地上跪着的男人微微皱眉,心里很诧异,但看那块玉珏是自家主子的没错,而且,以主子的灵力,想整个焐塃之上能从他手中强拿走玉珏的几乎没有,况且眼前的小女孩身上一点灵压都没有,除非是主子自己给的,否则眼前的小儿根本不可能拿到。但让他不能明白的是,竹子为何把这么重要的信物交到一个小丫头手上呢?
“你不信?!”落落有些生气,眼前的男人一直都不说话,落落便知他不相信自己了。
“是……”男人也不客气了,“请恕在下不能明白,姑娘可否告诉在下这块玉珏的主人现在何处?”
“埃篁”落落利索地报出了苍凌的目的地,没有一点心机。
果然,眼前的男人眉头微皱,对落落有些不满,若站在她眼前的是个奸细或者是敌人,主子的踪迹岂不就被暴露了?但如此的心思也只是一闪而逝,现在的他并不相信眼前的女孩。
看到男人还是一幅将信将疑的样子,落落显得有些火大,“唰”一声,落落飞快地从怀中抽出一个信封,朝着眼前的男人甩了出去,速度之快胜似一把飞镖。
男人心里一惊,伸手将信封夹在两指之间,深沉的眼眸仔细地望着落落。
“你不看看么?”落落看他只是夹着信,并没有要打开的意思,不禁提醒道。
男人微眯了眼,又深深地望了落落一眼,这才缓缓打开信封,看了起来,可他眼睛在信纸上,却并没有放松对落落的警惕。
当最后一夜纸翻过去之后,男人的脸色竟有些激红,一幅兴奋不已的样子。
落落轻嗤地笑了一声,看来自己的身份不会再怀疑了,于是乐悠悠地转过脸打量起了府院。
“快!快去请穹侍卫,还有,把泠也叫过来,快!”男人兴奋地唤下人,让那些人都微微一愣,不明白男人因何事而如此激动,看来府里要出大事了,于是慌忙地朝偏院走去。
男人将信仔细折了,塞到袖口里,这才想起那位小信使,一抬头,便看见落落在不远处的水池边逗弄小鱼,微微一笑,现在看这个孩子也不像刚才那般讨厌了,于是男人信步走了过去,弯腰道歉。
“小姑娘,之前在下多有冒犯,还往姑娘见谅。”
“没事……”落落不耐地挥挥手,眼睛却一直都没有离开过水池里的金鱼。
“呵呵,还不知姑娘怎么称呼啊?”男人尴尬地笑了一下。
“叫我小鬼阎罗好了,我的名字不是你随便能叫的。”落落依然眼不离鱼,根本不把眼前的男人当回事。
男人一顿气闷,却不好发作,只得忍着一口气乖乖地待在落落身后。
“吴哥……你找我们?是不是主子有消息了?”一道激动的声音从侧门边传了进来,而下一瞬,一道蓝色的光影便飞掠至男人面前,一个水蓝色头发的女孩紧紧地拉着男人的手,眼里竟有些雾气。
落落歪着头看了她一眼,又扭了回去,继续逗弄池里的金鱼。
“泠,你冷静点,你这样,吴刚都没法说话了……”穹紧随着泠的脚步走了进来,却不似泠一般激动,只是紧紧地盯着男人,不期然地一错眼,看到了蹲在水池旁的落落。
“唰”的一声,穹抽出了腰中的碎风剑,身上的灵压也是顿时弥漫了开来,浓重的杀气连池里的金鱼也感觉得到,慌乱的避开,朝远处又走了去。
落落微怒地皱了眉,手里的玩具被人吓跑了,自是不甘心。
泠和吴刚也感受到了穹所散发出的灵压,均很诧异。
“穹,你怎么了?”泠之前冲进门时太过激动,并没有注意到顿在角落里的落落,此时看到落落心里不免一惊,脸色顿失凝重了起来。
“都给我住手!”名唤吴刚的男人感觉到状况的不对,立马出声喝止,虽然他也不是很喜欢落落,况且这个丫头片子之前还让他很尴尬,但此时站在眼前的女孩是主子派来的,怠慢不得。
“吴哥,这个人怎么在这里?是不是主子出了什么事?肯定是……不然……不然你也不会这么急着找我们来了……主子……到底怎么了?你快说!”泠原本一脸的愤恨,可说到最后又被自己吓得脸色惨败了……
穹也是蹙紧了剑眉,怒瞪着落落。
“瞎说什么?!”吴刚为泠不着边际的猜想感到一阵无力,“主子没事,是这位小姑娘捎了主子的玉珏和信件回来了,你们两个,不要怠慢了贵客……”
“玉珏和信件?”穹飞快地看向了吴刚,收起剑冲到吴刚面前。吴刚才把信从袖子里拿出来,便被穹一把夺了过去。
泠也凑到吴刚身后,两人脸色由黑到红,最后竟扬起了一抹兴奋的笑。
落落不屑地瞥了他们一眼,口里嘟嘟囔囔。
“姑娘,请随在下到正厅……”吴刚看到落落有些怒气,忙开口打圆场。
落落高扬起小脑袋,走过穹和泠的身旁时还不忘不屑地哼一声,惹得泠怒目而视,穹也是皱了眉头。
正厅里,落落在宽大的椅子上坐下来,优哉地摇着小腿,左看看右看看。其余三人也都分别在屋里就了座。
“姑娘,我们主子在信上说,你知道现下的任务?”吴刚有些不确定的开口。
“当然!”落落高傲地抬着头,“我走前,我们家格雅可是交待过的,给凌把事情办好了。”
“那我们现在是什么任务?主子信上只说了个大概。”泠有些耐不住。
泠一说完,三双眼睛都直直地盯着落落。
“我前日送你们的太子妃回宫,她亲手写了一封信,而我现在的任务就是把这封信交到水族王的手上,并说服他出兵,如果他不出兵帮凌,那我们也要稳住他,在凌和老妖婆撕破脸的时候让他按兵不动。”
“这……太子妃是他的女儿,一旦打起来,水王不可能袖手旁观的,即使为了救水夜,他也会拚死与主子一搏的。”穹轻轻地摇了摇头。
“所以,我们需要太子妃的帮忙啊,你怎么这么笨啊?”落落不满地觑着穹。
“话虽如此,但若水王若不相信,以为是我们威胁了太子妃,那……毕竟,宫中一直都传说太子待太子妃很好……”吴刚也担忧的开口。
“但这毕竟是主子的意思,也是我们的任务,不管如何,我们都要赌一赌!”泠坚定的看着落落。
“哈”落落嘴角咧得大大的,她还是喜欢泠的话。
“好吧……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开始做准备吧,毕竟,主子等那一天太久了……”吴刚猛地站了起来,开始指挥下人布置屋子,安顿好落落。
而在宫内,水夜则皱着眉,有一步没一步地走着,她心里现在乱得很,自从她回来,苍虬就没有给过她好脸色,也没有再碰过她,虽然,这对于她来说是一件好事,可是,现在宫中实质掌权的可是苍虬,天牢的钥匙也是由他掌管的,要想救出大祭司,她必须拿到那把钥匙。
水夜矛盾地来回走着,把身后的宫女甩得远远的,只是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并没有注意到。
忽然,一道冷风袭来,不似初春的寒风,刮刺的脸疼,而是一种让人全身都很冷的感觉。水夜一个激灵,猛地抬起了头,迷茫地看了看四周。
这里的景物是她所不认识的,而且处处透着一股阴冷和死亡的气息。
这到底是哪里?
水夜心里有些发毛,忙转身要走,可脚刚迈过门槛儿,一阵清脆的撞击声便灌入她的耳朵。她有些诧异,这里难道还有人?水夜平息了一下心绪,颤巍巍地又转过了身,走了回去。
不要过去……不要过去……
水夜心里如此念叨着,可脚下却没有停,仍是被好奇驱使着,颤颤地走向声音的源头。
“吱呀”水夜推开了残破不堪的房门,慢慢地走了进去,而那声音也越来越大,好像是铁链摩擦石板而发出的撞击声,清清脆脆的。
绕过了同样破旧的风屏,水夜进得了内室。
空空如也的室内只有一张床,连床被子都没有,被虫子蛀得不成样的床板,仿佛只要轻轻一碰便会变成粉芥。
水夜长输了口气,有些庆幸,还有些失望。
没有人,原来是自己吓自己。水夜转身,再次想走出去,“哗啦啦”,“哗啦啦”又是一阵响声传了出来,似是知道水夜要走一般,响得比之前更急了。
水夜顿住了脚步,一双眼睛恐惧地盯着床后面的墙壁,慢慢走近,抖着手在墙壁上敲了敲。
响声顿时停住了,水夜急促地呼吸着,鼓起勇气,再次敲了敲墙壁。
这次,回应水夜的不再是“哗啦啦”的声音,而是同样的“咚咚”声。
有人!这面墙后面有人!
水夜震惊于自己的发现,激动地又敲了敲墙壁,听到对方的回应后,水夜兴奋的笑了起来。
“等着,我这就放你出来……”水夜趴在墙上小声地说,似乎对面的人可以听到一般。
离开墙面,水夜焦急地在屋子里乱转,她知道,墙后面一定有密室,她只有找到机关才能进去。
水夜几乎把屋子里不多的东西都摸了个遍,可那面墙依然纹丝不动。
屏风……被她挪出了半米的距离。
床……也被她拆了个七七八八,此时估计任谁也猜不到如此柔弱的女子竟能有这么大的破坏力。
都不是……都不是……水夜急得原地直转圈。
似是知道水夜找不到开关,墙里面又响起了“咚咚”声,只是,这一声响的位置,竟在床脚。
水夜拧眉思索了一会,顿时了悟,原来,那人是想告诉她,开关设在床脚。
水夜拼尽吃奶的力气,把床移出了一寸远。
果然,见床脚下压了一个圆圆的突起,原本被床压着都陷了进去,可床一移出来,那突起也跟着慢慢地浮了上来。
床后面的墙壁慢慢地翻了过去,露出了一道暗室。
暗室的深处锁了一个白衣金发的人,当水夜看清他的容貌时,吓得惨白了脸色。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