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公孙晔正好和与自己背道而驰的画舫同时开始讲述昨晚的经历:
大概子时,画舫像一条蛟龙一样闪进公孙晔的驻地,以公孙晔多年的经历,这种事情当然能够很容易发现。他道:“来的是什么人?”
来人听到公孙晔的声音道:“画舫不才,特来叨扰。”
公孙晔走出房间,天也开始微微发黑,隔着数丈便看不到人的面孔。但是听到他的声音,这定是画舫不假。
他终于来了,这么说今天要行动了吗?公孙晔脑海中出现的第一个念头便是这件事。
“****不出,实让我寝食难安,所以……”画舫不再说下去,显然,他的来意已经十分清楚了。
“画舫公子看来已经万事具备,还如此悠闲。”公孙晔半开玩笑地道。
“悠闲倒也谈不上,不过眼下确实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画舫忽然眉间一亮,两眼炯炯有神。
“是么?可否让我知道?”公孙晔看着高深莫测的画舫,有些焦躁。
“公孙大人可有雅兴先猜上一猜?”画舫还是那样神秘莫测,又接着道:“公孙大人尽可向着沐春北这奸诈小人的爱好猜一猜。”
公孙晔略一沉思,忽然间大喜过望,道:“莫非……”画舫看到公孙晔一点就通,却也十分高兴,道:“却是,公孙大人果然聪明过人。”
他还想再夸夸公孙晔,却被公孙晔止住道:“画舫公子也不要太过谦虚,能够抓住这个机会,足见画舫公子智计无双,才思自有过人之处,要再这样谦虚下去,公孙晔可要自惭形秽了。”
画舫闻言不再说下去,看着公孙晔道:“本来,我也想这会是一场恶战,没想到天公作美,这沐春北可是要遭殃了呀。”
公孙晔道:“这真是一场及时雨啊。”
原来,这希图城内五月间便有一个极大的盛会。因为希图城道路四通八达,是各国商贾云集,集中贸易的地方。所以希图才会繁华喧嚣,成为朝廷与西域划分而治下最繁华的名城之一。当时有好多人更是搞不懂,照理来说这种地方应该是寸草不生的荒瘠之地,然事实上它却是中土少有的几个最繁华的地方之一,号称“昼夜如一”。细细想来,这名称的由来多半却是因为这里昼夜如白天一般,那这样仔细看来,也就是希图城夜晚灯火通明,交易一直持续不断,所以才会有这样的称号吧。
画舫和公孙晔都说这次机会是天赐良机,是因为这五月的盛会是四海商贾交流之际,当然也会有很多额外的活动,更有一些青楼借机大赚银钱。
这沐春北乃纵情于声色犬马之人,安有不参加之理?在他心中,虽然权力似乎很重要,然而这女乐倒更是与权谋不输一二。画舫能看到这个机会,果然有未雨绸缪之才,公孙晔这时倒更加佩服画舫的谨小慎微了。佩服是佩服,可一想到此间事了,双方便要成为对手,任谁也不会对这样一个聪明绝顶的对手置之不理,任其坐大。
想到这里,公孙晔倒有些微微的不舒服,更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压力。
然而此时画舫似乎并没有觉察到公孙晔的不悦,仍然兴高采烈的说着这五月盛会的一些事。
公孙晔知道此时也不是小肚鸡肠的时候,画舫也一言九鼎,帮助自己平定京城之乱。如果这个时候他们自己便已经背弃盟约,别说画舫会看不起自己,就是自己也不会觉得这件事光明磊落,虽然自己厌恶战争,早就失去了生活的信心,但是说到底,自己良心也并未完全泯灭,至少对在尊严这件事上,公孙晔知道自己仍然壮心未已。
想到这里,公孙晔的脸上也有些微红,道:“画舫公子,你可知道沐春北最可能的下榻之地?”
画舫看着公孙晔,似乎并不知道这个问题该怎么回答。公孙晔甫一出口,便觉得这个问题也实在问得太过愚蠢。沐春北喜欢排场,那这样说来,他肯定也会去城内几家最有实力的青楼,这些所谓最有实力的青楼,也无非有几个长得出尘不染,名播院近的卓绝女乐吧。
两人相对一笑,画舫道:“沐春北此次入城,带来的护卫肯定也不会太多,一来他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二来他这人比较自负,也不会听从别人的劝阻,多半只会带上一两个自己最亲信的高手。所以,我们也不用太过担心,我已经派出去找沐春北下榻的人了,应该很快便能有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