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秋显连迎上段煜臣的鞭影之前,苏妤横插在二者之间,运起全部功力,硬生生承受了双倍的强烈攻击。这样的重击,若是放在以往,自己怕是早就没命了,幸好有《独孤九剑》的心法做屏障,才化解了两方不少力量,最后剩下的一成,却也让她受了些轻伤。
“你是谁?”这一回,那二人倒是齐心协力,异口同声地问道。
苏妤缓了缓心口激荡的气息,这才用腹语回道:“在下玉殊,是苏庄主的朋友。”
“玉殊?逍遥楼楼主?”二人又是同时惊呼。
“没错,正是在下。”看来最近逍遥楼很出风头啊。
“拦我二人何意?”这次,是段煜臣先开口询问。
苏妤道:“不是我要拦,我只是受人所托,前来阻止你们罢了。”
“是阿妤吗?”秋显连激动道。
还没等苏妤回答,段煜臣便甩起鞭子,袭向秋显连。
“在我说话期间,不要做小动作。”苏妤挡在秋显连面前,挥开段煜臣袭来的长鞭。
段煜臣大惊,以他现在的武功,江湖上鲜少有人是他的对手,可面前这人,却能够轻松化解他的攻击,虽说只用了三成功力,但那份淡定随意,却令他吃惊不已。
秋显连却不管玉殊的武功能够高到何种程度,他关心的只有一个人,“玉兄,你刚才说,是受人所托,前来阻止我们二人,是不是苏妤托你前来的?”
苏妤点头。
“她在哪?”段煜臣凶巴巴地插嘴道。
苏妤一听他的口气,就知道他定然还在介意自己伤他的事情,心中一沉,道:“自然不会再来碍阁主您的眼。”
段煜臣沉默了一下,冷冰冰道:“让她来见我。”
诶?见他?干什么?要杀她不成?
苏妤连忙推拒:“她不会来见你的。”
“为何?”段煜臣陡然扬高声调。
为什么!还用得着问什么!段煜臣,你别给老娘装傻。
“段阁主莫不是忘了,你可是下过命令,千方百计要她命,她还能来见你吗?”
“没有!那不是我的命令,我怎么可能会忍心杀她!”段煜臣平日里总是冷着一张脸,喜怒哀乐从来不放在表面,笑也是淡笑,不熟悉他的人还以为他嘴角抽筋,像此时这样激动,难得一见。
“是与不是,在下并不关心,这是你与她之间的事情,我只是受人所托,前来办事的,其他一切与在下无关。”苏妤扯开话题,她不想与段煜臣讨论,他究竟想不想杀自己,每想一次,心就会痛一次。
段煜臣见问不到想知道的消息,表情立刻恢复成冰雕模样,寒声道,“那么,很抱歉的告诉你,你要办的事情,恐怕办不成了,你若再敢挡在我的面前,我就连你一起杀掉!”
“是吗?”苏妤牵起嘴角,做了个无所谓的手势:“那还要看段阁主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段煜臣眸色陡然加深,他自己是习武之人,只要一招半式就可以看出对方的实力,眼前这个叫玉殊的人,武功不弱,就算自己拼尽全力,怕也只能将他打至轻伤,更何况,他若要反击,自己能不能有出手的机会,还是未知。
今日之事,果然麻烦许多。
“玉兄,还望你能罢手此事,这乃是在下与段阁主的私人恩怨,只能由我们自己解决。”这时,一直默不作声的秋显连,自苏妤身后走出,衣袂飘然,全身上下仿佛凝着一股寒气。
苏妤闷闷一叹,就知道没那么简单,这两人都是死脑筋,劝是劝不动的,看来还得智取。
“慢着!”在两人出手的一刹那,苏妤挡在二人之间。
两人都不说话,连看都不看她一眼,似乎当没她这个人似的,苏妤一急,冲口喊道,“苏庄主有话要我传达!”
果然,两人齐齐将目光投向她,那统一度,比国庆阅兵还要整齐。
说什么呢?刚才只是自己情急之下随意一喊,根本没想过究竟要说什么?见二人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苏妤突然觉得有些紧张。
有些事情,在没有排练好之前,最好不要去做,苏妤觉得自己已经骑虎难下,想要临阵脱逃都没有机会。不管了,想说什么便说什么,就把自己最想说的告诉二人,现场直播才显得更加真切。
“苏庄主说,她自认为不是一个专情的人,但是,她一旦决心要去某一件事,就一定会做到底,即便用死亡来威胁,她也不会动摇,你们二人之间的仇恨,她不了解,也不想了解,她只知道,看着自己最在乎的人互相伤害,她是最难过的那一个。她说她是自私的,希望你们每一个人都好,而且……”后面才是重点,苏妤突然觉得嗓子眼有些干,两手有些发抖:“你们若是真的爱她,就不要让她为难,仇恨,权利,地位,还有她,在你们心目中,哪个才是最重要的?如果你们选择前三种,那么你们之间的事情,她永远都不会再过问,从此天各一方,形同陌路。”
“她真是……这么说的?”秋显连听后,沉默半晌,艰难问道。
苏妤重重点头。
“荒谬!”段煜臣冷哼一声,眼中窜起炽烈的火苗。
苏妤心中一冷,看来,段煜臣是宁愿选择前三种,也不愿意选择自己了。
呵,原来如此……
一直以来竟是自己自作多情,还以为他真的那般深爱自己,多日来为了此事愁肠百结,愧疚心伤,到头来,却是她杞人忧天了。
最近似乎很喜欢用杞人忧天这个词,难道她所做的所有事,都只是白费心思?
不由得感到挫败,心里的失落感,没人可以体会。
段煜臣收了长鞭,默然转身,走了两步,脚下一顿:“在我心中,没有任何事,是能够与她相提并论的。”说罢,继续向前走去,跟随而来的名鸣剑阁弟子,也一同跟在他身后,密密麻麻的人群,转眼间,便退了个一干二净。
苏妤怔在原地,脑中只重复着段煜臣最后的那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