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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3章

“你好,我叫苏宁凉,请问是你送我到医院的吗?”苏宁凉率先打破沉默冲对方一乐,下一秒又龇牙咧嘴起来。

“嗯。”男孩微微点头,像知道她是扯疼了身上的伤口,不经意地歪了歪嘴角。

很久之后沈北熠回想这一幕说,第一次见面时他就发现了,苏宁凉的笑容有一种********的味道。你别看她一张脸笑得像熟透了的卷心菜,但她的眼睛是没在笑的。

“你好,我叫沈北熠。”他礼貌地说。

苏宁凉原本预备好无论救她的是谁,醒来后都将面临一场寻根刨底的盘问,连昏迷那阵儿都在模模糊糊的打腹稿。毕竟,天外飞仙的出场方式太过惊悚不是。不过,不管他怎么想,此时此刻,她这个烫手山芋是赖定他了。没听说过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咩?这么快就想甩开她,NO DOOR!不,是NO WINDOW——连窗户也没有!

“我……我想不起来父母是谁,也不记得家住哪里了……”苏宁凉她垂下头,绞着手指,委委屈屈地说。那种楚楚可怜的表情,和上一秒居心叵测的表情大相径庭。苏宁凉都在心底鄙视自己,没想到自己还挺有演戏天分的!

在她的故意引导下,沈北熠终于明白过来,他救的这个女生选择性失忆了。

苏宁凉幸灾乐祸的看着他的俊脸上掠过一丝阴霾,脸上的表情却越发的“沮丧”几分。

沈北熠其实也将信将疑,但他觉得一个人会跳楼自杀,肯定是受到了不同寻常的伤害或者打击,那么苏宁凉遮遮掩掩的不愿说实话也是可以理解的,没有人喜欢拿痛苦的经历当饭后谈资。他看了看手里的诊断结果,考虑了一下说:“我也不是不可以暂时照顾你的,不过,有个条件——不能再想不开!”

听到“想不开”这三个字的时候,苏宁凉微微一愣,随即无可奈何地笑了。她有“想不开”吗?难道不是“被想不开”吗?

见她发愣,沈北熠换了一种说法:“年纪轻轻的为什么会跳楼呢?这样做怎么对得起把你从小养到大的父母!”

原来他是这么理解的。

苏宁凉若无其事地笑了笑,活像看破红尘的得道高僧,清清嗓子一本正经说:“咳咳!因为在所有自杀方式当中,跳楼比较节省时间,不需要成本,成功率高,而且很难被抢救吧。就是死后形象差了点,还可能引起围观阻碍交通……”

你还能编出更加无厘头的歪理邪说吗?还能够吗?

听着她的歪理邪说,沈北熠的嘴角微微抽动起来,他在心里不断地告诉自己要忍耐,对方是病人,等到她搬出长篇大论之后,他终于败下阵来,沉着脸打断了她的胡编乱造:“那你就应该从十三楼而不是三楼上跳下来,绝对比现在稳打稳胜!”

看到女生突然沉默下来,眼里受伤的神情转瞬而逝,沈北熠吼完又一副“舌头咬到了”的懊恼模样。说起来,他也只是一个陌生人,并不了解她的人生,好像也没有理由对她的所作所为表现出恨铁不成钢的立场吧?

“对不起,你肯定有自己的理由,我不应该对你发火的。”他有些别扭地低下头,把诊断结果递给了苏宁凉。上面一项一项的写着因为从高处坠落致全身多处创伤,皮下瘀血,胸廓挤压受伤,还必不可少的伴随恶心呕吐、头晕。当然最关键的是左小腿骨折了,建议手术治疗。

“看到过很多摔一跤便一命呜呼的新闻,从三楼跳下只断条腿和落得一身轻伤,算起来我也也是很幸运的了。”苏宁凉看着窗外的天空,满足地笑了起来。

右侧的玻璃窗映出女生苍白而虚弱的侧影,沈北熠看着那张温婉柔和的脸,不禁眉头轻敛,有着这样柔美长相的人,应该不会具备那么激烈的性子才对,她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有什么非要跳楼不可的原因呢?

沈北熠的疑惑都清楚地写在眼里,苏宁凉知道他想问什么,看着他俊美的侧脸,非常善解人意地说起了月照河畔尚宁中学的“自杀诅咒”。

这个八卦流传得很广,在这附近的居民应该都听说过。

最初跳楼的是个高材生,据说有不得已的理由,接着又有个女孩为情所困地割腕了。

第二个还有点考据癖,寝室电脑正浏览“自杀指南”页面,指导自杀者如何处理才能防止割破的手腕血液凝固……她却没这样做,大家怀疑她只是企图造成轰动效应,用社会舆论给变心的男友施加压力,令他回心转意。所以说,也有人认为一切只是巧合而已。

前段时间盛传尚宁中学建在乱坟岗上,整个学校都受到了“自杀诅咒”的事,多半是学校灵异社结合两起自杀事件制造的噱头。

沈北熠警觉地看向苏宁凉,她该不会是想告诉他,她也是“自杀诅咒”的受害者吧?

还真让他猜对了。

苏宁凉声情并茂地讲完八卦,便愁眉苦脸对沈北熠说自己就是遭受了“自杀诅咒”的迫害。“那幢一二楼商用、三楼闲置的居民楼你也看到了,早上我去学校上课,路过那里的时候,恍恍惚惚地就沿着楼道拾级而上,回过神时我已经在三楼窗户外面了!”

对于这种无稽之谈,沈北熠的反应时拎起他的挎包转身就走,临出门时又回过头来冷冷地说:“苏宁凉,不好意思我是无神论者,拜拜了你和你的天方夜谭!”

这个时候,外面的天空逐渐暗沉,灰蒙蒙的城市已早早亮起了七彩霓虹。街头不知哪家音像店流淌出王菲那亦真亦幻的空灵歌声:第一口蛋糕的滋味,第一件玩具带来的安慰,太阳下山,太阳下山,冰淇淋流泪。第二口蛋糕的滋味,第二件玩具带来的安慰,大风吹,大风吹,爆米花好美,从头到尾忘记了谁想起了谁……

“沈北熠!”苏宁凉喊住他,半真半假地说,“你帮我垫付的医疗费应该是个不小的数目吧?我有很长很长一段时间都会处于赤贫状态,短时间内没法还你钱的。”

“啊?”沈北熠的反应好像遇到了女无赖,但还是竭力保持着礼貌得体的微笑,“嗯没关系,反正我也不急用。”

苏宁凉渐渐就说得不靠谱起来:“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我合计了下,自己一穷二白,只有以身相许了……”

——听到“以身相许”四个字时,沈北熠没有接她的话茬,脸上温暖的笑容不见了。苏宁凉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眼底迅速掠过的那一抹失望和轻视的神色。

是在失望她的不自爱、觉得自己看走了眼吗?那沈北熠还真是高看了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