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缬背着珂盈,很快便出了后面,来到前面。而这时的前面,依旧乐声鼓动,美人翩跹……
秋缬有点着急,想带着珂盈先出去找一个地方将她安顿下来,自己再去找那个人,好久不见了。不知道他怎么样?身体康复得怎么样了?想到这里,他有些窃喜。
来到前面,他大吃一惊:怎么这么多人?今天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吗?他探着身子往人群之中挤了挤。糟糕,还没挤进去多少空间,旁边那人就用极不友善的眼睛盯着他看,他也不好意思再挤下去。再说,身边的珂盈也被挤得摇摇晃晃,头发都有些散乱。
看来今天想出去还真是着实不易,实际上,并不是他出不去,它可以令凌空一跃,轻轻松松地出去。然而看了一眼这帮人的神态,他打消了那个念头:这些人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舞台之上,傻了一般,他刚在一个人眼前晃了一下,那人一举手,将他往旁边搡了搡,“哎,别扫兴,挡着我的视线了。”
秋缬一愣,心里有些发笑:这人,真是神神叨叨的,有什么东西这么惹人注意?他有些疑惑。循着众人的眼光看过去,他这才吃了一惊:原来,这上面在演戏。还是这么好看的戏。他有些惊讶,将身上的珂盈放了下来,扶她站稳之后,才向旁边那人开口:“这位大哥,上面到底在干什么?”
“切,干什么,今天是比翼姑娘献艺的日子,谁人不知……”说着,他看了一眼秋缬的装扮,本来穿的不怎么起眼,再加上刚才打了一架,灰头土脸的。那人禁不住嗤笑道,“没见识,算了算了,真是个白痴,都到这里来了还不知道干什么?真是的!”他冷笑了一声,旁边一人道,“别跟他废话,比翼姑娘又起新曲子了……”,那人摇了摇手,转过身,眼睛又离不开舞台。
秋缬刚想说什么,茫然地却又停住了手中的动作,实在不知道说什么。
珂盈这时却幽幽道,“今天是比翼姑娘亲自献艺的日子……”她还没说完,秋缬便抢先迟疑道,“什么献艺,这里不是七海棠么,怎么还有这个?”
珂盈看了他一眼,“这位比翼姑娘,是年前才来到这里的,她来的时候,似乎不是有很多人知道她的身份。然而她来这里之后,我们七海棠接着就开始兴旺发达,生意源源不断。只不过她是这里的贵宾,像我们这种人根本不能和她相比,再说了,我的处境和她们一般的人比起来也……”说到这里,她的声音小了下去,对啊,要是她是红的烫手的人,也不至于遇到这种情况。
秋缬深深看了他一眼,知道她心中的委屈,便不再说话,半晌才出声安慰,“你也不要太伤心,我带你出去,你想去哪就去哪,没人能够束缚你,你自由了。”
珂盈也不说话,低着头一言不发。秋缬有些好奇,将目光投到舞台之上:这舞台显然被精心布置过,地上摆满了各色的鲜花,铺着一块朱色如血的毯子,上面绣着凤凰,醒目而且华美,针脚细密,丝丝入扣,没有一丝的偏针。
再往上,一团团翻滚的白色的雾气缭绕在舞台之上,这红毯之上赫然跳动着十数个各色的精灵,神出鬼没的忽隐忽现,脸上的笑容可以融化严寒的冰雪。
层层的白色气息笼罩着的上面,坐着一位淡绿色的女子,身影憔悴,长发被挽了一个漂亮的髻,用上好的白玉簪子撩着,显得松而不开,极其优雅。绿色的淡雅长裙垂地而落,苍凉而魅惑。
纤纤素指微微拱起,用心地触及那架古琴,被触及的瞬间,古琴泠泠地发出一声声优雅的轻吟,寂寥深远……被弹奏的曲子,在她的手中化为曾经的最美,古人的气韵被演绎得淋漓尽致,虽然秋缬并不擅长乐曲,然而被那种气息吸引,他还是融入其中,有些神往……
这古琴,将那首春江花月夜演绎得简直到了极致,秋缬心中震惊女子竟然能如此的摄人心魄,果然有些魅力。这时,他才向着人家脸上望去,暗暗说了一句违心的话,还过得去。她的脸庞清秀俊俏,二十左右年华的青春之色显露无疑,还有些俏皮的神秘,面色白皙,洁白如玉,温润如花。,
不过他倒也没有太多的注意比翼,而是在人海之中搜寻着什么,左顾右盼。这音乐,戛然而止。将人群置于那种余音绕梁的古韵中,经久回味。好一会儿,掌声雷动,蹿升了整个厅堂的温度。秋缬一怔,转头瞅了瞅台上,戏已经散场。绿衣的比翼缓缓起身,一只手放在胸前,低头,低语,“各位见笑了。”一帮没水平的人,或者更准确的说就是欲望之人,涎着脸皮,说了真话,“没有没有,比翼姑娘的才艺那是没的说,然而更美的是人……”众人哄堂大笑,有人跟着一起起哄。
秋缬抬头的瞬间,看到了那个画一般的女子的眼神。仅仅是一个对视,她就低下头去,脸上有些羞涩。秋缬倒是无所谓,盯着她多看了两眼。心里还在抱怨,不看白不看,反正又不会损失什么。
这时,一个不太和谐的声音传了过来,“这比翼姑娘多少钱,我今晚我包了……多少钱……”这人微醉,脸上已经有些七分酒意,手中的盛酒的瓷器掉了下去,在他眼前碎了一地的乱花。他跌跌撞撞朝着台上走来,身旁一人不住地低声劝他,“走,不要惹是生非……”他没有听,踉跄着,继续朝前,一步一步,险些跌倒……
老鸨不知何时已经来到台前,帮忙劝着这位醉酒的公子,“客官,不好意思,比翼姑娘今天累了,不接待客人了,还请您见谅……”声音媚而滑腻,醉酒的人可不会就这么算了,“什么不接客,我有的是钱,要多少,说?”老鸨变了脸色,“比翼姑娘真的不接客,您不要为难我们……”
“谁定的规矩,妓女还有不爱钱的?”他冷哼了一声,继续“告诉她,要多少?”
老鸨看了一眼台上的比翼,眼神黯淡,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办。
那人一个跃起,等大家回头的时候,他已经站在台上抓着那一袭绿衣了,口中下流道:“果然是美人啊,身材很不错嘛……”
“还真是麻烦,怎么又有这样一个欺负女人的人。索性一起收拾得了,免得麻烦,不过……算了,难得有出头的机会,露两手给他们瞧瞧……”秋缬嘀咕,手已经在移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