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绝色潜伏:皇妃不靠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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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银针,悄无声息地没入他的手臂。那一刻,他只觉得手臂剧痛,全身的神经都仿佛触了电般,一碰即痛,却仍强自咬紧牙关,不发一声。

清幽愣愣望着他,但见他眸色渐渐涣散,手臂依依垂下,薄唇隐隐泛出青色,软软倒向自己的怀中……

这一刻,清幽惊得心神俱裂。刹那间脑中想法如闪电般掠过。究竟无邪他为何要替自己挡下银针?又为何会如此?他贵为东宸国的庄王,又独自一人撑起半边天。如果他因此倒下了,那整个东宸国要怎么办?千千万万的中原子民又该怎么办?若是自己中银针,其实能算得了什么,不过是世间从此少了个名叫白清幽之人罢了。

方才,是她的失误引起凤炎疑心,又怎能因着自己的过失连累到他……

看着他缓缓向自己的怀中依去,情急之下,清幽只得一手托住他冷硬的下颚,另一手自腋下环住他,让他的头静静依靠在她的胸口,不让他倒下去,生怕发出任何声音惊动了凤炎。

片刻后,凤炎见没有动静,神情略略松懈。恰好一名副将走了过来,方才的情形他都瞧见了,不由轻笑道:“元帅,你也太多疑了。山中多蛇,此时又是夏季,没什么好奇怪的。不过是一只畜生而已。”

凤炎斜眸冷觑了那副将一眼,寒声道:“大战在即,还是凡事谨慎些好。你立即吩咐下去,布防再加严,增加一倍人数,日夜换班,不能有片刻懈怠!违令者,斩!”

那副将见凤炎一脸严肃,自知失言,只得唯唯诺诺应承了,怏怏离去。

凤炎见灌木丛中始终没有动静,放下心来,转身便入了金帐。过了一会儿,但见帐内红烛熄灭,只余一室无尽的黑暗。

天边,月儿西沉,坠了一分又一分。月光终于冲破重重云雾,亮得出奇。方才凤炎说话的那一刻功夫,竟是如此漫长,清幽只觉过了一个世纪那般久,身心如同被放上烈火上烧烤着,备受煎熬。眼见着他鸦青的睫毛弯成无力的弧度垂下,眼见着他薄唇的线条益发青紫,唯有眉心发白,感受着他的心跳声越来越弱,她知他生命危在旦夕。

眼下的情况,她不能动静过大,盘坐自背后替他运功驱毒,更何况他们尚且身在敌营。思想挣扎了一番,她无奈的叹息一声,闭上眼睛,红唇轻轻地、轻轻地吻上他,将一缕若有若无救命的真气渡入他的唇齿间。

夜色下,万籁俱寂。月儿,尚且在云层与黑丝绒般的夜幕中游走,时隐时沉。而她的心,亦像是在大海中飘摇的一叶小舟,时而上升,时而下沉。

好不容易,她才定下心神,一心一意地将真气渡入他的口中。细致缠绵的真气暖流,仿佛是一缕悠悠扬扬的乐曲,缓缓侵入心肠,又好似一线脉脉,缠绕得她几欲窒息。

片刻后,也不知究竟是多久,当她感受到他全身不再散发出阵阵骇人的冷意,方才停下。如羽眼帘缓缓睁开时,她连同睫毛都在微颤。她平生都未曾做过这般大胆的事。

不想,睁开眼的那一刻,却看见他不知何时已是睁开了双眼,此刻正直直地望着她,眼中有着说不尽的眷恋,道不完的柔情。

刹那间,她的脸一路沁红至耳根,全身的血液都往脸上涌,烫得几乎要灼烧起来。连忙将他推开,想与他保持一段距离。

然,轩辕无邪哪里肯放过她,长臂一揽,薄唇,尚带着一丝中毒后的冰寒冷意,他辗转吻上了她,逐渐深入。火热的唇舌流连在她的齿间,只觉得心魂皆醉,体内好似有热血沸腾,全部的冲动,尽皆化在了这个深吻之中。

清幽只觉脑中“轰”地一声,旋即空白一片,整个人似在九天外飘荡起伏,又似在汪洋大海中荡漾,全身止不住地轻颤着,无法克制。他的身上,浓郁醉人的男子气息沁入心间,整个人更是飘飘荡荡,不知身在何方。

月儿又是西沉,隐隐有轻雾笼罩,似有鸟儿扑腾两声,飞离树梢,带起阵阵晨凉。

轩辕无邪被鸟儿的扑腾声惊醒,脑中逐渐清醒,心知方才那银针有剧毒,而自己只余一缕清幽渡入的固本的真气游移体内,护住心脉。而毒针没入之处,已是渐渐麻木,情况危急,再不能耽误。旋即抛开心中无数绮丽的念想,他沉声道:“清幽,我们尽快离开这里。”

清幽带着轩辕无邪施展轻功,好不容易才出了凤秦国的辖区,翻过一座山谷,途中天已是大亮。清幽由于渡了不少真气给他,内力耗尽,再也行不了多远。他们拦下一辆山里早上送柴火去东都的马车,便直往东都而去。

晨阳渐升,透过繁茂的树叶疏落地照在轩辕无邪的身上,勾勒着他玉瓷般的轮廓,双睫微敛。他,又是陷入了昏迷之中。

马车,速度本就慢过骑马,纵使一路是清幽驾车疾行,可待到赶至静王府中时,已是入夜。

轩辕无尘早就焦急地在门口候了多时,见到马车疾驰赶来,清幽无恙,心中一直悬着的大石终于落下。可下一刻,当他看着轩辕无邪的面色青紫,又是阴郁了脸色。他连忙将轩辕无邪送入飞龙阁中,并将宫中御医齐齐请来,连夜救治并驱除毒素。

夜朦胧,今晚似乎格外闷热,整个静王府中,没有一丝风,连草儿都懒得动弹。亦是静,静得连虫儿都懒得叫唤。

飞龙阁中,人来人往,皆是御医来回取各种草药,商定诊治方案,时时还有婢女奉上汤药。因着人多躁动,殿中更热,不断有小厮奉入纳凉的冰块,却丝毫不起作用,只得看着那冰不多时便化作了水,依依流淌着。

清幽有些心慌意乱,仿佛仍在梦靥中挣扎,汗水从她额头不断地渗出,渐渐将白色的面纱都浸湿,隐隐勾勒出她脸庞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