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所有的宫人撤去,柳荷影打量着眼前经过乔装打扮的吕厝,并在心中给他打分,疑惑地问道:“你就是要杀鱼心的人,你和她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
冷着一张毫无表情犹如刀刻的脸,吕厝淡定地道:“我们只是合作关系,有些事娘娘不必知道,娘娘只要知道我的出手可以帮娘娘省去很多麻烦,如果事情追究下来可以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我的身上便可。”唉,人家是冲冠一怒为红颜,他却是杀人作歹博其笑。
微微楞了一下,美目虽在笑,却没有一丝温度,道:“我们既是合作关系,也就是一条线上的蚂蚱,任何一人出了事,谁都逃不掉,你就放心吧,本宫不会把你往火坑里推的。”
冰冷地笑着,说出的每个字都犹如尖锐的冰锥直刺他人,道:“我不是娘娘的人,所以娘娘不必用好心收买我,我只听从一人之命,只要你们保她无事,所有的麻烦我都会替你们解决。”
“你。”柳荷影咬牙切齿,居然还有这么不知好歹的人,转而又一想,反正还要用他除去眼中钉,就暂且忍他一忍。缓缓道:“即使如此,我也不多说,就按当时说好的来办,只要本宫在,你想保护的那人绝不会掉一根头发,没有人可以伤得了她。”
“谢娘娘。”吕厝的脸色终于缓和了一些。
“对了,我还要告诉你,如果你明着杀不了鱼心,夜里有一个学帓越车的十七左右岁男孩,只要他出事,鱼心就逃不了砍头的命运,你明白了吗。”柳荷影眼中的冷绝让人恐惧,甚至有退避三尺的颤抖。
吕厝心中奇怪柳荷影的行为,以她皇后的身份,想要凌迟一个人,简直易如反掌,为何拐弯抹角地耍尽心机,她眼中的恨到底是积了多少年的,让自己都忍不住后退一步,想要赶紧离开这里的压抑。疑惑归疑惑,吕厝明确地知道自己来此的目的,也不多问,直接道:“那人有何特征。”
“眉清目秀,略显瘦弱,体质也不太好,很好认的,场上只有他一个羸弱的人,他的膝盖上经常带着伤,走路很容易摔倒。”柳荷影仔细地描述,唯恐漏了什么。
“娘娘,佥公公来了。”奉命去请佥尐的敏蓉回禀道。
点点头,示意敏蓉到外面去看着,笑容满面地迎了过去,客气地道:“佥公公请坐,皇上近日可好?”
谢过柳荷影,佥尐规规矩矩地在下方坐了下来,道:“皇上龙体安康,离开娘娘您这里后,便回了书房,未去他处。娘娘找奴才来可还有其他事,皇上那边还需要照应,实在无法在娘娘这里久留。”
柳荷影戴着掩盖心事的标准笑容道:“佥公公,皇上那边就劳烦你多多照顾了。今日请你来其实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他叫吕厝,是敏蓉家的一个院房亲戚,想进宫来谋个好差事。我本也不想多事,但想到敏蓉这些年对我的尽心尽力,所以这件事还要麻烦佥公公你,听说现在帓越车那边很受皇上的赏识。”
站起身来到吕厝的旁边细细打量,见其浑身上下都透露出一股习武人的干练和凌厉,佥尐冷下了脸心中有了数,看来柳荷影按耐不住了。恭维地躬身道:“娘娘容禀,现帓越车是我诩树国的头等大事,实不能再出任何差错,这可关系到我们诩树国的威严和荣耀。帓越车那边需要的人今早已送了过去,还请娘娘见谅,如果吕厝不怕屈就不如先去那边做一些清扫的事,他日帓越车的事情结束了,老奴在给他找个好差事。”看到柳莲丝想要说话反驳,佥尐赶紧续道:“娘娘若还有什么别的事,不如等到帓越车的事情结束后,在另行安排。”
“那时候应该为时已晚了吧,那应该是论功行赏的时候,也是有人要受冷落落难的时候,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佥公公,你也要替我想想呀。”柳荷影不甘地讲述道。
佥尐暗暗叹了口气,这才是宫中的真实生活,恭敬地道:“娘娘放心,老奴的心一直都是向着您的,再说了,如果老奴不顶用,皇后娘娘您还不有太后撑腰吗。”转身冷着脸对吕厝道:“跟我走吧。”来到门外,边走边道:“这宫中的是是非非没有人说的清楚,要比你之前到过的任何一个地方都复杂,你要想清楚了,如果现在动手,你就只有一次机会,我绝对不会让你有第二次下手的机会,但半个月后就不一样了,那时你们爱怎么着我都管不着了,你好好想想吧。”
太后?自己这几日为了鱼心的事好像都没有去看她老人家了,赶紧将敏蓉唤了进来,吩咐她去抱潹超,然后一起去看太后。
训练场。心中不爽的鱼心把地上的石子当成旿衣不停地踢着,看他长得俊本以为他的兄弟长得也都不错,差也差不到哪里去,所以当他邀请自己去糴帓国时,自己没有急着答应,反而先向他打听他那些当王爷的兄弟,本想如果有好的,就让他当媒人给自己找个嫁了算了,但当知道事情的真相后,差点没气得吐血,他的母后只生了他一个儿子,其他的兄弟则全是一些嫔妃所出,且都已娶妻,唯一一个没有娶妻的才八岁,至于长大后是否英俊,还有待考量。鱼心踢着还不忘自己给自己嘟囔道:“可气,真可气,居然只有个八岁的毛头小子,真是的,都那么急着结婚干嘛,难道真像别人所说的,剩的的没好的,看看潹卿睿和潹頾儁就知道了,至于潹略麒,他是自己的前世,肯定差不了哪里去,至于他也没娶亲,那肯定是被诅咒的原因,对了自己怎么把这件事给忘了,在有限的时间里,要找出诅咒自己的人,给其好好理论一番。”
在鱼心的面前站定N久,见其只低着头玩石子对自己视若无睹,终于忍不住的佥尐高声喊道:“藕儿,你可有空。”
“喊什么喊,想炸聋我呀。”鱼心瞪着佥尐没好气地道。
一副懒得理的模样,淡淡地道:“又给你送来个打杂的,你安排安排吧。”
“啊。”从来没有管理经验的鱼心长大了嘴,转身朝训练场上看了看,自己只是把大概的技术讲了讲,就让他们如疯茄子棵般乱长一气,今天这些成就全是他们自己努力的结果,自己只是起了个带入门的作用,这之后全靠他们在军队时所积累的良好素质作用。为难地道:“我这里已经不需要人了,你带回去吧,对皇上说声谢谢,我实在没有多大的才能可以管这么多人,我闪了。”
佥尐半闭着眼睛高傲地用其尖细的声音喊道:“站住,你以为你有多大的面子,这个人你领走,以后想要还没有了呢。”说完也不管鱼心同不同意,转身就走。
气得哇哇叫的鱼心怒视其背影,看也没看吕厝一眼,对其吩咐道:“你看看你能做什么就去做好了,不会的就问其他人,如果没有太麻烦的事就尽量不要来找我了。”说完,学着佥尐的模样转身就走,只是其却不知由于今天的大意,将随时可以爆炸的地雷亲手埋在了潹荥和自己的身边。
是夜。看到潹荥,鱼心就赶紧迎了上去,上下打量了三番,点点头,确定地道:“没感冒就好,你说你有什么想不开的事,居然跑去跳河。”
潹荥微微吃惊,明明就把所有的消息都封锁了,她怎么还是知道了,看来真不能把她当常人来看。难为情地辩解道:“我没有跳河,我是不小心掉下去的。对了,你怎么知道我掉到水里去了。”
傻瓜,是我把你救上来的,我当然知道了,鱼心在心里翻了翻白眼想,故意道:“我有神通,能掐会算行不行呀,让我算算你是为什么掉下河的。”说着鱼心便有模是样地边走边掐指,最后得出的结论是:“你该去学游泳了,不是每次都这么幸运被别人救上来的。”
单纯的潹荥点头称是,并还真以为鱼心能掐会算,跟着鱼心的脚步问道:“真的,你真的会算,那你赶紧帮我算算,为什么自从我娘亲去世后,我就整日走路摔倒,几乎每天都带伤,他们说是因为我的母亲不舍得我,整天跟在我的身后拽我,才会这样的。”
停下脚步,鱼心戏谑的调笑从脸上消失,郑重地走到潹荥的身后拽了拽潹荥的衣袖,脸色凝重地道:“你母亲拽你跌倒?傻瓜,不可能,没有母亲舍得害自己儿子的,跌倒,怪不得你整日将跌打药放在身。路是靠脚走的,你是不是腿脚有问题,不如找大夫看看吧。”
潹荥赶紧摇摇头,急切地道:“太医已经给我看过几百遍了,我身体一点毛病也没有。”
抓到病句的鱼心奇怪地问道:“你是权贵吗,居然连太医都请得起,看来我还真不能小看你。”
知道说错话的潹荥赶紧重新解释道:“我进宫比较早,认识的人也就多了些,那些太医心地都很好的,见我有其难杂症就热心地帮我看了几次。”
似信非信的鱼心随意地“哦”了一声,上下打量了一下潹荥,随意地问道:“你让我叫你荥儿,你难道是姓荥叫儿,有点忽悠人的感觉,而我确实有被忽悠的感觉。”
擦了擦并没有汗的额头,潹荥笑着随口道:“我姓曜。”跟自己的母亲姓,不为过。
“哪个曜。”这么偏僻的姓鱼心听都没有听过,更不用说知道了。
“偏旁日字的那个曜。”潹荥原原本本加大概地解释了一遍。
会不会写无所谓,反正会念就好了,好面子的鱼心“哦”了一声,也就不再多问,将话题扯向另一边,道:“那你学车的时候有没有你母亲拽你感觉。”
仔细地想了想,潹荥老实地摇摇头,道:“没有,只是在上车的时候,脚感觉有点不舒服。”
看了看潹荥的脚,鱼心发现了一个奇怪地问题,一边回想着别人的靴子模样,一边盯着潹荥的靴子问道:“你这靴子在哪买的,怎么感觉和别人的不一样,除了比较贵,好像还有点奇怪。”
潹荥往后退了退,似乎想要将脚上的靴子藏起来,艰难地笑着道:“不贵不贵,都是自己做的。”
“你到底是什么人,这靴子明明都是用上等的貂皮所缝制,而你说自己做的,我看你不见的会做吧,你家里人做好捎进来的,这皇宫里岂是可以胡乱捎东西的地方,再说如果家里那么有钱,做点什么不好,非得进宫找差事,把传宗接代的事情都耽误了,虽说你们当守卫的将来也可以出去娶妻,但如此好的家世,谁会这么开通。”见潹荥的头越来越低,鱼心也越说越不客气,终于承受不住的潹荥扭脸就跑。
其实鱼心也不知道潹荥的靴子是用什么做的,前面说的话都是诈他的,没想到其居然怕的跑了,而没料到突发状况的鱼心在反应过来后大喊一声“别跑”便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