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赛场上。“皇上,平局。”佥尐走上前开心地提醒道。
微微点点头,潹頿豊紧张的剑眉终于舒展开来,心里有数地转身朝下方的旿衣道:“旿衣太子,这次是平局,但我国练习时间较短,看来还是我国略胜一筹,旿衣太子可有异议,其实比赛只是一个交流的方式,重要的是两个的友谊,所以都有赏。”
这是唯一可以为鱼心做的,旿衣浅笑,犹如百花开放,道:“谢皇上。”
看得有些痴呆的潹玉,心中颤动,转脸端庄地笑问道:“皇兄打算怎么赏他们,可千万不能丢了我们诩树国的脸面,所以一定要拿得出手才行。”
看着这个比自己小了二十岁的妹妹,潹頿豊心中疼爱有加,认为只有人中之龙才配得上,久而久之便也耽误了她的终身大事,成了宫中的老姑娘,这次这么好的机会自己怎会错过,而潹玉的心思自己岂又会不知道。笑着语带涵义地道:“玉儿认为把我们诩树国最贵重的宝贝赐予他们带回糴帓国如何。”
“最贵的宝贝?我们诩树国有的是宝贝,这最贵的,还真的很难分。”潹玉皱眉想着道。
话中有话的潹頿豊任她猜去,欢笑不语,站起身来,将众人带走,留下旿衣和潹玉两人单独相处。回到书房后,潹頿豊马不停蹄毫不耽搁地把圣旨拟出,并命令佥尐去宣旨,自己则瞧了空间溜了出去。只是没想到,他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人跟上了。
“太后,那不是皇上吗?”眼尖的宫女走上前提醒道。
曜太后看看自己儿子慌慌张张的背影,庄重地问道:“那个方向是冷宫,他去冷宫干什么?”
眼尖的那个宫女心眼更灵活,想了想禀告道:“太后,那边不只有冷宫,还有一处专门关押重要犯人的牢房。”
牢房?曜太后犀利的眼光射去,使刚刚还得意的宫女害怕地低下头颤抖,冰冷着一张风华已去皱纹敷面的高贵,紧跟着地抬脚跟去。希望潹頿豊不要行傻事,忽略了这牢房的重要性,当初柳荷影和柳渊来禀告时,自己以无稽之谈将他们轰出,若是让他们抓到把柄,这后宫和朝上都安宁不了。还有这个牢房一直以来都是个秘密,如今一个小宫女都敢拿来说事,如果说她背后没有人指使撑腰,这后宫就不会有斗争了。
牢房门口。“鈅王爷请回吧。”无视潹略麒满脸怒容,铁面正直的芛祎不卑不亢地赶人道。
看着芛祎,潹略麒压下怒气,心平气和放低态度地道:“我不过只是想见见鱼心,并不会给你添多少麻烦,你还是放我进去吧,就看一眼……”
“请鈅王爷见谅,实在是芛祎有皇命,不得违抗,鱼心在里面我会照顾她的,王爷可以放心。”芛祎缓和地解释道,王爷再大也大不过皇上,虽是朋友这个人情却是做不得的。
从后面小心地碰了碰潹略麒,怕其因冲动而误了大事的湵伦俯身小声道:“王爷,既然如此,不如我们先回吧,鱼心姑娘这里有芛将军,相信芛将军会好好照顾她的。”
再不甘心地看一眼紧闭的牢门,潹略麒淡淡地道:“她就交给你照顾了。”而后带着湵伦转身离去。
见人打发走了,芛祎忧上心头,挥挥手让人把牢门打开,走了进去,这几日鱼心病的不轻,又不能明目张胆地找太医给她看病,而她自己则更不愿意看大夫,连咳不断,真怕她会挺不过这关。
听到声音的鱼心,赶紧将咳出血的丝帕藏到干草下,别人坐牢都是在又脏又臭的,老鼠蟑螂到处散步的地方,而自己,四处看看左右,真不愧结交了这些朋友,住起来干净舒服,一日三餐,好生伺候,就连铁牢都比别处豪华,金玉其外,随便拿一根都值千两。
“鱼心,你没事了吧,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芛祎站在牢外担心地问道。
轻笑着摇摇头,努力掩饰自己的虚弱,道:“没有什么大碍了,你不用担心。”这耦儿本就有肺痨,太上老君曾说过,病菌是由身体感染魂魄的,看来连日来的折腾已让身体承受不了,旧病复发,自己也难免于灾。
“我还是不放心,不如我去请皇上开恩,给你找个大夫看看才是。”芛祎提议道。
“不用,有你这么关心我,我已经很开心了。”其实鱼心说的是真话,在听到芛祎的关心后,心情大好,只是不断瘙痒的喉咙煞了风景,咽着口水,紧闭双唇,鼻孔喘气急促。
唉,芛祎无奈地摇摇头,一个练武之人岂会看不出鱼心强制的忍耐,但她不愿意承认,自己也不好揭穿,暗暗替她担忧。道:“刚刚鈅王爷来了,只是有皇命在身,我不能让他进来。”
瘙痒的感觉终于被吞回去了,鱼心开口道:“无事,见了又能怎样,不如不见的好。这事本就与他无关,都是我连累了他,你……也觉得我是个累赘吧。”
芛祎微微一愣,看着一脸紧张的鱼心,从来都把鱼心当妹妹看待的他,轻笑着道:“能认识你是我三生有幸,岂会有累赘之说,你千万不要多想。”
遇见你却不能长相厮守,现在我连最后的筹码都没有了,心中装满遗憾,但我不后悔遇见了你,遇见你是我的福气。欣喜地道:“你说的是真的,那你可还愿意照顾我。”哪怕真的回不去了,我也不后悔,至少这里有你,这里的每一秒都值得我珍惜,只是耦儿,对不起。
“芛祎,朕是让你来这里看守犯人的,可不是来聊天的。”阴鸷着一张冷酷的面孔,潹頿豊缓缓走了进来。
“臣参见皇上。”“鱼心参见皇上。”芛祎和鱼心双双跪在地上聆听潹頿豊后面的怒火。
看了一眼低着头的芛祎,再看看同样低着头的鱼心,潹頿豊冷颜敷面,走上前道:“你可以出去了。”
命人将牢门上的金锁打开,领命的芛祎不在说一句话,面无表情地走了出去,并顺便将其他人也都撤了出去,当看到门外的曜太后后,微微一愣,不知该何去何从,但见曜太后摆摆手,也只有本分地杵到一旁,心中祈祷鱼心不要再被冠上莫须有的礼数罪名才是。
整个偌大的牢房便只剩鱼心和潹頿豊两人。只听潹頿豊缓和着语气道:“起来吧。”
“谢皇上,咳咳咳……”没有了芛祎,鱼心自认没有那份定力可以抵制病毒,不停地干咳起来。
“你没事吧。”担心的潹頿豊一时忘了礼仪走进牢内扶住鱼心,关心的情绪被这几个字表露无疑。
不着痕迹地将手抽回来,脱离潹頿豊的温暖,拉开距离,虚弱地轻笑着道:“无碍,皇上不必担心,多休息休息就好了。”
望着空空如也的双手,潹頿豊无奈地叹口气,后宫佳丽三千哪个图的不就是自己这片刻柔情,真不知道是说她不知好歹,还是手段够高,而自己还就偏偏吃这一套。收回双手,开始说正事,道:“房子倒塌时把里面的人都砸死了,现在已经没有人可以证明你的清白。”
死了,都死了,水滴的嫉妒,赓旺的内疚也随之烟消云散,对他们来说也算是解脱。从没有想过自己对生死也可以看开,尤其数着数过日子,自己是什么时候变的安之若素了?处之泰然地道:“谢皇上关心,能认识您是鱼心最大的福分,鱼心死已足矣。”
“朕不会让你死的,不管用什么方法,朕一定不会让你死的,你要相信朕。”看到鱼心眼里的绝望,潹頿豊感觉自己的心好像再被什么拉扯,这些话虽然是给鱼心的保证,但更多的却是给自己施加的压力。
淡然轻笑,你是世间的皇帝,对世人来说,你的权利够大,实力雄厚,一句话可以决定人的生死,只是这些都与我无关,抬头看看四周,摸摸脸孔,因为这里没有我来过的痕迹。跪倒在地,鱼心进言道:“我命事小,请皇上以国家社稷为重,如果现在皇上执意要为鱼心洗脱罪名,定失人心,让小人趁机而入,皇上您要三思而行。如果皇上真的心疼鱼心,鱼心有一事相求,希望皇上应允。”
潹頿豊菱角分明的脸立刻黯了下来,摇摇头,决然地道:“朕,绝不会允许你嫁给别人。”潹髭豊放低了态度,道:“我喜欢你。”
鱼心决然:“喜欢不等于爱。”
“我可以给你爱?”潹髭豊脸色凝重地道。
鱼心立刻跪了下来,低头道:“什么事爱,鱼心不懂,嫁人只是鱼心的一个目的而已。”都说古代帝王霸道,事以己先,命以己重,果然名不虚传,心中如此想,鱼心却不敢表露一分异样出来,淡淡地道:“其实鱼心要说的不是这事,鱼心希望将来如果有一天柳丞相真的触怒了皇上您,贬也好,逐也好,但请您饶他们一命。”耦儿这是我唯一可以为你做的了,你虽身体不好,命不久矣,但全是因我而加速了生命的逝去,希望你能原谅我,至于二十一世纪的家人,我的死会成为你们的记忆吗,你们也许会悲伤,但你们会为我来世间走一遭做证人吗?
为鱼心的拒绝气恼,但听后面的话后,潹頿豊愣住了,虽然没有十足的证据证明鱼心身上发生的这些事全是由柳渊指使,但柳家人绝对脱不了干系,鱼心应该明白这一点才是,他真的不懂了。蹙眉问道:“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你难道不知道你现在沦为阶下囚是被谁所害。”
“我知道,就因为我知道了所有的事,所以我才会求皇上您。但也请您不要问了,万事皆因一个恩字,这也许就是我们的夙愿宿怨,是只能用死才能解开的宿怨。”紧瞪着地上,鱼心的声音跌宕起伏,脸色的表情随之变换,但倔强始终没有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