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动摇了,开始想象我们的孩子会象你,我觉得背叛了对冰儿的感情和承诺,所以我冷落你、伤害你,却一直想找出两全其美的办法,即能救冰儿,也能保全你和孩子。”
言乐冷哼,既然如此,为什么要和他师傅一起联手欺骗她!
列涵风微昂着头,道:“我根本不知道你知晓千年冰蝉的下落,那全是师傅设计陷害,言儿,不管你信不信,那时我被师傅点了穴道,无法挣脱,你好好回想,难道不觉得有异?”
列涵风一说,言乐渐渐回忆起来,他当时的确是有点怪异,自己悲愤交加,脑中一片混乱,绝望得从山崖上跳了下去,所以没想这么多,难道真的是她误会他了?不,宫主已经死了,他一人之词怎么可以相信,可是他今天带自己来冰儿面前,不就是为了证明自己所言非虚。因为他会欺骗任何人,却不会欺骗冰儿……
言乐甩着头,后退了两步,颤动着双唇,干涩的说道:“不……如果真是这样,如果你真的有一点点在乎我,又为什么会为了千年冰蝉丢下我……”
“没错,我寻找千年冰蝉是为了多年来的执着。”列涵风痛苦的闭上眼,道:“那时查觉你动了胎气随时可能流产,我知道孩子对你有多么重要,而上山寻找千年冰蝉是唯一的办法,只要你服下冰蝉,孩子就有救了。”如果贸然带她下山,反而耽识了医治的时机,只是,她的身体却撑不到那个时间了,他寻获千年冰蝉时,就已经失去了她和孩子。
“不,我凭什么相信你,凭什么……”不信,她不信……他心里只有冰儿,不可能处处为自己着想,这些都只是他的借口、借口!
“不管你相不相信,我只想告诉你事实!”而这些,恐怕是他几十年来,说话最多的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列涵风说完抚触着冰儿的脸,道:“冰儿,对不起……”对不起,他不能实现自己的承诺,不能永远陪着她了。因为,他爱上了眼前这个女子……
十年了,真的够了,是他心里的魔障让自己深爱的女人难以入土为安。
“冰儿,你会怪我吗?”如果让你早一点安息,也许已经轮回转世,重新投胎做人了。而他,会将她永远放在心里最重要的位置,永远……
列涵风的话言乐听进了多少,相信了多少,只有她自己知道。而看着两人,不由得想起一句话:十年生死两茫茫。如此超越生死的真情,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为了这真情,冰儿付出了生命,她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失去了最宝贵的孩子……
两人没有再交谈,列涵风静静的坐在冰儿身边,许久,只听他说道:“言儿,和我一起归隐山林吧。”
“你爱上我了吗?”言乐冰冷的直视着他的眼,又很快移到了视线,是期待还是逃避……
列涵风动了动唇,却实在说不出如此肉麻的话。
说啊,说爱她啊……
言乐仰天长笑,苦中作乐,他说不出来吧,在冰儿面前,他是不敢说假话的。
她收起笑声,眼中带泪,道:“想我跟你归隐山林,绝不可能!”凭什么只听他一面之词就要相信他、原谅他,从孩子离开的那一刻起,她已经不再爱这个男人了!这一次,她绝不会动摇。
“我再问一次,你真的不愿意跟我一起归隐山林?”列涵风只从心底滋生的寒冷,痛彻肌骨。
“不、愿、意!”言乐斩钉截铁的道,偏过头,看都不愿意再看他一眼。
“你坚持要与洛神离成亲?”列涵风心如刀绞,在她的眼里看不到半丝犹豫,她真的这么恨他?就算解释了一切也不愿意原谅他?
“是!我要嫁给洛神离!”言乐说完,虚弱的靠着墙壁,脸色发青,坚难的喘着气,不知道是不是洞里的空气太闷,她刚才情绪激动,身体才会适合不了,还是……
列涵风脸上的表情未变,心中波涛起伏,最后,他似下了某种决定,深深的望了冰儿最后一眼,然后抱着言乐走出了冰室,在离开山洞时,他启动了机关,轰隆隆的声音相继传来,白猴也慌忙蹦出了洞穴,朝他奔来。
言乐回头一望,刚才的洞穴被巨石压垮,山石滚落下来,将洞口永远封存,这样一来,他不就永远见不到冰儿了?为什么这么做?
列涵风亲眼看着洞窟崩塌,亲手将冰儿长眠于此,心空洞得象被人活生生的挖走了一样,因为今天,他同时失去两个深爱的女人,一个生死相别,一个不得不放手……
列涵风回到药灵宫后,第一件事就是下令放了洛神离,然后送言乐回房休息,传来两名丫头供她差遣,接着搬出了房间,此后,就再也没去打扰过她。
丫头按照药主的吩咐端来了饭菜,言乐却怎么也不肯进食,直到洛神离平安无事的到来,她才放心了。
洛神离不知道列涵风为什么突然放了自己,看到言乐憔悴得不成人形和平坦的腹部,心中一股愤气窜升,他究竟对乐儿做了些什么,心疼的把她揽进怀里,什么也没问,坚难的道了一句:“你受苦了。”
不,她不苦,苦的是孩子……泪水扑簇着往下掉,言乐紧紧的抱着他,把所有的委屈都哭了出来,不断重复着:“宝宝没了,宝宝没了……”
洛神离听着她悲恸的哭声,心也跟着揪成了一团。若不是他一意孤行迷晕她,带她出谷,这一切的苦难都不会发生。
“对不起,是我的错,不该带你离开‘乐园’。”
言乐猛摇头,这不怪他,要怪就怪列涵风弃她与孩子不顾,在最坚难、最痛苦的时候,他都始终没有出现……
不知道哭了多久,言乐哭得声音都沙哑了。
“好了别哭了,保重身体,不然宝宝在天上看见也会心疼的。”抬起泪湿的脸蛋,洛神离擦掉她脸上的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