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明玉听南歌言词,心中顿时安定下来。自家妹子的品性他怎么会不知道?什么不贤不孝,只怕又是吕啸天那个不省事的小妾搅出来的烂事。原本还为恨水与南歌的事繁恼,如今南歌成了自由人,自己倒也乐得见恨水可以娶到南歌。如此一想,沉凝的脸色顿时轻松,唇角一扯,微微笑着道:“定国侯来信了,漠北打了大胜仗,如今局势一稳,人过年时大约就能赶回来。”
“你说恨水……”南歌看着哥哥脸上的笑意,蓦地意识到什么,白瓷的脸上顿时红云升腾,扭着衣角有些说不出话来。
“嗯,如今可是明白了自己的心?”南明玉笑着看向妹子搅来搅去的两只手,羞红的花朵儿似的脸蛋,明媚的双目。心中喜悦地想,南歌若能跟了恨水,以恨水的成熟稳重,定然不会委屈了南歌。
“哥!我去忙了,不理你了!”南歌羞涩难当之下,借口繁忙,转身告辞离开皇宫。
外面的大雪已停,天空云层消退,太阳露出暖洋洋的笑脸。
南歌跟着小黄门一路往宫门外走,谁想刚刚出了宫门,还未等上马,却见吕啸天突然自宫门外的一辆马车上跳了下来,嗵嗵跑到南歌面前,一把扯着南歌的手道:“你跟我回去!你跟我回去!”
“喂!吕啸天,你要脸不要?!休书是你亲笔写的,你这回拉拉扯扯像什么话?”
南歌猛地将吕啸天的手甩在一边,怒声斥问。
吕啸天也知道自己今日之事做得过了,不由面带愧疚地央告南歌:“我错了,是我错了,那休书不算数。南歌,你跟我回家吧,我都在这里等了你大半天了!”
原来先前南歌进宫的时候穿着一身男子的衣服,那平西王府赶车的人没有认出来,此时换了女装,自然有人赶紧给车内的王爷报讯。
南歌不由被吕啸天的言语气得发笑,“吕啸天,你若是个男人就要对自己做过的事情有担当!别挡了本公主的路,本公主还有急事,懒得跟你磨蹭。”
“你这是要往那里去?哼,你肯定是勾搭上另外的男人了!说!穿得这么艳丽是想去会哪个小白脸?”吕啸天见南歌似乎坚决不肯跟他回府,不由一把抓住南歌的马缰,一双血红的眼睛闪闪烁烁地上下打量着南歌。
见南歌一身红色戎装,宛若一朵雪中红梅,满面春风,英姿飒爽,牵了马好像要去郊游的样子,心中顿时掀翻了醋坛子。
“哈哈,你我如今已经没有关系,我要去哪里用不着向你汇报,闪开!”南歌怒极而笑,翻身上马,猛地一抖马缰,身下赤兔马四蹄撩起,硬将吕啸天带了一个趔趄。
“燕南歌!”
因为酗酒,性情大变的吕啸天,眼见自己喜欢的妻子不再搭理自己,恨得咬牙切齿后,气势汹汹地爬上马车,对赶车的车夫吼道:“追上去!我今天到要看看,什么人敢跟我吕啸天抢女人!”
南歌不知道吕啸天顺着马蹄印从后面一路追上了凤鸣山。
到了凤鸣山,便将皇上的口谕对高放说了说,让对难民的数量年龄等等问题做统一记录及调查。又派人往城里请了以夏晴朗为首的若干知名大夫给患了病的难民治病。
目前最影响这些难民身体的疾病便是冻疮。
夏晴朗见几个衣衫露体的孩子,小手小脚因为受寒冻得如同发面馒头一样,红肿流脓,竟然连口吃食都拿不住,需要别人帮着往嘴里送口吃食。急忙让人煮了一锅锅的辣椒杆水,给这些患了冻疮的孩子清洗手脚。
南歌见大家纷纷忙着给难民们分发食物,煎药熬汤,自己也动手帮着几个孩子抱扎伤口。
火热的炉子生起来,暖暖的棉被铺在烧热了的地炕上,热乎乎的饭食添饱肚子,那些以为熬不过这个冬天的难民们,纷纷向他们的救命恩人——护国长公主南歌磕头称颂。
无论南歌走到那里,那里就跪倒一片,实在受不了这些难民的热情,南歌只好走去与高放商量如何让那些青壮难民在大雪停后,挖河开渠,以工领筹的问题。
正与高放说得兴起,就听紧闭的房门被人用脚轰得一声踹开。
吕啸天手拿着宝剑杀气腾腾冲了进来,眼见南歌与一个男子正在低头谈笑,也不看清拿人是谁,当胸一剑刺了过去,口中骂着:“我杀了你们这对奸夫****!”
四周的侍卫听到这骂声有些反应不过来,幸亏高放身手敏捷,反应还算及时,躲开心口要害,肩头却被宝剑刺了一个窟窿。
“吕啸天!你疯了!”南歌惊见吕啸天拿剑刺向高放胸口,顿时吓得脸都白了,直接顺手抄起身下的条凳,对着吕啸天就摔了过去。
“臭女人,你敢对我动手!”吕啸天背上挨了一板凳,暴怒之下,手中长剑毫不留情地反手刺向南歌。
一边负责保护长公主殿下的张衡赵炎等人,纷纷提刀冲了上去。
也不管对方是平西王还是平东王,敢对长公主殿下动手,就是找死!
好虎架不住一群狼,何况如今的吕啸天病体初愈,虽然借着狂劲发了阵子疯,很快便被张衡等人拿了下来。
吕啸天认出张衡,破口大骂:“有本事就杀了我!当日打我的鞭子,我吕啸天一定会找回来!”
“长公主殿下……”张衡实在不知道该拿这位疯狂的王爷怎么办好。先前打鞭子那是因为不知道吕啸天的身份,如今捉人,是因为这家伙对长公主殿下动手。说起来,自己尽职尽责,实在并没有什么过错啊,若因此受这疯王爷的打击报复,是不是有些冤枉啊?
“好了,你们出去,你是七星小筑的人,谁敢把你怎么样?”
南歌眉毛都差点被这吕啸天气得炸起来,奸夫****?竟然将自己与高放骂着奸夫****?这家伙看来真是丧心病狂地无可救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