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绝色潜伏:皇妃不靠谱!
1169600000134

第134章

脑中,依依想起那日与御医的对话。

“右贤王,微臣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但说无妨。”

“右贤王,你体内似有一种慢性毒素不断侵蚀着。也不知右贤王你练的究竟是什么邪门武功,仿佛随着你武艺的精进,那毒素更是渗入五脏六腑。到如今,已是……”

“无力回天,是么?”

“回右贤王的话,是……”

“那你就实话实说,我还能活多久?”

“至多,不超过两年……”

“知道了,你下去罢。”

步履微滞,他缓缓步至河边,将方才那朵落花捡起,拈在手中,仔细擦干净沾上的湖水。只觉得那层层花瓣繁复,清香尚且四溢,沁人心肺。

至多,不超过两年。

那如今,还剩下一年多罢……

一年多,他,还能做些什么呢……

三日后,当天空露出一丝深邃的微白时,整个王府尚笼罩在了阴沉的雾霭之中。

惨淡的冬阳在东方厚厚的云层中若隐若现,转瞬又被雾气遮没。天空间或有零星的雪花飘落,只是北风已不如昨夜那般强劲了。

“吱呀”一声沉重响起。

惜园的大门缓缓打开,如泥胎木偶般的凤秦国侍卫一一就位候立着,个个是面无表情。

此时,一名衣衫褴褛,形容佝偻之人,正深一脚浅一脚地自雪地里朝着王府门前走过来。他见到侍卫,便满脸堆笑迎了上去,伸出一只满是皱纹、枯槁的手,声音嘶哑难以辨认,模糊道:“这位小哥,你就行行好罢,给我一口饭吃罢,我都饿了好几天了……”

“去,去,去!”黑衣侍卫神色不耐,将那乞丐一臂挥开,低嚷道:“哪有人大清早就来要饭的,真是晦气!”说着,已是将那乞丐用长枪推离丈远。

那乞丐似是十分不甘,又凑上前,端视了那侍卫片刻,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半响才摸了摸自己花白的胡子,叹道:“真是作孽啊,作孽!瞧这位仁兄,印堂发黑,双颊廖白。不出一月,必有血光之灾啊!不如,你前去城外永宁寺……”语未毕,他已是被那侍卫一脚上前踹落于地,痛得躺在地上直哼哼。

那侍卫心中本就是不爽快,又听得乞丐如此晦气之言,自是少不了发怒。他双目瞪若铜铃,满脸涨的通红,正待上前补踹上几脚,以泄心中之愤怒。

“住手!”

不想,一声清斥响起,如雪后初霁般划破了宁静。

那侍卫心中一凛,转首间见是清幽,不由立时愣住,他忙站直身恭敬唤道:“王妃!”王爷有令,惜惜姑娘便是王妃,已是责合府上下皆改称呼,哪怕他们此刻尚未成亲,但是名分已定。

清幽听得那声“王妃”时,不由秀眉微蹙,这些天,但凡逢婢女小厮,都是如是唤她。

踏过积雪,越过门槛,她正欲走向大门口。

不想,另外两名黑衣侍卫立即围了上来,一臂拦住,低首恭敬道:“王妃,王爷有令,大婚之前不准王妃擅自出府。还请王妃体谅属下难做之处,得罪了!”

清幽撇一撇菱唇,冷哼道:“谁说我要走了。”她自怀中摸出几两碎银子,递给方才那名乞丐,眼角眉梢含着一缕微笑道:“你拿着这些钱,去吃顿饱饭,再买件暖和的衣服罢。”

那乞丐颤颤接过,手中掂了银子,起先似不敢相信,后又感动得眸中泪水横流,伏在雪地之上连连叩首道:“这位夫人,当真是菩萨心肠啊!卑贱之人无以为报,听闻永宁寺的平安符十分灵验。夫人若是去求上一签,当保永世平安,福泽岁岁年年。”

清幽笑着颔首,她缓缓转过身去。方才踏着积雪而来,此刻又踏着积雪而回。

心下,已是雪亮一片。

其实连日来,她除了待在怡园之中,时常也会去王府门口走上一走。原本,她自是想寻机偷偷地离开王府,无奈自己武功被封住,门口守卫又是森严,换防时连一隙间隔都没有。

只是,据三日来的观察,她也发现了一些异常之处。便是,王府门口不远处,总有一名衣衫褴褛的乞丐在雪地中坐着,时不时地目光会望向这里。而每每她走近门口时,那乞丐总会多瞧她几眼,且眼神闪烁。几次下来,清幽断定,这必定是江书婉辗转知晓了她出不得王府,这才派来了与她联络之人。

而今晨,她方远远路过门口,那乞丐已是上门要饭。她心知,那名乞丐定是有话要转告她。

此人,言语间两次皆提到永宁寺,其意明了,自然是希望她去一趟永宁寺了。至于求签,只怕届时另外会有人与她接头。她心知,江书婉有要事需见她一面。

如此,她该如何出府一趟呢。眼下的情况,若真要出去,只怕凤绝定会陪同她一起。其实陪同她一起倒是不怕,只是她该如何去开这个口?

她,不愿意去面对他。

想着,脚下步履已是加快,渐渐走得急了。偶尔有几片零星的雪花飘入她的颈中,瑟瑟地透心凉。她系一系莲青色披风上的香色流苏球,轻咬菱唇,心中思忖着。不想因着天寒,地上的青石板已是结了厚厚的冰,脚下一个不留神,她已是整个人载了出去,扑倒在了皑皑雪地之上。

空气冰冷,她的鼻端被撞得有生冷的疼痛感觉,手脚皆是冰凉的。

“惜惜……”一声关切的呼唤在耳畔响起,伴随而来的,是他温暖的怀抱。

方才凤绝远远就看见她走过,这几****总是刻意避着他,他也不敢逼得过于急了,只得远远跟着,瞧着她。见到她不慎跌倒,这才赶紧跑上前来,将她一把抱起,搂在怀中。

回到了怡园之中,清幽自行在屏风后换了身干爽的衣裳,始终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凤绝则是一脸心疼地捋起她的袖子,亲自替她受伤的左臂包扎。

她的伤其实并不轻,被路边矗立的山石划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肿的高高的。凤绝轻轻抹着药粉,低头只看着她的伤口,叹道:“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呢,连走路都会摔着。惜惜,你这个样子,又教我如何能放心的让你离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