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这样吧。”段煜臣站起身,脸上表情淡淡的,丢下一句话后,就径直离开了。
苏妤半晌没回过神,看着段煜臣离开的背影,苏妤明白,他不是在生气,他是真的伤心了。
唉,为什么会这样呢?被他们任何人一个人爱着,都是幸福的,可被四个人同时爱着,就一点都不幸福了。那是愁,非常愁,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
“妤妤,我也回王府了。”许梦书站起身,神情依旧委顿。
苏妤有些心酸,更有些愧疚,所以主动来搀他,道:“我送你。”
许梦书看她一眼,也没拒绝,就这么由她搀着一同出了天然居。
本想送他到门口就算了,看他一脸郁郁寡欢的样子,苏妤良心大发,又送了他一段。
“妤妤,我要只是我的王妃就好了。”他停下脚步,身为惆怅地抬手抚摸她的头发,眼神又哀又怨。
因为他那凄凄惨惨戚戚的眼神,苏妤的自责感更重了,感觉自己就如那十恶不赦的大恶魔一样,下十九层地狱都不够。
“梦书啊,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滥情?”苏妤握住他的手,包含自责与深情地问道。
许梦书眼神闪了闪,道,“没有。”
“你骗人。”苏妤捧住他的脸,让他目光直视自己:“我一看你的眼睛,就知道你在说谎了,你跟我说实话,你现在是不是很讨厌我?”
“没有,妤妤你别多想。”他反手握住她的手,在她手背上轻轻一吻:“无论何时,我都不会讨厌你。”
“可我自己讨厌自己了。”害他们全都那样难过,这样的自己,连她都感到厌弃。
“妤妤,你不要这样想。”他轻轻拍她的脸:“还是喜欢看你笑,不要再板着脸了,有些事情,你只要自己高兴就行了,千万不要逼自己,那样我会心疼。”
望着他温柔的眼神,听着他体贴的话语,苏妤嘴巴一瘪,差点流两滴眼泪出来:“梦书,你对我太好了,是我对不起你,下辈子做牛做马,我一定偿还你的恩情。”
许梦书淡然一笑,摇头道:“我不要你做牛做马,我只想让你做我的妻子,我一个人的妻子。”他话语一顿,放开手,认真道:“再说,我不信什么下辈子,既然喜欢,这辈子就要抓紧,妤妤,你要是愧疚的话,以后就对我好点。”
苏妤正要点头,他却忽而垂下头,附在她耳边轻声道:“是在床上那种。”
“色鬼!”苏妤瞪他一眼,伸手在他胸口捶了一下,没有用什么力,就像个普通的小女人一样,扭捏娇憨,许梦书一阵心神激荡,勾起她的下巴,向她柔软的唇瓣上吻去。
苏妤情不自控,竟忘了是在大街上,主动踮起脚,迎合他的亲吻。
“哎呀,七弟,我总算是找到你了!”两人的唇刚接触上,就听见一个焦急而熟悉的呼声,同时一道人影飞快向二人冲来。
苏妤霎那回神,猛的推开许梦书。
“六哥?你怎么会在这里?”两人刚一分开,许梦书就看到六皇子站在自己面前。
“我早就在这里了,你没看见我而已。”六皇子别有深意的目光从苏妤脸上掠过,苏妤脸一热,慌忙转过头。
许梦书却不以为意,反正他和苏妤的事情,六哥早就知道的,甚至还给他当过帮凶。“六哥亲自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当然,大急事啊!”六皇子一脸焦急道:“你这些日子到底去哪里了?父皇病重,怕是没多少时日了。”
“啊?”惊讶出声的,并非许梦书,而是苏妤。皇帝身子虽不算健朗,却也不至于这么虚弱,有宫中御医照料调养,应该没几日就能恢复,何至于严重到马上就要归天的程度,他们不在京城的这几日,究竟发生了什么?皇帝的病,是自然的,还是人为的?
“父皇的病,当真如此严重?”许梦书撑着下巴,若有所思。
六皇子眼睛一瞪,“当然,我还能骗你不成!”
“六哥莫气。”许梦书向六皇子靠近一些,小声道:“我的意思是,父皇是当真病了,还是有人故意为之?”
咦?许梦书倒和她想到一块去了。苏妤竖起耳朵,向两人凑近一些。
“这……我倒真不知道,只听说父皇病得不省人事,连早朝都罢了。”六皇子道。
许梦书想了想,又问:“那六哥可有见过父皇?”
“不行,见不到。”六皇子摇摇头,面有愤慨:“太子拦着,谁都见不到父皇。”
“太子?”许梦书疑惑道:“这么说,见过父皇的人,就只有太子一个人了?”
“应该是吧。”六皇子回答的不确定。
“应该是?”许梦书皱了皱眉道:“难道还有隐情不成?”
六皇子沉默一阵,终是叹道:“最近太子进出京城频繁,似有异动,我派人去查,虽没有查出实情,却得到一个消息。”
苏妤眉睫一跳,插嘴问道:“什么消息?”
六皇子小心翼翼向四周看了看,这才小声道:“太子竟然与赤雪大王子司马元有所联系。”
苏妤倒抽一口冷气,看来太子和司马元联手合作一事是真的了。这无论对许梦书还是司马狄,都不是一件好事。
“梦书,其他的事情先不要管了,你现在立刻进宫,无论如何,都要见皇上一面。”苏妤拉住许梦书,面色严肃道。
许梦书不解,“为何?”
苏妤气得狠狠跺他一脚:“你说为何?皇上早不病晚不病,偏偏在这个时候病,说明了什么?太子的野心你并非不知,况且,他又与司马元联手,其中的用意,你难道会不明白?只怕晚一步,一切都来不及了。”
六皇子跟着点头:“苏姑娘说的对,七弟,我看你还是跟我一同入宫吧,我去跟母妃说一声,这一次,无论如何,我们都要见到父皇。”
许梦书整张脸绷得紧紧的,脸色比从天然居出来的时候还难看,苏妤看不出他是紧张还是愤怒,亦或是别的情绪,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闪着一双黑玉般的眼眸,仿若惊恐的小麋鹿,一副胆战心惊的柔弱模样,可后来,得知他的身份,与他相处渐多,她才发觉,他的害怕,并非从眼神中表现出来,若不够贴近他的心,是不会察觉出他的恐惧。苏妤有些迷惘,她离许梦书,真足够近吗?近到他的心,仿佛就是自己的心,不用去感受,不用去猜,就知道他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