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车子的叶然,左看右看之下,都没有找到陆涵予身上可能受伤的任何一个位置。
毕竟,之前的情况,就她自身来看,陆涵予是半点伤都没有受的。
他一直,从开始到最后,都是占据着优势的。
“走吧,不进去,在这傻站着干什么?看看你的耳朵,是不是被那个人渣给打坏了,用不用吊针或者说是手术。”
听着陆涵予的话,叶然几乎有一点不敢相信。
他居然,是为了她着想。
他居然,能够体贴的洞察到,她耳朵内的不适。
这是不是该说是为他的细心,叶然心内,暗暗的想着,只是,却不愿意,真的去将这个问题所承认。
因为,她不愿意,去感知陆涵予的好,哪怕,就只是一点。
“陆总,女士,这边请。”
一个看起来十分机灵的二十岁出头的女孩,在第一时间内,走出了医院的大门,成为了,迎接陆涵予以及叶然的第一人。
迈着步子,尽量跟在陆涵予的身边,叶然一面沉默,一面,悄无声息的,打探着那走在前面,对她进行着引领的女孩子。
这很奇怪,按道理,单就是年龄上看,叶然觉得,她其实正该是上学的年龄。
可是,她却没有。
假使说,她看起来,并非是那些富家千金也就罢了,但是,偏偏的,她给人的感觉,就带有着那不可让人忽视的,由内自外的,代表着她身份,地位的优越感。
耳科的科室,很快就出现了眼前。
陆涵予抬头,颔首着,抱起双肩,靠在科室外面的墙壁上,没有半点进去的意思。
女孩子则很有眼力的,打开门,将叶然带进去。
“这深更半夜的,你耳朵伤了,该不会是陆少打的吧?”
公式化的办公桌后,坐着一个看起来年纪同样不大的男人,他的身上穿着白色的褂子,看起来,万分敬业。
不过,他的脸,却让叶然感觉着莫名的,熟悉。
她觉得,她好像是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个男人,但是,当她在大脑内,经过一番搜索后,她却一无所获。
这有点奇怪。
只是眼下,却不是叶然疑惑的时候。
配合的,在男人的示意下,叶然开始在男人办公桌前的椅子上,坐下来。
然后,便是那一系列,认真而科技化的常规检查。
“这力度还真是不小啊,陆少还真是下得去手,你可有的忍了啊。”
男人在简单的查看之后,取下头上戴着的,那种叶然完全看不懂,也叫不出名字的仪器,提起笔,开始照着单子,开起了药物,下起了诊断。
可是,相对于,这比较安静的空间。
他的声音,倒是突兀的可以。
“我的耳朵,并不是陆涵予打的。”
没有什么太多的想法,叶然也不知道眼前的男人,同着陆涵予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可她,就是在听着男人喋喋不断的,说着陆涵予的同时,觉得自己,在这个时候,该为着陆涵予澄清,这同着他,没有多大关系的事情。
“哦?是么?”
男人听着叶然的话,那垂着开药的头,豁的一下,扬起来。
他看了看叶然的脸,好似,在从叶然的表情内,寻找着,什么破绽。
不过,对于这一点,叶然倒是完全的,问心无愧。
“是,与他无关。”
回应着男人的疑惑,叶然依旧给出他,那来自于自己的,肯定的答案。
“药开好了,你跟着小轻去取一下药就可以,问题不是很大,不过就是需要打几针,只是,这些,你同着陆涵予回去,由他处理,就可以了。”
由陆涵予处理?
陆涵予是个医生么?
叶然想着男人口中所说的话,心底,不由的,产生了一个新的疑问。
不过,她却没有那个机会去兀自走神。
因着,那起先带着她,走过来的女孩子,又一次的,同她开了口。
她,打破了叶然的沉思。
阻断了,她的沉思。
“跟我来吧。”
温软的声音,像是和煦的阳光一样,让人,不由得,有几分放松心底的防备。
叶然站起身,将手中,那才由着面前的男人,拿到的药单,放置在了女孩子的手里,然后,又一次,同着她走出去。
“陆总其实是个很好的人。”
药房内,拿着药品的女孩子,倏忽间,没有头脑的,对着叶然,说出了这样的一句话。
不晓得该去回应她什么。
叶然只是木讷的回着一个淡然的笑,然后说着,是么?
而在这之后,女孩子也像是自知失言了一般,再不说话,只是,做着手边的事情。
等待着的叶然,不禁觉得,这是一个女孩对着陆涵予,最高的评价。
因为,发自内心的,她觉得,女的如果在真的见识过陆涵予那阴暗面的时候,还能够说出他好,那这种评价,便是绝无仅有,世上少有的。
不过,针对于目前女孩子的情况,她叶然倒是不觉得,她会知道陆涵予的每一面,尤其是,那属于他的,阴暗的一面。
勾起唇角,叶然一时间,表现的,有一点,淡漠。
“好了,额……女士,这个给你。”
不多时,一兜被装在透明塑料袋内的药物,由着女孩子的手,递到了叶然的面前。
一切,都做好了。
那么,她,也该是要回到那个带给她噩梦一般的公寓了。
那,属于陆涵予所为她打造的牢笼。
那,让她无法逃脱的牢笼。
公寓内,灯光大开的瞬间,陆涵予一边慵懒的伸着腰,一边随意的,扯着脖子上的领带,现在的他,看起来,像一株有毒的罂粟。
在午夜之中,无声的,展现出,他的危险。
靠在门边,叶然那提着塑料袋的手,已经被勒出来一道红色的,血痕。
她没有同着陆涵予一起走进公寓,因着,她内心那无可忽视掉的恐惧与害怕。
说白了,现在,其实不是她能够逞强的时候。
如果说,她还是要一味的去逞强,那么,她将会得到的定义,不是别的,而是,傻。
“不进来,你站在那,想要当雕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