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感觉身前有热度凑来,以为潹卿睿起歪念的鱼心警惕地睁开了眼睛,在看到潹卿睿身后刺来的剑后,来不及细想,抱紧潹卿睿往旁边顺势一滚,险险躲过,心中庆幸的鱼心还没来得及压惊,就突然被手上传来的热度吸引去注意力,虽然及时地躲了开,但刚刚挡在自己前方的潹卿睿的手臂还是被锋利的剑割开了口子,血正毫无节制汩汩地往外淌着。吕厝见一刺未中,有些恼火,不给鱼心喘息的时间,第二剑立马刺出。看着寒光凛凛的利剑急速靠近自己,没时间多想的鱼心随手抓起身上的银两袋扔了过去,在吕厝躲避的一瞬间里,拉起潹卿睿便跑。
锥心的疼痛是脚腕抗议的结果,鱼心有一丝气弱神离,看一眼身后紧追不舍的吕厝,对潹卿睿道:“他要杀的人是我,你自己跑吧,你怎么说也算是个王爷,他们不会为难你的。”
摇摇头,坚定地道:“我虽无缚鸡之力,但我还是可以帮姑娘抵挡个片刻的。”
心中一动,这个男人虽然有时候让人恨不得踹两脚,但在这危急时刻的表现却真实真诚到让人感动,怪得不别人都说性命攸关真英雄,这个朋友值得交。颤抖着苍白的嘴唇解释道:“你还真以为我是让你跑呀,我是让你用王爷的身份找人来救我。”
潹卿睿想了想,这的确是个让自己消失后再出现的好方法,点头同意,“那你多加小心,我很快就会回了。”
粼粼白光映入眼帘,随风而动的涟漪夺人眼目,月光下的湖水就是美,鱼心心喜,想起太上老君的那句水是劫亦可渡劫,这句话自己醒来后就明白个七八分,现在看见前面的湖就全明白了,掉进水里我是淹不死的。上天保佑,这次太上老君没有诓我,看来只有拼上一拼了,对潹卿睿点点头,道:“我一定会活着的,我可不想因我的死再害死一个人,记住我掉到水里淹不死的,一定要在水里坚持找到我为止。”将潹卿睿推倒在一旁,忍着脚腕的疼痛,用最快的速度冲到湖边,跳下去。
吕厝愣了愣,但任务重要,不管其他,也跟着跳了下去,心想你若淹不死,那必定要死在我的剑上。
潹卿睿见事情紧急,自己在不出手,鱼心怕是在劫难逃,捡起一石子就要射向吕厝,但练武之人的听觉就是灵敏,那杂乱轻便的脚步,应该不下三十人以下,看来应该是来找鱼心的,朝那个方向看去,点点火光映入眼中,咦,奇怪,那暗处之人走了,看了那个方位一眼,看来这事自己以后可要好好查查。放开嗓子喊道:“我们在这里,快来呀,救命,在这边,救命……”
水中的吕厝一愣,停下手中查找的动作朝岸上看去,立刻注意到了那不断朝这边移动的火把,不甘心地用剑在水中乱砍了几次,愤愤地走回岸边,一脚踹开要抓自己的潹卿睿,扬长而去。
冷笑地看着吕厝离去的方向,潹卿睿缓缓爬起,看来以后有好戏看了。赶紧招呼刚刚听到声音后赶来的众人,让他们下水去捞鱼心。“芛将军你也来了?”潹卿睿有些奇怪,这将军不待在将军府,怎也会加入找鱼心的行列,难道皇上已知道鱼心出事的事,搬了圣旨,如果是那样,事情可就大条了。
没有鄙视,也没有看不起的嚣张,一脸郑重的芛祎本分地回答道:“回王爷,因为我对鱼心姑娘失约,心有愧疚,去道歉时,发现了此事,便跟着一起来找人了。”
“哦,既然如此我们赶紧找人吧。”说着潹卿睿也走进了河里。
眼看着天快亮了,找寻的队伍还是一无所获,个个都垂头丧气心惊胆颤,傻子也看得出来,潹頾豊看上鱼心了,有心想让她入宫,如今人在自己的保护下丢了或死了,潹頾豊不要了自己的脑袋才怪。
“快看那里。”不知道队伍中谁喊了一声,大家均四处扫去,但看到十米以外的岸边时,那清晰的身影让所有人都激动不已,就像得到了特赦重生般,喜悦的神情一览无遗。
离那里最近的芛祎赶紧游了过去,将鱼心抱在怀里查看,虽然气息微弱,但还有得救,对身后赶来的人吩咐道:“赶紧去找大夫。”抱起鱼心便往客栈赶去。
潹卿睿虽然想要抢过鱼心抱在怀里,但谁让自己平时都是一副窝窝囊囊唯唯诺诺一点男子汉都没有的模样,这一刻好恨一直束缚着自己的那个身份,跟在队伍的后面黑着一张脸。
钱来客栈,鱼心房内。坐在床上的鱼心疑惑地回想着自己这次被救得情形,朦朦胧胧中看的那一眼,看到的那个人,为什么每次都是他,难道他真是自己的缘分,只是他的身份官职却又都是自己的障碍,看来自己要改变原先的计划了。这一刻穿越而来的鱼心早忘人家看到的都是藕儿,将来就算有人提起,也只是个名讳而已,谁又能想起鱼心真正的样貌呢,所以就算是缘分,也是藕儿的缘分。
吱啦一声房门被打了开,潹頾豊紧张地走了进来,拉住鱼心的手问道:“鱼心你没有事吧,朕一定要彻查此事,那些保护你的人都是废物,朕定重罚。你就不要多想了,现在你只要好好休息,其他的事都不要管了。”
讪讪地笑着,不着痕迹地将手抽回,心中骂着这又是哪个多嘴的家伙去告的状,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不是那些保护自己侍卫,因为他们躲都来不及呢,那肯定就是那些留守的太医了,改日等身体好了,一定立马将他们全赶回去。捋了捋头发,客气地道:“谢皇上体谅鱼心,只是那些保护鱼心的人虽没功劳却也有苦劳,还望皇上开恩才是。做事半途而废不是鱼心的风格,虽然鱼心现在有些行动不便,但还是可以把皇上交代的事情做好的,请皇上放心。”
潹頾豊霸道地脱口道:“朕说不用就不用,你就好好养伤,比赛是输是赢对朕来说已经没有意义了,重要的事你千万不能再出事了。”
再傻也明白这是什么意思,鱼心为难地咧开嘴岔开话题道:“皇上,鱼心已经让人打造车链了,过不了几日鱼心就可以为皇上训练车队了。”
“朕说了那些你都不用管了,跟朕进宫,宫里头安全,没人能伤害你。”潹頾豊好声好气地哄道。
那些关于后宫争斗的书可不是写着仅供人娱乐的,皇宫里豪华的殿室自己可无福消受。小心地找理由道:“皇上,鱼心不是不愿意随您进宫,只是鱼心今日要随您进了宫,这家里长邻里短的免不了闲话,鱼心倒也不是怕那些闲话,自从皇上您登基以来,百姓无不夸赞,鱼心只是一平凡民女,如今日贸贸然进了宫,只会辱没了皇上您的名声。”
“哼,朕让你进宫教车,这天下谁敢乱嚼舌根。”潹頾豊自夸地道。
“这自然是没有人敢在皇上您面前说,如果大街上也不可以说,他们可以回到家说,如果在自己家也不能说,他们可以自己对自己说,总有个皇上您听不到的地方。如果皇上非要以教车的名义接进宫,那鱼心请皇上答应鱼心一件事,以后绝不会册封。”死就死了,反正他不但不是自己那杯茶,身份也不是自己可以嫁的那个地位。
“你。”怒目圆瞪,潹頾豊什么时候被人这样明目张胆地拒绝过,颜面扫地,一挥袖子:“回宫。”
忧心地盯着潹頾豊离去的背影,鱼心怎么也想不通,他怎么可能看上自己,看来自己想要他搬的那道圣旨有些难办了。
翌日。“鱼心姐姐有人来看你了。”宸昊高兴地跑进了趴着床上通报道。
心里奇怪,随口问道:“谁呀。”
“鱼心是我。”柔和好听的声音传了进来,随后走进来的旿衣笑着继续道:“上次你出事时本就打算来看你,只是……”
见不得旿衣为难,善解人意地替他解围道:“我明白,平常的大户人家还有个规矩呢,更何况皇室,还是国与国。”
“这当然了,地方这么大全靠一个人来管理,没有个规矩怎么行。”随后走进来的潹玉独自找了个凳子端庄地坐下。
“公主?宸昊扶我起来。”本来不想起来行礼,但为了不在自己走后给这身体的主人留下太多敌人,有些事还是要做的。在心里想道:藕儿我走后肯定会给你留张小纸条的,上面会明确地标明哪些是敌人,哪些人值得结交。
“这里也没外人,你行动不便就不用行礼了。”昨日她拒绝皇帝哥哥的事已经传遍了整个皇宫,看来她也是个奇女子,她如果真是自己的情敌,自己以后还要小心为妙。
鱼心心有疑惑地看着潹玉,奇怪,她怎么突然转性了,但嘴上的礼貌不能失:“谢公主。”
旿衣转对对潹玉道谢:“谢谢。”继而转过身担心地问道:“鱼心你还有哪里不舒服吗?不如我派手下帮你训练诩树国的车队,你就放心地养伤吧。”
“不用,我只是脚腕扭伤而已,再有就是逃跑时使其伤上加伤,但大夫说了,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休息几天就可以下床了。”鱼心解释道。
“那就好,只是那刺客可有抓住,不然的话你岂不是时时刻刻都有危险。”旿衣担忧地看着鱼心。
用笑容安慰旿衣,“无事,现在这么多人都围着我转,除非那刺客装了翅膀,要不然他是别想靠近我这间房的。”突然想起了什么,看了看冷着一张脸的潹玉,还有她紧紧跟随着旿衣的目光,鱼心心中有数,旿衣虽好,但这么优秀靓丽的人儿却不是自己可以消受得起的,当朋友就好。对宸昊道:“宸昊,帮姐姐去给公主倒杯水。对了公主实在抱歉,这里现在都在备战的状态,可能没有什么可以招呼您的,还请见谅,旿衣太子,到时就麻烦您帮鱼心陪公主,可以吗?”
怔怔地看着鱼心,她为什么要帮自己,难道她并不喜欢旿衣,还是为了让自己放松警惕。
看着潹玉笑笑,点点头:“今日玉公主帮了我一个大忙,我本就欠玉公主一份情,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那就好,奇怪,外面怎么那么吵,宸昊,又要麻烦你了。”鱼心亲切地笑着道。
回鱼心一个甜美的笑容:“明白。”说完立刻跑去外面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