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如今瞒也瞒不了了,小四被吕啸天那疯子给揍了一顿后,也懒得再管吕啸天的臭事,扭头示意内屋,便低下头开始对手指。
萧恨水听了吕啸天的事,心中也是感慨连连,万想不到吕啸天竟然会堕落到如此地步。见南歌神色疑惑地走向内屋,心下不由有些滞闷,站起来刚想跟进去,想一想自己此时出现,只怕对吕啸天刺激更大,长叹了一口气后,脚步沉重地缓缓走下楼去。
今日本该是雷破小朋友开心庆贺的满月酒,却因为吕啸天的出现,让七星小筑中的诸人陷入尴尬。
南明玉闻知此事,又让随后赶来的夏晴朗为吕啸天检查了一番,眼见夏晴朗脸色沉重地走了出来,顿时猜到吕啸天如今情况只怕不妙。
“如此下去,也就是半个月的寿命。”夏晴朗沮丧地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啊!啸天!啸天吐血了!”
留在屋子中的南歌眼见吕啸天浑身的伤痕,正忍着泪,一点点与青菊给他擦拭上药,昏迷中的吕啸天突然剧烈咳嗽起来,紧跟着嘴中涌出大口大口的鲜血。
屋外的人听到喊声一起冲了进来,小四与夏晴朗联手施治,才让吕啸天止住了吐血。
“现在只能先养着看,若再吐血只怕是神仙都无力回天了。”夏晴朗一边写了药方吩咐人回城里抓药,一边神色凝重地对皇上建议道:“人命关天,我看得派人去通知一下干娘。”
“不成,啸天如今这般样子,若是让义母大人看到,只怕是受不了这个打击。”
萧恨水断然否决。瞧着躺在床榻上半死不活的兄弟,再瞧坐在旁边无声饮泣中的心爱女人,只觉得自己的心被刀子搅动一般疼痛。拳头握了握,猛然一拳擂在桌子上,眼目微闭,嘎哑着声音对南歌道:“你好好照料他,我走了。”
“恨水?!”南明玉眼见萧恨水转身欲走,不由叫了一声。
萧恨水脊背一僵,背对着南明玉默站了片刻,突然返身单膝一曲跪在地上。“漠北军情紧急,臣恳求皇上允许臣亲往漠北一趟!”
“恨水……唉!好吧,京里有我,你不必挂心,好好与老五教训教训契丹人,让他们知道知道我大楚神威!”南明玉叹息了一声,急忙上前将萧恨水扶起。
萧恨水此时是实在无法面对南歌与吕啸天在一起的画面。而无论从道义上还是伦理上,南歌此时还是吕家的媳妇,不能,也不可以就让吕啸天这么将自己作践死。
知道萧恨水就此要北上漠北,南歌心中也难过异常,想起身去送,可看一看躺在床上的丈夫生死不知,只能忍了泪假装不知道,接过青菊手中的药碗,在青菊的帮助下准备喂吕啸天吃药。
“南歌?”被夏晴朗针灸之后渐渐清醒过来的吕啸天,在睁开眼目的一瞬间,几乎以为自己是在梦中。一把抓住南歌的手,急切而慌乱地嚷嚷着:“南歌,南歌,不要离开,不要离开我……”
“好,我不离开,你松手,我喂你吃药,乖,听话……”
南歌的眼泪在眸子里滚了滚,终于汇成大颗大颗的泪滴从腮畔滑落。
“南歌,南歌……”吕啸天伸手碰了碰南歌腮上的泪,猛然瞧见自己瘦得如同鸡爪般的手,顿时想起自己此时难看的样貌,沉重的自卑感,让他猛然翻过身子将被子蒙在头上,呜呜地大叫着:“你走!你走!我不要你管!我不要你管!”
“啸天!你不要这样,你这个样子老夫人怎么办?”南歌一把抓住吕啸天露在外面的手,紧紧握着。眼泪一滴一滴落在那青筋暴露的手背上,哭着哀求道:“啸天,你要好起来啊,你不能就这样抛下老夫人……啸天……”
“我好不了了,我好不了了,给我酒!给我酒!让我醉死!让我醉死!”
吕啸天身子埋在被子中,剧烈地颤抖起来,显然酒瘾又开始发作。
“小师叔,对这酗酒可有什么好办法?”夏晴朗擦了擦湿润的眼目,充满歉意地看着正在处理自己伤势的小四。
“除了强行戒酒,还能有什么好办法?”小四翻了翻白眼,心中听着里屋传出来的动静实也是难受异常。
“可是强行戒酒,也能死人啊。我曾经有个病人,家里人强行将他捆绑了不给酒喝,后来竟然疯狂到连自己的手指都咬了下来,折腾了两天两夜人就去了。我看是不是慢慢来,有南歌给他精神支持,咱们再辅助给以针灸食料药汤熏蒸。”
夏晴朗揉了揉额头,试探着问。
“嗯,只能努力试试看吧。”燕四点了点头。
见夏晴朗起身想过来帮自己处理伤处,急忙摆摆手,“你还是去帮帮小姐,最好把那家伙先弄晕了,将药强行灌下去,不然这么折腾,保不定还要吐血。”
“小姐,我们真要回平西王府啊?”眼见小姐一边喂吕啸天喝药,一边对青碧等人吩咐收拾东西,青菊不由嘟起了小嘴。
“唉,如今吴伯说老夫人也病了,让把王爷送回去。我还能怎样?总不能看着那府中混乱而不加理睬吧。”南歌叹了口气。
心下虽然对吕啸天并没有多少感情可言,可想着自己当初中了雷奔的‘三日红’,吕啸天不惜名誉扫地的危险,进宫向司马昭求取藏红花,想着自己病危不治,吕啸天毫不犹豫将朱果送往山上去救自己,自己怎么可能忍心抛弃此时的吕啸天而不管呢?
不但是南歌不忍心,就是原本恨着吕啸天的燕老爷子闻讯赶来,也是劝南歌回王府。
留了张衡等人在七星小筑,南歌待吕啸天的病情略略有所稳定后,便带着青菊青碧还有小雷破,护送吕啸天回了平西王府。
老夫人闻听儿子媳妇都要回来府中,挣扎着自病床上爬了起来,由莫芳掺了亲自往大门处迎接。
“老夫人,您老人家不是病了吗,怎么出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