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行至半路,侍卫的身影却突然折返,只留下夜明枫一人快马加鞭回到了皇宫。
一夜无话。
次日一早,夜明傲便进宫面见夜明枫。
怡萱殿的卧室里,兄弟二人对坐于桌前,谁都没有说话。
许久,夜明傲突然开口对夜明枫说道:“皇兄,你还是娶了苏元瑶吧!不管是立她当皇后还是立她为妃,总之,你既然喜欢她,那就干脆和她在一起好了啊!反正你们本来就是青梅竹马的一对儿,为什么不肯给自己和对方一个完美的结果呢!”
冷不丁儿地听闻夜明傲说出这样的话语,夜明枫不由得愣在了那里。片刻,他才有些失神地轻声说了一句:“住口。”
“怎么?我说的不对吗?这次的事情本就是因为苏元瑶嫉妒琪琪才会发生的啊!皇兄,你太不了解女人了!无论是多么高贵多么有涵养的女人,在看到自己心爱的男人身边一直都围绕着另外一个女人的时候,她都一样会无法忍受的!
我这么说,并不是在贬低苏元瑶。我只是觉得,既然一个已经被你赶走了,那么,你又何苦再去伤另外一个的心?到最后,都只会落得伤痕累累……难道连你也不懂得‘该放手时须放手’的道理吗?”
听到夜明傲的这番话,夜明枫的心中好似被什么东西给重重地砸了一下一样,感觉胸口猛然间闷得发慌!
自己真的伤了她的心吗?
难道,真的要对她放手吗?
只是,这个“她”,究竟是谁?
那让自己惧怕的烦躁和不安再次涌上了心头!
夜明枫猛地从椅子里站起身来,转身朝着卧室门外走去。
“朕还要早朝,有什么事等有空再议吧!”
“皇兄!”
望着夜明枫离开的背影,夜明傲也从椅子里站了起来。而后,他用一种从小到大都很少对夜明枫出现的严肃而坚定的口气,对他说道:“我答应过那丫头会干出一番大事来,便一定会说到做到!臣弟也请皇兄仔细考虑一下我刚才说过的话!”
身体略顿了一顿,夜明枫没有回答,径自离开了怡萱殿……
早朝之上,得知均王殿下在南方督建的水利工程进展的异常顺利,便有大臣提议应该在皇宫里举行一场宴会替殿下接风。
然而,当夜明枫从早朝上下来之后,却从太监那里得知,夜明傲已经离开了皇都,返回南方。
一个人站在御花园的湖边,任由湖面上吹过的阵阵微风拂乱了自己鬓边的发丝。
望着那依旧波光粼粼的湖面,夜明枫的心中也被那层层涟漪搅得有些凌乱。
也许夜明傲是对的。
既然自己已经放了琪琪,那么为什么不给苏元瑶一个结果呢……
自己是不是真的应该娶苏元瑶呢……
自己,是不是,真的已经,放手了呢……
夜明傲离开皇都后的第三天,夜明枫的身影出现在了太子府。
自从琪琪离开以后,他便没有来看过苏元瑶,如今自己突然再次来访,苏元瑶的脸上却并没有出现他预想之中的惊讶神情。
面前的苏元瑶身着一袭烟罗软纱长裙,身披淡蓝色的翠水薄烟纱,低垂的发鬓旁边,斜插着一支镶嵌珍珠的碧玉步摇,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更为她原本就动人姣好的面容凭添了几分别样的风情。
如此精心地装扮,倒像是她早就知道自己会来一样。
来到偏厅,从苏元瑶手中接过茶盏,夜明枫不由得对她问道:“你知道我今天会来?”
听闻夜明枫的话语,苏元瑶的脸上随即莞尔一笑。
“元瑶怎么会知道陛下的想法呢……只不过,我知道你是一定会来的,所以,我便日日在这里等着。你一日不来我就等一日,十日不来,我就等十日……横竖会被我等到的……”
听闻这话,夜明枫将手中的茶盏放在一旁的桌几之上,伸手拉过了苏元瑶的手。
“傻瓜,谁要你像这样傻等了?我不来,你难道都不会叫人送封信给我的吗?”
“陛下日理万机,政务繁忙,元瑶,不敢擅自打扰……而且……”
话说了一半,苏元瑶抬眼看了看面前的夜明枫,水汪汪的大眼睛里隐隐闪动着一抹悲切的神色。
“我以为,你从此之后,再也不想见我了……”
看着苏元瑶的脸上小心翼翼地压抑着心中的忧伤,嘴边还在试图努力地保持着微笑,夜明枫不由得微微皱起眉头,将她轻轻拥在怀中。
“抱歉,这段时间的确太忙了,是我疏忽你了啊……”
“枫……”
靠在夜明枫的胸前,苏元瑶不禁小声抽泣着,压抑了这么久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
“我知道之前的事情都是由我引起的。不是我想要给你添麻烦,我只是,好害怕自己会失去你……对不起……”
拥着怀中微微颤抖的身体,夜明枫不由得在心中轻轻叹了一口气。
“不会的……”
他下意识地轻拍着苏元瑶纤弱的后背,口中喃喃地说道。
然而就在这时,偏厅门外却突然有太监来报,说是皇宫里头刚刚有人送来消息,说侍卫有要事要要面见陛下。
怡萱殿的书房里。
“陛下,属下依照陛下的旨意一直暗伏于‘流连忘返’门外,密切注意那里的动向。今晨,有信使送了一封书信到那里,属下遂按照陛下的吩咐,将书信带回来呈于陛下!”
那天同夜明枫在回皇都的路上调头返回“流连忘返”的那个侍卫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双手递到了夜明枫的面前。
夜明枫接过书信,但见那信封之上,用歪歪扭扭的笔记写着“小九儿亲启”几个字。
他一眼便认出,这正是出自琪琪的笔迹啊!
眼神中隐隐划过一抹笑意,夜明枫随即“呲啦”一声,拆开了信封的封口。
“这件事情可有其他人知晓?”
他一边从信封里掏出书信,一边淡淡地对侍卫问道。
“回陛下,当时负责收信的人只有‘流连忘返’的一个门房,属下趁他不备,一掌击昏了他,而后拿走了信件。当时除了属下和门房之外,并无其他人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