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夜虽然很明白自己的命运,虽然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准备去做一个皇太子妃,虽然决定忘记那个自己深爱的人而陪伴一个自己不爱的人,却忽略了她决定陪伴的是一个男人,他想从她身上取得的不仅仅是皇太子位的稳固和未来的大权,还有拥有一个女人的乐趣。
苍虬虽然贵为太子,却生性风流,还未成年就偶有涉足风月场地,更是在自己的太子殿里设了几间别苑专门安排一些绝色的美人,他称之为“红苑”。当然这是不能让父皇和母妃知道的,所以对外,这些住在“红苑”里的女子只是太子殿的侍婢。
水族女子以他们的美而闻名整个焐塃,不论那一族哪一国,都以能娶到水族女子而荣幸。苍虬作为银创皇太子,他的“红苑”里自然也少不了水族的美女,其美貌也是整个焐塃之上屈指可数的佼佼者,但论姿色,比得上这位长公主的居然没有一人,这不禁让苍虬有些感慨。
水夜安静地坐在婚床边沿,回到太子殿后,她便被扶进了这铺满大红绸缎的婚房里,而苍虬在太子殿正殿里宴请自己的朋友。
水夜轻轻的抚着自己脖子上带着的蓟雪花的链子,在公主殿的那一刻不禁又浮上眼前。那个身影,那一抹冷笑,泪水不禁溢出了她的眼眶,从二十多年前第一次遇见那个男孩开始,她就想用自己的手,最容软的心和温暖的笑去修复那个人心中的伤,她多想抱着他,看着他,同生共死。
一直都以为他们是相爱的,一直都觉得他们是彼此倾心的,直到那一夜。
水夜使劲地攥了攥脖子里的链子,那一夜,是她接到皇太子妃金册和霞披凤冠的日子,虽然她一直都知道总会有这么一天,但是当它真正来临的时候,自己却没了主意,一时手足无措起来,她明白自己的心,她爱苍凌,她不爱太子,她把自己关在屋里对着金策响了很久,她要退了这门婚事,她不管水族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也顾不得父王会受到什么样的牵连,她不爱太子。
于是她托了自己身边最亲近的侍女给凌传信,很快,侍女带回了凌的答复:月升中天,停车西郊。
她知道,凌要带她逃的,她知道凌不会看着她嫁给别人而不闻不问的,她肯定了,凌是爱她的。简单的打点了一下所需,改了侍卫的妆容,并在王府十余座马肆里放了把火,趁着混乱逃了出去。
当她到达西郊时,月还偏东,水夜躲在一棵空了心的椿树洞中,静静的等着凌来接她。可月上中空时,凌还没来,王府的兵将却已将椿树围了个死,她的父王站在洞前命两名家兵将她从洞里拉了出来,并当着众人狠狠地给了她一耳光,父王从小疼爱她,从没打过她。她捂着自己红肿的面颊看着什么也不说的父王,泪不住地流着。
她并不过多的解释什么,安静地跟着父王回了王府。自那天起她便被锁在了自己的房内,后来才听说,那个传信的侍女失踪了,而曾经将她从树洞里拉出来的那一队家兵也被编入征讨鄂里尔的大军中去,并全部战死沙场了。伺候她的生活起居的婢女全部换了新人,而带领这些婢女的是母妃的贴身侍婢官。
凌自那天起也就再也没了音讯,不知他怎样了。直到今天在公主殿里看到他,水夜重又燃起了那份爱火,之前不是没有猜疑过,不是没有辛酸过,只是,那个吻,让所有的疑虑都化成了懊悔,懊悔自己曾经的猜忌。只是,今天,已经不能再有幻想了,她已成了别人的妻。
就在水夜沉思的时候,婚房内走进了一个老嬷嬷,穿着镶了红沙边的宫衣,手里捧着一本书,后边跟了一排的宫女,手里托了各种各样的点心,在床前的碧玉桌上摆了一桌。等到所有人都退下了,老嬷嬷这才走上前来,轻轻的打开手中的书,水夜心里正觉得奇怪,然只看了一眼,便飞红了脸。原来书上画的是一幅幅香艳的画面,老嬷嬷并不吭声,也不理会水夜的惊恐,径自把书放到她面前,并自顾自的翻着。水夜的眼睛躲闪着书上的画,却又觉得好奇。
正当她不知怎么办才好时,砰的一声,门被一脚踢开了,苍虬微微摇晃着身子走了进来,顿时婚房了飘了浓厚的酒味。苍虬踉跄地坐在了水夜身边,看了一眼老嬷嬷手里的书,又看了看别过头的水夜,哈哈大笑起来,他一脚踢飞了老嬷嬷手里的书,看着老嬷嬷无声的退出了房门,侯在两旁的宫女静静的把门关了。
苍虬一把揽上了水夜的腰,惊的水夜一个回身,却遇上了两片炙热的双唇,她从没被凌以外的别的男人吻过,而这个吻与凌的不同,充满了炙热的气息和纯粹的欲望,而凌所给的,不管是多么热烈的亲吻都似乎带着一种冰冷的漠然,水夜不禁有些沉醉。
看到水夜迷离的双眼,一股欲望在苍虬的体内升腾着,他那只揽着水夜腰的手使紧紧了紧,而另一只手却隔着那一袭大红新娘服在她身上来回的游走,水夜一惊,伸手便要推开压向自己的身体,但她从小就是娇生惯养,只会女红不学武功的,怎么推得开一个健壮的男人?两人由于她的挣扎直接倒在了床上,看着水夜无力的挣扎,苍虬心里想抓子挠似的:“与其看那种遮遮掩掩的图,倒不如让我来教你。”
苍虬像一头猛狮一般,撕扯着水夜身上的红衣,
水夜从不曾受过这等侵犯,在苍虬身下痛苦的挣扎哭喊,凤冠步摇被苍虬一一地拔去仍在地上,发出铿的一声脆响,血红色的嫁衣也被撕得零零碎碎不能避体。水夜哭喊着,不停的用双手捶打着苍虬,抓挠她所能够到的任何地方。
忽然,一切都停止了,苍虬那双狂躁的双手颤颤地伸向水夜雪白的脖颈,那里,歪斜地躺着一朵蓟雪花。苍虬不敢相信的盯着那条水夜珍视的链子,趁着苍虬愣住的时刻,水夜挣扎着离开了他的身体,用锦被遮着自己,在床的最边角蜷缩着。
苍虬像一只泄了气的球,愣愣地跪在床边,那条链子,他不可能不认识!银创从不产那种小如繁星的花,整个焐塃出此花的只有西凉。而这条链子,在银创只有一个人拥有——少皇子苍凌。为什么,为什么它现在却被戴在了水夜,这个即将成为他的女人的脖子上?难道,他们说的都是真的?那些此刻在大殿内喝着酒,讲着下流笑话的渣滓们说的……都是真的……她,水族长公主,这个将要成为银创皇太子妃的女人,在接到圣谕当夜曾经弃婚而逃,因为她不爱太子,难道,她爱的……是苍凌?!
嫉妒,疯狂的嫉妒充斥了苍虬的胸口,他愤然下床,头也不回的往向着门口走去,却在离门口一步远的地方停住了脚步。不行,他不能这么便宜他们,就算自己得不到这个女人的心,他也要得到她的人。苍虬慢慢地回转身,水夜看着这个衣衫被撕的破烂的男人,一种恐惧油然而生,她已经不再是刚刚那个人了,他的眼睛里充满了愤怒,水夜害怕的又把自己向着床角塞了塞,却是徒劳无功。
苍虬奔到床前,一把将水夜从床角拽了出来,将那朵蓟雪花生生地从她脖子上扯了下来,随手扔到了地上,看着链子掉在地上,水夜顾不得愤怒的苍虬,也顾不得自己,探身想去捡那条她所珍视的宝贝,却被苍虬一把抓住,苍虬捡起地上撕碎了的嫁衣,将水夜的四肢一一绑在床栏上,水夜瞬间感到了绝望,使劲地咬着自己的下唇,直到渗出了血丝,苍虬毫不留情的发泄着他的耻辱和嫉妒,根本不理会身下的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喊。
他感到了一丝恶毒的快意,完全不同于那些养在红苑里的女人们曾经给他带来的感觉。漫长的恶梦终于达到了顶峰,身下的女人已经没了哭喊,只剩下短促的呼吸和绝望的抽噎。
苍虬用自己的手轻轻的抚摸着水夜的脸,却触到了冰冷的泪水,身下的被褥溅满了星星点点的红色。苍虬感到了一阵恶心,猛然起身,唤人拿了件衣衫,整理好了自己之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婚房,临走前还吩咐守门宫女,除非他来,不然谁也不许开门。守门的宫女诺诺地答应着,直到看到太子走远了,这才转身向水云涧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