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身在皇室,他早就习惯了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生活。
虽然身在皇室,他早就对人生有了一个清晰的认知,但是当他亲耳听到的时候,却还是不免为之震惊和悲凉。
“太子皇兄真的是失踪了吗?这是母后一直没有说出口的疑惑,但是却也是母后心头的伤,母后去齐国,也只是想去看看太子皇兄曾经走过的地方,找寻太子皇兄的下落,却不想落得个客死他乡?”说道这里,本来已经干涸的泪水再次涌出,声音也哽咽了。
这奉天是他的国家,是他的家乡,可是他却感受不到一点温度,他好累。
他好想母后。
“王兄,我真的好佩服母后,她明明知道,她和太子皇兄是颗棋子,一颗注定消亡的棋子,可是,她还是真心的对待我们,或许别人会说母后狠毒,因为让我们学些无用的东西,以后不会和太子皇兄争夺皇位,可是有谁知道,要不是这些,我们能活到现在吗?要不是这样,父皇会容许我们活着吗?皇上能允许吗?”独孤鑫源说道这里,没有愤恨,没有抱怨,有的只是对宿命的无奈何。
“太子皇兄失踪了,母后慢慢的疏离了我们,我知道,母后不是恨我们,而是母后害怕因为我们和她的亲近,让我们收到牵连,我知道的,母后深居简出,只是为了,让太子皇兄知道,她不信太子皇兄真的死了,母后相信太子皇兄有朝一日总会回来的。可是母后却再也等不到皇兄了。”独孤鑫源没有理会一直保持沉默的独孤行风,只是一股脑的把埋藏心中许久的,无处发泄的话一吐为快。
对母后的思念,对母后的爱,对自身的无奈,这一切都随之倾诉。
“这是什么?”久久,独孤行风才看着桌上的瓷罐问道,其实,此时此刻,不用独孤鑫源回答,他已经知道,这里边是什么了。
看着母后的遗骸,独孤行风反而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了。
贤王府里,淮南王和贤王一醉方休,却传遍了整个朝野。
“南宫太子,请稍候。”随着太监的离开,站在御书房中的南宫月环视着这熟悉而又陌生的地方,这里曾经是他经常出入,甚至是处理政务的地方,可是如今却已经变了天,易了住。
没想到这新帝君居然沿用了齐国的一切,这似乎有违常理,毕竟那个皇帝不想有真正属于自己的东西。
可是,这大同君王却没有,就算改动,也是微乎其微。
但是这样的做法,却有利于稳定局势,更有利于安定人心。
毕竟大兴土木,这是每一个朝代,黎民百姓都害怕的事情。
这个大同新君确实让他南宫月佩服,不止因为他一句拿下齐国的谋略,还有着这为君之道,看着自己崭新的一身,如此心思,又有多少人能具备。
“皇上驾到。”随着那代表了至尊的声音传来,南宫月垂下了眼帘,跪在了御书房内,恭候圣驾的到来。
明黄的鞋子出现在了南宫月的眼前,那尺寸?
这是帝王的装束,但是……
“南宫太子免礼。”修长有力的双手扶起了南宫月的双臂,抬头,南宫月看到的却是一个让他难以置信的面孔。
那个曾经在齐国呆了许久的奉天太子,那个失踪了多年的奉天太子,那个他算是管住了他成长的奉天太子——独孤绝殇。
即使现在的他还有那么一点点的少年气息,但是那俊美的容颜是那么的像奉天的先帝,只不过没有先帝的那中病态的阴冷,多了健康的自信和稳健。
“赐座。”淡淡的话语吐出,南宫月从惊愣中回过神来,怔忡的走到了位子上坐下。
可是视线还凝聚在一同坐到他身边的人身上。
太过意外,太过震惊,反而没有什么想要问的,就连大脑里都还处于一片空白。
“南宫太子,朕有什么不妥吗?”虽然明白南宫月的惊讶,但是如此失态,让墨良还是有些拧眉。
“南宫月失态,触犯龙颜,还请皇上恕罪。”脊背一凉,南宫月赶紧起身,再次跪倒了墨良的跟前。
他怎么能忘了,他面对的是一国之君,是吞并了齐国的敌人,可是……
为何,当他看到了这个故人,他真的涌不起半点的恨意和仇隙。
“多年未见,南宫太子变了不少。”看着跟前的男子,墨良淡淡说道,没有蔑视,没有自得,有的只是坦然的评价。
眼前的这个男子,曾几何时,那么的意气风发,那么的自信挺拔,可是如今……
南宫月还是南宫月,但是失去了权力衬托的他,也不过是一个甘于认命的凡人罢了。
认命,这两个字眼,绝对不会出现在他墨良的身上,他想走什么样的路?过什么样的生活?那一切都该由他自己决定。
而能够保证他想要的生活的实现,那就是绝对的权力。
一旦拥有了权力,他不会滥用权力,但是他会好好的珍惜这分权力,因为这是他朝着梦想前进的最有力的保证。
“南宫月惭愧。”闻言,南宫月只是暗哑的回答,跪在地上的身子依旧没有直起。
万种愁肠,只有他最为明了。
“你大意了?”一句话,总结了南宫月沦落至此的一个决定性的关键。
如果他对于南宫玄雨多几分防备和关注的话,事不至此。
当然,如果南宫月继位的话,对于他来说,将会是不小的阻碍,但是也并不代表说,如果南宫月继位,这齐国他就攻不下来,只不过是时间上可能会耗得久些。
只要是他想做的事情,他就不会留下缺憾和可能性。
“南宫月惭愧。”还是这句,好似除了这句,南宫月就找不到该说的话了,在这个本该是同等身份的少年面前,南宫月只剩无语。
“朕会对天下百姓负责的。”看着沉默无语的南宫月,墨良知道,这是他最后的尊严,他不会开口求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