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力……极好?”苏妤终于发现问题所在了。
“怎么了?”太子妃见她脸上神色不对,察觉到自己似乎说错话了,不由得紧张起来。
苏妤随意笑笑:“没事,就是羡慕他们的武功。”
太子妃将信将疑,见她不再多说,只认真吃饭,心中的大石才放下,“你慢慢吃,我先走了。”
苏妤点点头:“好,谢谢你今天的盛情款待。”
太子妃脸上一红,不敢再多作停留,连忙推门而出。她本就不善说谎,却一而再再而三地欺骗苏妤,她心中又愧疚又害怕,只好尽快逃离,不再面对她,心中的愧疚感才不至于那么强烈。
太子妃走后,苏妤将碗筷一摞,回想刚才太子妃的一番话,再也没有了胃口。既然孙文的耳力那么好,任何轻微的动静都能听见,那昨夜段煜臣为了要斩断她脚上的链子,弄出那么大的声响,他又怎会听不见?此事很蹊跷,应该不是孙文没有察觉,而是他们一已经察觉了,却故意放走了段煜臣。
太子到底在酝酿什么阴谋?为什么要如此大费周章地精心布局?是要对付她苏妤,还是段煜臣,或者说,他最终的目标,还是许梦书?
这几日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实在太奇怪了,她无法将这些事都归类到偶然中去,这一切的一切,肯定都是太子阴谋的一部,他想做什么自己虽然猜不到,但总不能一直这样坐以待毙,她必须要主动做些什么了。
晚间,苏妤突然发了病,脸色惨白如雪,呼吸微弱,守门的宫女担心她会出事,连忙去禀告了太子妃。太子妃匆匆赶来,见了她的样子,吓得不轻,可她却不敢去请太医,生怕惊动皇帝,惹出麻烦,但苏妤病起来却着实可怕,她怕再拖下去,苏妤就要没命,而孙文和梁严纲也不在,她除了请太医来,她实在没有别的办法。
“快去请太医来。”太子妃吩咐道。
宫女略有迟疑:“可是……太子必然不允许的。”
“他不允许也要请,难道要苏妤死在这里吗?”太子妃厉声道:“等什么?还不快去!”
宫女也知事情严重,只好听从太子妃的命令,前去请太医。
当太子前来时,苏妤先是诧异,随后是狂喜,这个年轻太医,不正是当初说她有喜脉的那个混账太医吗?既然他当初可以听从许梦书的命令,胡言乱语欺瞒皇后,那么他一定就是许梦书的人了,真是天助我也啊。
太医走到她身边时,先是皱了皱眉,这大概已经是他表示惊讶最强烈的表情了,然后他便拉过苏妤的手腕,开始把脉,期间他连眉毛都没抖一下,苏妤不由得佩服他,实在够镇静。
趁着他给自己把脉时,苏妤伸手将手里的纸团塞到了他的怀里,只是塞了纸团而已,这家伙面皮腾地一红,感觉像是自己非礼了他一样。
把完脉,他徐徐起身,对太子妃道:“太子妃请放心,这位姑娘身体并无大碍,只是脏气受损,经脉不通,待微臣开几服药,服下后就没事了。”
“多谢薛太医。”既然苏妤的病没有大碍,那就得赶紧送走太医,以免节外生枝。太子妃引领太医离开东宫,亲自将他送到轿子上,这才返身折回。
匆忙中,竟遇到太子,见她步履匆匆的样子,太子疑惑道,“你急什么?”
“我想去看看苏姑娘。”
“看她?”太子眉梢一挑,脸色阴沉了几分:“我不是说过,不许你再去见她吗?”
“可是她……”太子妃说了一半,突然停了下来,请太医的事情不能告诉太子,以太子的性子,宁愿苏妤死掉,都不可让其他人知道她在东宫的消息,她要是说了,他定然会大发雷霆,沈家也会跟着遭殃的。
太子不知她心中所想,还以为她是害怕自己,所以才不敢说话的。又对着她说了几句不怎么好听的话,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东宫内,除了她这个正妃外,还有几个没名分的侍妾,太子多数时间都会去他们那里,很少宿在自己的房内,她对此并无异议,反倒觉得庆幸,但是,太子偶尔也会来她房内,与她彻夜交欢,有时兴致未尽,还会唤两名侍妾来一同伺候,这般荒淫的生活,她厌恶极了,不过,她虽然内心排斥,但每一次都是默默承受,从无怨言,因为她的乖顺,太子才没有彻底厌弃她,像蝼蚁一般活着的,维持着太子妃尊贵的头衔,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苏妤送出信后,心中一直焦虑不堪,过了好几天,都没有一点消息,难道那个混账太医,根本就不是许梦书的人?难道是自己看走了眼,所托非人?
天呐,要真是这样,那自己也忒惨了些吧。
就在苏妤几乎被内心的焦躁折磨到快发疯时,终于听说许梦书带兵前来,向太子讨要自己的王妃。
苏妤所住的房间,虽然离正殿很远,但那边嘈杂的喧哗声,还是隐隐约约传了过来,她怎么都没想到,许梦书竟然这么大张旗鼓地带兵前来,这要是惊动了皇帝,那就不好办了。
偏偏怕什么来什么,太子也知皇帝一旦插手,许梦书要带人走就没那么容易了,于是偷偷命人将皇帝请来。
皇帝一看眼前的盛大场景,先是一愣,随后怒然骂道:“你们这两个混账东西,想把朕的皇宫拆了不成?还不快撤兵,要叫人看笑话吗?”
许梦书上前一步,跪拜道:“父皇,儿臣也不想这样做,但太子掳掠了儿臣的王妃,儿臣进宫商议数次无果,这才斗胆带兵前来要人。”
皇帝一听,脸上立刻就挂不住了,太子生性荒淫他并非不知,当初强占沈家女儿,闹得满城皆知,为了平息事态,他只好下旨命太子娶了沉宁怡,如今他越发不像话了,竟然连亲弟弟的妻子都要抢,堂堂一国太子,竟然做出这种人神共愤的事情,不但丢自己的脸,也丢了他这个做皇帝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