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南鸣玉!南鸣玉用代君璧璜召来的兵马!好像有数十万,国舅爷,我们还是护着太后娘娘和皇上逃吧。”
沐永贵一听南鸣玉从身后包抄上来了,顿时想起南鸣玉那金刚不坏的骇人身手,刚要再问得详细一些,却见那名将士突然拔剑,一剑刺进自己的胸膛。
“沐氏反贼已亡!我等不若投降鸣玉公子,拥戴鸣玉公子为帝!”那名将领挥剑割下沐永贵的头颅,挂于旗杆之上。
围剿萧恨水部的御林军顿时丧失斗志,纷纷弃械跪地投降。
整个凤鸣山下,如修罗场,阎罗殿,到处是残肢断骸,血流成河。
萧恨水呆呆地抱着南歌,一双美目几乎要瞪出血来。
“南歌,不要,不要抛下我!”
“恨水,南歌怎么样了?”闻讯赶来的南鸣玉不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倒在萧恨水怀中的南歌,胸口插着一支穿胸箭羽,血染征袍,面若白纸,失神的眼目微微张开,似乎尚在留恋这个人世间曾经给与她的些微温暖。
“南歌!”南鸣玉悲痛欲绝!
他原本决定,在自己登上帝位的那一天,就封南歌为朝阳公主,解除其与吕啸天的不幸婚姻,另行赐婚与萧恨水,如今,如今一切皆成泡影,这让他情何以堪?
“大公子还不赶紧为小姐点穴止血!”
闻讯自紫藤轩飞奔而来的燕四,眼见南明玉抱着小姐南歌的身子只顾悲伤,不由大喝了一声。
这一声,恰如春日惊雷滚过脑际,顿时让两个因悲恸过剧以致丧失理智的大男人清醒了过来。
是啊,止血,南歌一定还有救!南歌不会死!南歌怎么可能抛下他们就这样死去?!
有了希望的萧恨水,见南明玉迅即为南歌点了胸前大穴后,又将南歌扶坐胸前,为之运功疗伤止血,知道南明玉内功修为在自己之上,亦不去争,急忙将自己衣袍衬里撕下大片交到燕四手中,紧张地问:“是不是要先将箭自南歌体内取出来才能再行包扎?”
“正是!需要赶紧寻找一把利剪,将小姐胸前这截箭杆剪断。”燕四一边往南歌胸前洒着止血的药粉,一边焦急道。
此为战场,何来剪刀可用?
萧恨水站起身来眼望残肢断骸血流成河的凤鸣山,一双美目中不由喷薄出懊恼怒意,正想飞奔下山去寻找,忽然发现身边不远一名校尉腰间别着数把飞刀,目中顿时一亮,伸手过去将那飞刀取在手中。
“麻烦大哥与四少固定好箭秆!”
一声起,飞刀过,箭杆迎刀刃而断。
南明玉已知燕四用意,见前面箭杆已断,急忙一手抵住南歌后背,一手捏住南歌背后穿胸而过的箭矢,长目示意萧恨水与燕四做好包扎准备,猛然一声大喝,即将那剩下的断箭自南歌体内抽了出来。
未等鲜血奔涌而出,萧恨水与燕四一前一后,已经将涂满止血药粉的白布堵在了箭去留下的洞穴之上。
虽然已经止住流血,但南歌神志依然昏迷不醒,南明玉急忙抱了妹妹与燕四向最近的紫藤轩奔去。
萧恨水命令几名得力属下打扫战场,做好防御工作后,顾不上追杀溃逃的叛逆,也往紫藤轩飞奔而来。
“可是需要我的血?”
紫藤轩内,南明玉已经挽起了衣袖,狭长的凤目中有着紧张和企盼。
血,鲜血,哪怕此时要他全身的鲜血,只要可以救回南歌,他南明玉即使因此代死去也心甘……
“不但需要大量鲜血,还需要能够护住心脉的灵药。”燕四一边帮小姐把脉一边眉头紧皱。
小姐此番伤势剧重,不但失血过多,而且伤了心脉。
“灵药?什么灵药?”萧恨水只恨自己的鲜血不能供南歌使用,一听还需要灵药,不由急切出声。
“此药名曰朱果,乃是生长在沙漠腹地的一种神奇的圣果。据祖上留下的医书中记载,古有心脉碎者,鲜血而度,内服朱果,静养三年而愈之。只是此地远离沙漠,就算可以找到,来去只怕一月都未尝能回。而沙漠之中多凶险,此药又十分罕见……”
说着说着,小四原本充满希望的眼睛中,顿时涌起一抹绝望的神色。
以小姐目前的伤情,哪里等得上一个月?就算大公子输血相救,只怕也就是强撑三五天的寿命……
“朱果?你说的是沙漠朱果?”燕四心中绝望,一边的萧恨水却突然眼睛贼亮,一把抓住小四胸前衣襟,激动之下竟将矮自己一个头的小四自椅子上提了起来。
“咳咳,你知道哪里有?”
被人无礼地提到半空,一向性格清冷孤傲的小四,脸上全无半点恼意,望着萧恨水光闪闪的一双目子,顿时看到了希望,一边挣扎着将衣领自萧恨水手中扯出来,一边揉着脖子问。
“我知道!我知道!当年与义父征战边疆,有西域行商送与义父一枚沙漠朱果,我还记得那西域行商称,那朱果有令白骨生肌起死回生之神效。”
萧恨水因这意外之喜,不由连连措手,对南明玉抱了抱拳急声道:“大哥,这里就交给你了,我这就往平西王府去跟义母大人求取朱果!”
虽然杀了国舅沐永贵,然京都仍在逍遥侯舒颜卿掌控之中。
夕阳之下的京都,城头之上枪戟林立,甲胄森森,四处都是手持兵器全神戒备的兵士。镶着黄色金边的绛红色舒字大旗,呼啦啦迎风招展在城楼之上,将高高的城墙下,遮出一方散发着血腥余味的巨大阴影。
“一会我带人往前门叫战,你趁乱混进城去,这块玉佩你拿着,若被人擒住,你就称是舒少侯派来的人,既然京都如今是舒颜卿掌控,想来不会有人为难你。”
舒展翅望了眼城头的舒字大旗,心中泛起苦涩的味道。一边是血亲,而另一边也是血亲,虽与舒颜卿向来不和,但真要他公然反对自己的父亲,对他这个做儿子的人来说,实在是一件相当困难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