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此,他们已经明白了为何被禁止进入玄月宫,也明白了独孤韵为何神色沉重。
伴随,这成了他们唯一能做的事情。
得庸看着不约而同,一起到来的三位皇子,不由悲从心来。
而北之棠此刻真恨不得能够把这三个小祖宗绑回去,他们这不是添乱吗?
本来皇后的安危就已经让他头大了,这下又来了三个皇子,这要真出了什么事?他就算是在劳苦功高,也难逃一死啊。
一同随行的侍卫也是全神戒备,只希望这趟差事,能够有去有回。
本来不算太长的一段距离,在此刻却显得那么的漫长。
“皇后娘娘,到了。”终于,当北之棠看到了依旧有人镇守的案发地的时候,松了一口气。
“娘娘。”得庸先下了马车,这才撩起车帘,扶出了皇后。
几乎在同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下了马车的皇后身上,却都为皇后的面无表情感到诧异和疑惑。
根据皇后对太子的呵护,皇后的反应是否太过平静?
可是皇后的心思又岂是他们能揣测的,收回眼神,全身戒备的看着四周。
下了马车,踏在这片她曾经来过的地方,环视四周,早已被清理干净了。
虽然还有捕快看守,但是却也是看不出什么的。
但是,青青还是选择亲眼去看看,究竟是在哪儿发现的的玥儿的佩剑?
她越想越不能相信,玥儿就是在这个地方出事的,更不相信,玥儿就在她转身之后,消失了。
“娘娘,臣已经查看过,这里一共有一百三十一具尸体,至于身份,还在调查中,太子的佩剑是在不远的地方发现的。”北之棠作为此案的主要负责人,主动承担起了解释的责任。
“什么地方?”青青看向北之棠,她想看看太子失踪的地方究竟在哪儿?
“娘娘请随臣这边走。”看了看皇后,北之棠带头岔进了路边的树林,慢慢往里走去。
青青就这么不疾不徐的跟着北之棠的步伐,慢慢的往林子深处走去,而身后,三个皇子紧紧的跟在皇后的身后,禁卫军已经四处散开,保护着越来越往里的一行人。
青青边走边看,所经过的树干上细微的摩擦过的痕迹,以及灌木丛那凌乱的倒向,明显有着有人来过甚至是打斗过的痕迹,这一切都假不了。
那么说来,在她走后,玥儿确实又遭到了伏击。
想到这里,口里的醒甜再一次涌上,浓稠的猩红洒落草地。
而这却让一路跟随的众人全都惊呆了,除了得庸。
得庸只是担忧的看着皇后,就怕皇后再也无法承受更加残酷的事实,玄月宫的一幕,他永远你不会忘记。
“娘娘,请保重凤体。”北之棠首先劝慰,这下,不用猜疑,他已经印证了皇后所受到的冲击。
“娘娘,娘娘不是相信太子殿下的吗?太子殿下还没孝敬娘娘呢,他怎么就会……”得庸忍不住了,开口说道。
他知道,皇后除了有对太子失踪一事的震惊和悲痛以外,更多的是自责和愧疚。
皇后娘娘所做的一切也不过是想让太子更早的能够自立,能够长大,不用受控于人,可是现在这一切都没用了,皇后看到的只是结果,太子在她的眨眼间消失的事实。
这对于皇后来说,又怎么接受。
太子所走的每一步,皇后都慎之又慎,又怎么可能让太子真正的置身于危难之中,可是……
意外总在瞬间,皇后又怎么去承受这意外带来的结果。
“母后,太子皇兄不会有事的,太子皇兄还等着母后到城门迎接他呢?太子皇兄一定不会有事的。”独孤鑫源稚嫩的话语在这一刻是那么的突兀,却又那么的让人心酸。
“源儿……峥儿……韵儿……你们来了。”听到独孤鑫源的声音,青青这才注意到他们的到来,看着担忧的看着她的三兄弟,青青想扯出一抹微笑,却失败了。
“母后,保重。”独孤韵看了一眼,已经失去了笑的能力,却依旧想让他们放心的皇后,心中阵阵抽痛,可是能说的只是这个,能做的也就是陪在她的身边。
“母后……”独孤云峥直接伸出了手,他愿意给皇后当拐杖,支撑她摇摇欲坠的身躯。
无波的双眸看到他们的时候,出现了点点的波动,可是也只是一刹那,瞬间即逝。
他们是玥儿真正的兄弟,他们是有着血缘关系的同胞弟兄,因为玥儿,她才会尝试着接纳他们,可是现在……
“走吧。”站稳了身子,青青淡淡的下达了旨意,今晚她一定要看到玥儿佩剑遗落的地方。
“娘娘小心。”北之棠看着三兄弟的表现,不由暗自凝眉,这对于奉天来说,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
如果皇后别有居心,那么,这三兄弟势必会成为其利用的对象,那样的话,奉天……
越走越深,越走越远,林子中越来越阴森。
散开的侍卫都在慢慢的围拢中,紧握的刀柄都被汗渍包裹。
就连三兄弟也都渐渐的形成了背对青青的姿势,慢慢的后退前进中。
“娘娘,就在这下面。”终于在北之棠的带领下,一行人来到了一个陡峭的斜坡处,从上面看下去,也让人觉得心寒胆颤。
“尸体的身份查明了吗?”盯着坡下,青青开口了。
“臣正在彻查。”北之棠垂下眼脸,那些人的身份又怎么是那么轻而易举就查到的,就怕这要查真难了。
“本宫等你的结果。”青青一直看着坡下,冷漠的话语让北之棠心中一沉,他怎么感觉皇后这话中有话,好似有如果查不出,皇后就会有所举动。
“臣一定彻查,请娘娘放心。”北之棠的保证换来的只不过是那淡漠脸颊上微乎其微的嘲讽笑容。
“母后,回宫吧。”看到此,独孤韵开口了,他知道此时的皇后必然是强撑着,否则根据刚才的情形来看,皇后所承受的一切已经超出了她能承受的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