诀王爷知道有人来救她,自然不能轻举妄动,暴露了她的形踪,所以,只好委屈她在此多呆了几天。
“本王知道姑娘是药人,所以想用姑娘的一点血来救我奶娘。”诀王爷瞅了眼她手腕的一道疤痕。
她用血救欧阳尘的时候,他不是差点死掉了吗?凭什么王爷以为能救他奶娘呢,万一失败了,她可担不起杀人的罪名。
言乐皱了皱眉,担心的问道:“如果我的血救不活你奶娘呢?”
“姑娘放心,那也绝不是姑娘的错,本王不会伤你性命。”诀王爷说得诚恳,一心只想救人,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言乐还有什么好说的。
而且看到床上躺着的病重的老婆婆,就算晕睡不醒,也痛受病魔煎熬,混身哆嗦抽搐,她还是心软了……算了,不过是一点血而已,能救活一条人命,也算是一件好事。
只是她没有想到,这一点血,可不是她想象中的那么一点。当管家蔚迟端来一口土制的陶碗,足有她手掌那么大,她险些反悔。
列涵风说她身子虚,要好好养着,以免伤了孩子,可现在要取这么多血,万一……万一孩子有什么事,她不敢想象列涵风发狂的模样。
可她已经答应诀王爷了,现在出尔的话,岂不是把他奶娘往死路上送吗?天哪,她该怎么办。
“姑娘要自己动手,还是要我帮忙?”管家蔚迟面无表情的说道,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个褐色的陶碗和一把闪亮的匕首,森冷的泛着寒光……
“言姑娘?”蔚迟见她犹豫,将托盘递了过去。
言乐深深吐纳气息,颤抖的拿起托盘上的匕首,咬紧牙关,道:“要多少血才够?”
“言姑娘别怕,一碗就够了,之后,我会请最好的郎中为你调理身子。”诀王爷耍了点心机,这时并未提起孩子,怕她担心太多,不敢献血,不过,话中的含义言乐倒也听出来了,他只想要血救奶娘,也会尽力帮她恢复身体健康是吗?
言乐深深的望着诀王爷,看来,他真是考虑得面面俱道,连她在害怕什么,担心什么都知道。为了他奶娘,他倒是尽心竭力、刹费苦心了……
她深吸一口气,紧紧握着匕首,放在之前留下的伤疤上,手颤抖着,毕竟要在自己身上划上一刀,不是谁都有勇气做到的,可诀王爷和蔚迟都紧盯着她,如果她反悔,就是愚弄王爷,到时一定吃不完兜着走……言乐紧闭着眼,刀口没入肌肤,在之前的伤口处又添了一刀。
肌肤被活生生划开,疼得她咬烂了唇瓣,血,滴滴嗒嗒的流了下来,蔚迟立刻将碗移到下面一滴不落的接住,言乐闭上眼不敢看,只觉得血液不停流失,有股晕眩感……
接了大半碗,蔚迟请示诀王爷,见王爷点了点头,才在言乐的手臂上点了一下,为她止血,并将止血的刀伤药抹在伤口处,然后小心翼翼的端起药血,站在王爷身后。
“来人,送言姑娘回房休息。”诀王爷满意的欣起笑意,唤道。“好生伺侯,多给姑娘吃些补品养身,不可怠慢。”不久,还有用得着她的时候。
言乐被丫头掺扶着,呼吸略微沉重,手腕阵阵疼痛,额头冒着冷汗,“王爷……这样,就行了吧……我什么时候能回去。”
“言姑娘莫急,先好好下去休息,本王希望姑娘能亲眼见到奶娘醒来,相信奶娘也想亲自谢谢你。”诀王爷说完转身走到床边,照顾起奶娘,好象不想再被人打扰。
蔚迟道:“还不快扶言姑娘回房休息。”
两名丫环不敢耽误,扶着她走出房间,言乐这才回过头,皱着眉,疑惑的望着诀王爷……他这是什么意思?如果他奶娘一直醒不过来呢?她是不是一辈子都要被软禁在这里了?他刚刚不是说过,不会怪罪她的吗?
一直以为他是个好王爷,没想到,却也是个笑里藏刀,阴沉狡猾的家伙……
列涵风又一次夜探诀王府,提着滴着鲜血的长剑,脚下躺着一具未冷的尸体,没有一个人敢说出言乐的去处,整个诀王府都找不到她,也许转移到别的地方了。
说与不说反正都是一死,倒不如因公殉职,诀王爷会妥善安顿家人,所以诀王爷的守卫不是不怕死,而是要死得其所,所以个个口风一致,死都说不知道。
“青衣,立刻派人去查诀王爷就近的每一处的产业,她应该没有被转移到太远的地方。”
“属下立刻去查。”青衣反而更担心药主,他已经几天没有合过眼了。
列涵风哪里睡得着,整晚失眠,每每闭上眼,全是她混身浴血,肢残遍地的惨状,每当这时,他就懊恼当时怎么就放她一个人在身后,让她离开了自己的视线。
诀王爷当真防得紧,既然他要来阴的,那就走着瞧,他狠戾的斩下死去的守卫的首级,杀鸡儆猴,道:“找个时间送给诀王爷,他一日不交出言乐,就每天取一人首级……”
药主的心急青衣看在眼里,但真的要这样做吗?一旦药主的身份暴露,事情就难办了。
想劝说的话刚在嘴边,列涵风就踏空而去,青衣只好把话咽下,也许药主有他自己的考量。
两人刚离开,一个黑影咻的潜入诀王爷的房间,王爷坐在桌前看着兵书,似乎一点也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王爷倒是悠闲,恐怕还不知道刚才王府内又添了一抹冤魂。”来人笑道。
诀王爷放下书,不过是死了一个守卫,这种事蔚迟自会处理。他淡定的道:“这么晚来找我,有什么事?”
对方拿起兵书翻看着,原来是‘孙子兵法’,诀王爷果然好心思。
“呵呵,王爷更应该担心自己的安全,列涵风可不是一个好惹的角色,你动了他的女人,他不会就这么算了。”
“本王的事不用你操心,你只需要负责好血丸的事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