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朕!朕没有短袖之癖,定国侯请自重!”南歌的脸越来越红,呼呼喘了几口粗气后,猛然抓住定国侯的手臂,一个过肩摔,将萧恨水摔倒在厚厚的地毯上。
“成!够狠,力气倒是不小。”萧恨水仰面躺在地上,雕花长窗上射进的阳光,使得他的眼目微微眯了眯,似乎感觉躺在地毯上的滋味不错,竟将腿脚摊成大字,赖在地上不起来了。
南歌恐他再胡闹,急忙沉着这个机会溜出门去,出了殿门不由长长呼了一口气,见夏晴朗提着个食盒走来,不由诧异道:“你怎么知道那家伙醒了?”
“呵呵,我可是大楚一流大夫,当然可以预先知道病人大体什么时候会醒。”夏晴朗眼见南歌呼气再呼气努力平静心绪的样子,不由指了指里面道:“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你进去看看吧……”南歌满脸愤愤低低嘟囔了一声,“堂堂定国侯竟然赖在地上不起来了……”
南歌避开夏晴朗的探询,扭头往明德殿走。这几天没到明德殿,不知道舒展翅与高放两个将政务处理的怎么样了。
夏晴朗不知道里面是什么状况,悄悄推开殿门,张望了一下床上,见没有人,刚要好奇地四下寻找,衣领子上突然出现了一只有力的大手,整个人竟被萧恨水一把给提进了门,随着门哐得一声被踢上,可怜的夏晴朗,便被人一把给推靠在殿门上。
“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们,合起伙来玩我?好玩吗,嗯!”萧恨水恶狠狠地怒瞪着夏晴朗。
经过方才的探试,他敢肯定,方才所谓的皇上绝对不是南明玉!
堂堂明玉公子怎么可能容忍别的男人的调戏?那激烈的心跳,慌乱的眼神,明明就不可能出现在南明玉身上。
萧恨水躺在地上只静静思索了片刻,心中就对南歌的死,起了极大的疑心。不,可以说,南歌根本就没有死,方才那所谓的‘皇上’,根本就是南歌假扮!
“咳咳,三……三哥,你放开我……咳咳……兄弟我快要喘不过气来了……”夏晴朗一手提着食盒,空着的左手,根本对胸前的大手无能为力。呼吸不畅之下,只能出声央告。
“哼!四体不勤,这么点力就喘不过气来了?”萧恨水似乎嗅到食物的香味,低头看到夏晴朗手中的食盒,不由松开手,一把将食盒夺在手中,嘭得一声没好气地放在桌子上,打开盒盖,也不管那菜有没有洒出来,只管一样一样往桌子上扔。
“什么臭脾气?给你送吃的你还这样对人家……”夏晴朗活动了一下有些难受的脖颈,嘴中不满地嘟囔了一声。
“你等我吃完……我吃完非好好收拾收拾你们不成……”
萧恨水一边大口大口吞咽着肉包子,一边恶狠狠地用筷子指着夏晴朗。
在萧恨水醒来后,南歌终于安安稳稳躺在属于自己的寝宫里,睡了一个舒服觉。
当南歌从床榻上爬起来,一边已经荣升为大楚贵妃的青菊,急忙给她套好一件灰黑色的貂皮大氅。
走到殿门口,看着殿外飘拂着的雪花,这位大楚的最高统治者陷入了沉思之中。
雪花飘过她微微眯起的长睫,落在了安静的地面上。此殿深在皇宫深处,与萧恨水日前所居的宫殿之间有着一段不短的距离。十分幽静,若没有皇帝陛下的钦准,任何闲杂人等不得靠近。
在这片宫殿左右服侍的太监宫女人数极少,都是姚太监一手带起来的徒子徒孙,和从前便服侍南歌的几个贴身宫女。为了防止南歌女扮男装,代兄执政的秘密泄露出去,姚太监与青菊几乎每时每刻都警惕着这宫中宫女太监的言行。
然而就在这样安全的环境下,南歌依然双手负于身后,冷静地直视雪中,根本没有透出一丝女儿家的柔弱气息。或许对她来说,女扮男装,早已经不是一件需要用心去做的事情。
此时此刻,她已经把自己完全看成了一个男人,一个皇帝,皇宫中那种尊贵肃穆的气息,已经沁入她的心神,骨肉。让她的眉目益发增添了一种位居高位者的高华和凌厉。
“定国侯今日可有何异常的表现?”她的脸上浮现出一种复杂的表情,天气有些冷,脸颊有些红,隐隐因为提起那个人,显出一些娇媚的意思。
“还好,该吃吃,该喝喝,药也照常服,早起还在院子里打了一趟拳。”青菊拢着小手呵了口含气,缓缓走到南歌身边,忧心忡忡地看了南歌一眼,接过宫女送来的小暖炉,递给南歌。
“唔,若身体恢复,就让他回定国侯府去吧。老在宫里住着总不是个事。”南歌咬了咬唇,手指轻轻摩挲着微烫的暖炉,叹了一口气说道。
“真准备就这么瞒三年?”青菊瞧着左右无人,轻轻问了一句。
“至少眼下还得瞒着。总不能让人误会……”就因为将那家伙留在宫里照料了几日,朝中已经隐隐有不堪的流言传起,竟然说什么皇上宠爱定国侯,有断袖之癖龙阳之好云云。南歌双颊微紧,似乎在紧紧咬着牙齿,压抑着怒气。
看着皇上这幅神情,青菊却是噗嗤一声,禁不住笑出声来。“既然都传成那般,何妨来个假戏真做?”
“死妮子,再说,小心撕烂你的嘴!”南歌猛然回身狠狠瞪了青菊一眼,眼角余光却看到姚太监自远处走了来。
“启禀陛下,明日便是元日,钱贵妃问今晚宴请百官在庆德殿还是含元殿?”
“哦,就含元殿吧,含元殿庄重一些,毕竟这是大楚建国的第一个春节。让钱贵妃尽量少花钱多办事。”一想起将钱芳菲给骗进宫里来做了管家婆,南歌就禁不住有种想大笑的感觉。想一想,又加了一句:“你在一边多指点着点,毕竟芳菲也是初进宫,别太叩门失了皇家颜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