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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19章

苏宁凉裹着来历不明的珊瑚毯蹭到饮水机边,打开饮水机的门找到一次性纸杯,斟了水大口大口的喝起来。“嘭嘭嘭!”也就在这时,外面有人以几乎要把门拆下来的力道砸门,整个门框都震荡起来。

也许因为对方架势撼人,或者苏宁凉根本就还晕晕乎乎地搞不清状况,她想也没想便走到门边,尽心尽力地对付起了反锁的门锁——他俩来了个里应外合。

“你在干什么!”正在卫生间晾衣服的万竞鹏听见外面动静不对,他一贯不紧不慢,这时也难得地焦躁了,“你果然是黄鱼脑子吗?搞清楚这里是男生宿……”可是已经晚了,门整个儿被打开来,三个人在门边大眼瞪小眼。

追踪的终点是男生宿舍,沈北熠满心以为苏宁凉半路遭遇了不测,本来已经做好了要和校霸之类的角色干架的心理准备,推门看到的却是这样一派“和谐又不和谐”的活色生香画面。

苏宁凉身上毯子短得触目惊心,让人眼睛都不知道往哪里放,活像是围了一条偷工减料的浴巾就来开门了,她悠然喝水的样子也充分说明了她的气定神闲,状态尚佳。整个房间里密不透光,窗帘遮得严丝合缝,被沾了水渍,并显得特别凌乱的那一张床边,放着双眼熟的帆布鞋……

一记阳光透过走廊窗户打在沈北熠的脸上,他唇边有一抹自嘲的笑意:跑那么快唯恐耽搁一分一秒地怕她受伤,最后受伤的到底是谁?

“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们了,OK,我马上消失。你们继续,Goon!”沈北熠的浅笑进一步在唇边倾斜成一个冷笑。

万竞鹏不爽地看着他,心里脏话迭出:继续你个妹,刚才我在晾衣服,她在床上“挺尸”!无声地想这个突然冒出来胡言乱语的家伙到底是哪个级的,谁这么闲还耀武扬威地敲开门来围观?

“同学,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这女的之所以现在这副样子,全赖她刚才……”万竞鹏耐着性子解释,这谣言非同小可,传出去可不是好玩的,正赶上学校搞文明风尚月活动,说不定会被退学。

“你同他解释什么?他不是这个学校的。”想不到苏宁凉居然打断了他,既而转向沈北熠,“你来晚了,好戏都已经闭幕,抱歉让你失望了!所以呢,你现在打哪里来的还得打从哪儿滚回去!”——她说的好戏自然是指自己被楚陵捉弄欺凌的事。

万竞鹏眨巴眨巴眼睛,苏宁凉是不是脑子被门挤过了?

当然沈北熠也理解成了另外一种意义上的“好戏”。听苏宁凉毫无羞耻感,大大方方地承认,整个人都呆愣了。难道这才是他一直想要了解的真实的苏宁凉,以前真的是他看错了她?以及,苏宁凉语气中对自己那种露骨的厌恶,来得莫名和汹涌,也没法不让沈北熠又委屈又生气。

沈北熠捏了捏拳头。不管怎么说,她没有出什么大事。当紧张的心情慢慢松懈,才感觉到身上各处传来的尖锐感觉。

他情况很糟,浑身是血,四肢和脖子裸露在外面的部分,都有深浅不一、粗细不匀的红道道,有些在往外渗血,有些已经附着上了细小的血凝块,就连脸上都有擦伤。这还只是看得见的部分,被划破了的短裤和T恤下,还隐藏着不知多少伤口。

冷静了一点的苏宁凉也才注意到他的不对劲,顿时想起一个俗语——“挨千刀”。

难道在她昏睡的这段时间,沈北熠和谁干了架?不对,打架应该还会在身上留下青蓝红紫的瘀伤。那就是被谁绑在草船上去借了箭?说起冷兵器,苏宁凉眼前忽然闪过学校后门附近那堵围墙上的铁蒺藜,恍然大悟。

学校设刺网对付小偷,想不到沈北熠却成了以身试刺的第一人!

她胸膛下的器官揪了一下,沈北熠,你的恶趣味、低级趣味就这么旺盛么?你这么着急地赶来,攀岩走壁,舍生忘死一般,就这么的想看我被捉弄得死去活来么?在这中间,有没有一丝一毫是因为,想早些见到我呢……

一声巨响,苏宁凉飞快地摔上了门,就像是慌忙把哥斯拉之流的怪兽关在外面,屋里屋外的人都因此细小的颤抖了下。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用这张无情脸孔扼杀的是她春风吹又生的动摇,隔断的是自己的心魔。不要看他,多一眼都会多出上千种变数。

她转过身,背抵在门上,顾不得身边还有万竞鹏玩味似的琢磨她的异样,淌下泪来。

沈北熠,不爱我的我未必不爱,但伤害我的人一定不会为我所爱。在彼此交集的生命里,你若先行离开,转身时就不要怪我背对着你。

之前,沈北熠看见苏宁凉走远了,心里一着急,什么冷静、理智,全部都丢到了月照河里喂鱼。丧失起码的组织规划事情的能力后,愣是攀着那刺网,翻墙进来的。

他握成拳头的手心,才是受伤最严重的地方,因为爬刺网时要靠裸着的一双手承重,铁刺反复地沿着旧的伤口开辟出新的裂痕,直扎得皮开肉绽。

体无完肤地落地,小范围里不适合用误差在35米内的手机GPRS卫星系统定位,幸好有湿哒哒的脚印给陷入茫然的沈北熠指路,他便沿着那些迅速蒸发殆尽的水渍,一路跟到了男生宿舍门口……

太热了,地面像在冒烟,学校池塘里小鱼吐泡泡,却给人水被炙烤得沸腾了一样的错觉。树木奄奄的,知了在呻吟“热死了热死了”,操场上有些人不顾形象地张大嘴巴,像小狗似的吐舌头哈气。

沈北熠机械的地校门走去,虽然知道距离操场上上体育课的人群有一定距离,他还是下意识压低了帽檐,遮住一双没什么神采的眼睛。门卫大叔看他浑身是伤,大概出于怜悯而且心有戚戚,没见着出入证也没有拦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