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舞剑雨潇潇
11688800000015

第15章 盛雨笑红尘

是的,一切已经有些晚了,那一百多一点的勇士们,早已经魂归九天,梦回轩辕。

是的,那种恐怖再次席卷一切,空空地降落在这片土地之上,带走了太多的回忆,也带走了更多的梦想……

当公孙晔赶到的时候,弑神鬼影无极的余威正在肆虐着这片大地,疯狂的吞噬着所有有关的记忆和现实的生灵,再也没有任何的响动。大地随着那样的神力在微微颤抖,不敢抵抗眼前的一切,无奈的低下头,任凭身旁的物件向飞舞的彩蝶一般缓缓起飞,打着旋,做着最优美的舞蹈动作,飘向那团黑色的终极——那团幽幽的绿光。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功夫?为什么几天不见,他竟然会有如此的进步,竟然在短短几天之内就将这如此宏大精深的博学武艺更进一步,练到更加的收放自如,前几天,还能看到他蹩脚的表演,而如今的他,又已是另一个人了吧。

是的,曾经传闻这种武艺是一种最难得的武功,也是世间最恐怖的武艺之一。多少年间,又有几人曾经练成,而且能达到这样的地步。如今的他,只怕假以时日,就已经可以与他抗衡了吧。而且这种武艺最恐怖的就是很可能走火入魔,这种走火入魔,就是将自己的灵魂交给魔王,一辈子被困其中,永世不得出来,就这样不断尝受着炼狱之苦。这种武功,是对应于那些极富天赋,又愿意服从魔王安排的人才能够成就的,绝非一般人便可获得。而且据说只有这种武功的管理者——魔王亲自挑选继承者。如此苛刻的条件,他是怎么做到的?

当公孙晔重新审视他的时候,周围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缭绕的余烟丝丝缕缕,被风从中间扯断,亮出一个明显的断痕。大雨,豆粒大的雨滴,狂舞着水的青春和亮丽,荒原之上,齐齐地立着一百多具栩栩如生的将士们,面容犹在,是死亡之前的愤怒夹杂着一丝的恐怖,也许是来不及做出更多的动作,手中的刀戟明晃晃地闪耀着,是那么锋利,那一双还没有来得及落下去的手和他们本身永远被铸成雕像,就像秦俑一般,活灵活现,谁也看不出这里曾经进行过怎样的残杀和屠戮,激烈的战争仿佛瞬间消除了一般。曾经就根本就不存在么?

西京王的脸上现出了前所未有的惊骇,这种惊骇,让他的心跳在骤然之间消失了,他的感觉,一下子没有了。就像一具已经倒下去的尸体一般,轻飘飘的,雨水嘲笑一般的涌下来,砸在他的头上,顺着衣襟、面颊流下来,拼了命的笑声在割裂他的心。为什么?一千将士啊?这是自己的宝贝啊,他们更是活生生的人啊。当那一刻来临之时,他的心已经有些灰死,他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放弃了抵抗。就让这邪恶卷走他的灵魂吧。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一位勇士用力的推了他一把,将他从沉睡之中唤醒。他带着满身的伤,流血的脸看上去已经变了形状,浑身散发出恐怖和腐烂的味道,挣扎着用只有他和西京王能听得到的声音缓缓低语:“王爷……你……你不能……死……还有太……”一阵剧烈的咳嗽,口中带出鲜红的血,顺着嘴角,流成一条直线,细细的,就像一根丝线,可是这根丝线让人看着是多么的不忍和惋惜,他又抬起嘴唇,眼睛望了西京王一眼,又低下头去,仿佛那颗头颅已经不是他所能承受的重量了,“还有……太多太多的……兄弟……”

话语终于戛然而止,他的眼睛黯淡了下去,手不由自主地垂下去,就像折了的枝木一般,没有一丝的束缚。西京王的心在流血,那种痛苦,是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这种痛,撕心裂肺,毁掉了他的整个精神,一下子让他崩溃。身旁的衣袂不知何时已是随风起舞,那种力道,瞬间破掉整个苍穹。

“为什么?”他的吼声就像雷鸣一般,震撼了整个天际,不断的有东西将这种声音由近及远地传播,经久不息,轰鸣的雷声和着这种声音,整个荒原疯了一般呜咽,抽泣,雨,变了步调,改了心情,将这种哀悼变为最纯洁的忧伤和痛苦,传播到大地之上的每一处,感受着最深沉的无奈……

风起了,带着酸涩的味道;雨,也咸了,苍老了容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