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气从木桶中袅袅往屋子空隙的地方充填,很快,整个屋子便腾云驾雾般一派月朦胧鸟朦胧。
吕啸天扭着脸将南歌身上的被子抖落,触手滑凉间极快地将其放进药桶里。
刚要背转身去想换下湿透的衣衫,就听汩汩的几声异响,回头看时却见燕南歌整个人已经滑落在桶底,口鼻中已经进了水,不由惊骇地一把将南歌从桶底捞了起来,吸取她口鼻中的药水,见她呼吸平稳了,瞧瞧自己衣衫刚刚脱到一半,索性全解了抱着南歌一起坐进浴桶内。
柔滑的身子让吕啸天感到血往上涌,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干这等香艳的事。
吕啸天此时清清醒醒地抱着南歌,想着怀中这闭着眼目,樱唇微张的女子就是自己没过门的妻子,不由更是血脉膨胀,若不是瞧着南歌身受重伤,差点就不能自持。
眼见这么抱着不是个事,吕啸天急忙一边陪着南歌一起药浴,一边帮南歌梳理经脉推宫活血。谁想这么一弄,药浴的效果更佳,南歌背上的血色手印竟然比方才明显淡了许多。
吕啸天眼见南歌伤势在迅即好转,唇角不禁微弯,低头轻轻在南歌颈项上欣慰地吻了一下。这一吻倒要他想起那日在流晶河畔因为中了药而欺负了南歌的事,想着想着原本清冷的面上顿时浮起一层羞云。
幸亏那日遇到的是他,她许就是那时中了雷奔的“三日红”,瞧她雪海之中内劲涌动,想来功力不弱呢。呵呵,这小小女子在雷奔那里留下的案底竟然厚达数尺,真不知道她是怎么犯下那么多案子的。
最近那个什么夜闯大内盗窃夜明珠的壮举,已经被说书人演绎得有鼻子有眼,说是‘女飞侠夜入皇宫盗明珠,黄河岸边济灾民’什么什么,似乎在民间,这燕南歌还是位劫富济贫的女侠客女英雄呢。
这么想着,吕啸天似乎对南歌的女飞贼身份不太那么介意了。何况现在虽然大哥和六哥都知道自己未婚妻是个飞贼的事,但这两位定不会到处乱嚷嚷。
察觉到水温下降,吕啸天及时将南歌从水中捞了起来,用毛巾仔细擦干,赶紧抱回床去,盖上被子,自己则擦拭了几把带着一身药香换上夏晴朗送进来的干爽衣袍,这才开门招呼二小将浴桶中冷掉的药汤倒掉。
“六哥,这药汤需要每天泡几次?”话说这么个泡法对他来说简直是折磨加摧残,可是有什么办法呢,谁叫南歌是自己未婚妻。
“每日一次即可。怎么,不过瘾?”夏晴朗嗅见吕啸天浑身散发的药香味,眼珠子转了转,目色中尽是不怀好意的笑。
“啐,你别乱想啊。她是病人,我怎么可能……”吕啸天顿时羞恼。
“别说哥哥我没警告你啊,三个月内,你要是碰了她,你就等着为她收尸吧。”夏晴朗煞有介事地恶恶说道。
“三个月?为何?”话说下个月就成亲了,不碰她那还叫成亲?这药浴一泡下来,吕啸天心中倒是有些急着名正言顺将南歌娶回王府去了。一听说娶回去也不能碰,吕啸天顿时有些发懵。
“现在用的药汤里全都是活血极品,九天泡下来,人就成了碰不得的磁娃娃,三个月内若是受一点伤就会流血不止,直到血尽人亡。”
吕啸天听夏晴朗如此说,不禁暗哼了声,心想三个月就三个月,只要别搁在一个桶里泡,自己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乱性。
“她什么时候会醒过来?”这个问题很关键,醒过来自然就不用麻烦自己陪浴了。
“不知道,她受伤的这几日里动了轻功,所以伤势较为严重,又加上淋了雨,染了风寒,只怕没半个月是养不好的。”夏晴朗神色凝重起来。
“这段时间总不能老搁你这里住着吧?”吕啸天有些不放心将南歌一个人留在夏晴朗这,可自己又不能整天守候。
“那你带回府去,反正下个月要成亲。”
“不成,我娘还不知道她的身份。”吕啸天眉头紧皱,脸色立刻阴沉。
“啐,既然是从小定下的娃娃亲,你娘还会在乎这个?”夏晴朗知道吕啸天是顾虑燕南歌飞贼的身份,不由心内暗叹,这身份只怕会成为七弟心中的一根刺。
忙活了一夜,天亮时吕啸天才回了府。
神色疲惫间,刚想着回房去睡,却想起还没跟娘亲说明昨夜燕府来人求助的事,恐老娘担心,急忙往娘住的院子走去。
一进门,却见娘屋子里多了个两个陌生的女客,正要回避,老王妃抬头瞧见儿子回来了,顿时欢喜地招呼道:“天儿,快来见过你芳姨!”
芳姨?吕啸天微微一愣,心想自己什么时候多了个芳姨出来?
“这是娘当年奶娘的女儿,娘从小可是与你芳姨一起玩大的呢,只是当年你父亲朝堂之上顶撞了垂帘听政的谢太后,谢氏便把爹娘和襁褓中的你抓了起来发配漠北,你外公一气之下重病身亡,府上下人也散了,奶娘这才带着你芳姨投奔江南的亲戚。唉,这么多年不见了,想不到奶娘她老人家也已离开人世了。”
老王妃擦了擦眼角,转手拉过一个十四五岁模样俊俏的姑娘,指给吕啸天道:“这是你芳姨的女儿,叫着玉莲。玉莲呐,这是我儿子啸天,啸天可比你大着一岁呐,你该叫啸天哥哥。”
“啸天哥哥好。”玉莲弯腰对着吕啸天福了一福,娇声细语。
吕啸天直目扫去,见是个上身穿着藕色比肩,下身白色折裙,大眼睛,模样小巧的姑娘,心道不过是个下人的丫头,竟然也敢跟自己称兄道妹,显见也是个想飞上枝头做凤凰的主,不由冷着脸哼了一声道:“本王可没什么妹妹。”
玉莲见这少年王爷英俊倜傥,本以为是个爱风流的人物,故作娇柔女儿状,还将自小裹就的三寸金莲从百褶裙下露出弯弯的一勾,在吕啸天眼皮子底下若有若无地动了动,却没想到这位王爷却是个冷心冷面的,竟是没瞧见般,神色间尽是厌烦,说出的话也数九寒天般冻死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