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妤,求你了,求你原谅我们,从此以后,你说什么,我们都不会违背。”
“妤妤,我答应你,我不记恨司马狄了,真的,求你相信我。”
“阿妤,对不起。”
苏妤眼眶潮红,抓着被角的手抖得不成样子,苏敏长叹几声,无奈地将视线转向一旁。
蓦地,门外的求饶声戛然而止,苏妤以为他们离开了,竟一下子从床榻上跳下,连鞋子都不穿,就跑到门边,透过门缝向外看。
“扑通”一声,传来有人倒地的声音,苏妤一惊,透过门缝一瞧,不是有人倒地,而是四人齐齐下跪的声音。
“你们这是做什么!”苏妤再也忍不住,一把推开门,怒指地上四人道:“男儿膝下有黄金,怎能随随便便跪下?你们的膝盖都是软的吗?”
见她终于肯露面,四人惊喜若狂:“阿妤,你终于肯见我们了?”
苏妤低头望着那四双殷切的眼眸,心中说不上什么滋味,她从不怀疑他们是爱自己的,可有的时候,他们的爱太多浓烈,浓烈地让人害怕,让人无力承受。她爱着他们每一个人,却不能给他们完完整整的爱,如果一定要分出一个最爱来,那么她宁愿不爱,说都不爱,那样的话,她不会为难,他们也不会互相记恨。
原来,导致一切悲剧的人,是自己。
是自己看不清现实,只想做个掩耳盗铃的傻瓜,才让一切变得这样艰难。
深吸口气,她居高临下看着四张俊逸的脸庞,“我不怪你们,我只怪我自己,是我一直在逃避,没有正视现实。但时至今日,我已经没有逃避的资格了,是我妄想留下你们每一个人,却从来没有考虑过,你们心中是否真的甘心情愿。我没有那么伟大,值得你们放弃一切来爱护,我想要说的是,如果我们之间,真的有不可逾越的鸿沟,那不如趁早分离的好,与其相看两生厌,这是最好的选择。你们摆脱了恩怨纠葛,我的日子也能清净不少。”说这番话的时候,她的声音有些抖,说到后来,几乎哽咽不成声。
“妤妤,不是你的错,是我们的错,我们霸道地束缚你、强迫你、为难你,都是我们的错,妤妤,我不想和你非开,你别怪我了,好不好?”许梦书保住她的双腿,抬起头来期期艾艾地求着。
苏妤心中一酸,泪水不控制地落下,一见她哭了,另外三人也着了慌,秋显连急急忙忙从怀中取出一块丝帕,起身为她擦拭眼泪。苏妤很少哭,就是哭,也绝不在人前哭。可心里的苦憋了太久,这一哭起来,就没完没了,泪水给断了线的珠子似的,秋显连怎么擦都擦不完,许梦书跟司马狄也着急,两人也恨不得找块手帕,一起给苏妤才眼泪。还是段煜臣最直接,不用手帕,捧住她的脸,用嘴唇吻去她脸上的泪水,舌尖尝到一丝又咸又苦的味道,仿佛她的心情,他心口一颤,猛地将她拥入怀里:“阿妤,我发誓,从今以后,绝不会再让你伤心难过。”
沉寂了许久的委屈与悲痛,终于在段煜臣的一句誓言中,彻底爆发。
“这是你说的,你们都答应我了,以后不会再互相记恨,不许违约,谁都不许!”她抱着段煜臣的腰,脸颊靠在他的胸口,泪水转瞬沾湿他胸前的衣襟。
“妤妤,我答应你,我什么都答应你,你别哭了。”许梦书站起身,从苏妤身后抱住他,也难过地流了眼泪。
秋显连看她哭得伤心,不由得也将她抱住,低声道:“阿妤,相信我,我绝对不会违背誓言的。”
“小苏,我也是,我听你的话,什么都听你的。”司马狄伤心难抑,干脆跟几人抱头痛哭。
五人个抱在一起哭哭啼啼场景,实乃百年难遇的一大奇观,幸好旁观者只有苏敏,要是被苏晴看到,这则爆炸性新闻,不到片刻,所有人都会知道了。
经过下跪、痛哭、发誓一系列事件后,苏妤终于原谅了四人,照顾苏妤的重任,也由他们揽了下来。
有时候,看着他们小心翼翼的样子,苏妤会想,是不是自己太过分了。可日子一天一天过去,享受着平静安宁的生活,她又觉得,当初的决定是对的,小心一些总是好的,大家凑在一起的日子不长,总要有个磨合期,等这个磨合期过了,不用她督促,他们也会相亲相爱的。
会吗?会有这么一天吗?
望着四人忙忙碌碌的身影,她有些迷惘。
因为搅黄了太子的好事,韩梅已经不能再留在皇宫了,于是也跟众人一起待在唐门,苏妤受伤期间,韩梅经常来看她,与她聊学院和宫里的趣事,说到起兴处,会像个孩子一样,开心的手舞足蹈。每当这个时候,苏妤也会跟着他一起开心,因为他终于变回从前那个纯真热情的梅儿,这是苏妤唯一在那场惨斗中感到欣慰的事。
无念经过被俘一事,也变得稳重了些,当时苏妤心口重了一剑,差点去见阎王,他也被吓得魂飞魄散,甚至已经决定,等她死了,自己就去给她守墓。不过还好,苏妤福大命大,没给他守墓的机会。
他把自己的想法毫无保留地告诉了苏妤,包括守墓一事,苏妤眼角猛抽,一脸黑线。守墓?亏他想得出来!
伤势基本痊愈后,苏妤决定要做一些事情了。守株待兔,以逸待劳不是她的作风,太子给予他们的伤害,她定要千倍百倍地还给他!
她将无念和韩梅单独叫到房中,将自己的计划,告诉了二人。
“梅儿,你在宫中这么久,应该建立起了不少的人脉关系吧?”苏妤决定先从皇宫入手。
韩梅虽不知她的打算,却还是老实地回答道:“还行吧,几个侍卫长和我的关系不错。”
苏妤满意地点点头,韩梅虽然还是个孩子,但他在处理人际关系上,却是他们所有人都比不了的。虽然这样做有些冒险,但她不赌一赌,就怎么知道赢不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