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起身来。
"苏瓦雷滋，我打算现在就把这里清理一下。臭死了。不能等到明天了。"
"如果你不想清，可以把这留给法比恩。我知道这不是你弄的，多半都是他搞脏的。"苏瓦雷滋的手大略地朝着呕吐物的方向挥了挥。
"我来处理。"我说。
在黑暗中摸错了好几个门--有一个打开后，竟然是我从来没有看过、声势惊人的填充动物玩偶王国--我终于找到优乐利亚放清洁用品的橱柜。我拿了几双蓝色的橡胶手套、一个提桶和一些消毒水，当我跪在图书室黑白相间的格子地板上擦洗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门响。看起来好像是苏瓦雷滋在上床睡觉以前，又跑回来喝两杯。他已经换上了一件昂贵宽松的红色晨袍。当他穿过房间，舒服地坐在桌子旁边，我看见他走起路来好像有一点跌跌撞撞，虽然，也可能是我和他一样，喝得醉茫茫的，所以很容易有那样的印象。
"你最好告诉我今天晚上法比恩跟你说了些什么，"他说，"这整件事情实在让我非常担心，而且我需要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我没有退路了。我脱掉橡胶手套，把刷洗地板的刷子丢进提桶里，让自己舒服地坐在桌子旁边。
我尽我所能地复述了斗牛的故事。在酒精作祟下，我又再次把结局扩大，包括法比恩的母亲因为失去记忆而失踪的可能性。我已经搞不清谁说了什么了。
当我说完后，苏瓦雷滋没有说话，我担心我要让法比恩倒大霉了。
"我确信，"我希望可以减轻损害的程度，"法比恩不是真的完全相信这些。可能这只是他让事情合理化的一种方式，然后告诉我一个合情合理的故事。我觉得你不用为这件事情担心成这个样子。"
"法比恩的问题啊，"苏瓦雷滋说，"是你永远搞不清楚他到底相不相信自己说的。有时候我担心的是他太会说一些有的没的了，连他自己都被骗，相信起自己的故事。"他皱着眉看着桌子。"也许我该跟他谈一谈。听起来事情好像越来越棘手。"
我开始慌了。如果这样的谈话再传回法比恩的耳朵里，他肯定会气疯的。
"你觉得真的有这个必要吗？"我小心翼翼地说。
"没有这个必要吗？"苏瓦雷滋问。
"即使他偶尔让某些细节脱离了事实，但我确定，在他的内心深处，他知道事实的真相。"在这个节骨眼上，我会说任何话来避免我的背叛被揭发出来。
"你了解我的，我是硕果仅存的家伙，还会跟别人说，什么你能相信什么不能相信，"苏瓦雷滋说，"你真的认为他这样自我欺骗没有到一种危险的程度吗？"
我很想知道，苏瓦雷滋能够理解法比恩深信不疑的异象吗--他在复活节嘉年华的花车上，看到了他母亲的异象？但是注意到时机不对。我惹的麻烦还不够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