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浪漫青春逆光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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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流年忘了说1

第42章 流年忘了说1

于是,在和安小纪分手后,我一个人找到了景颢一。我告诉他,我将来会和他在一起,求他放过逆光,求他不要再折磨逆光。

站在甲虫乐队的训练房里,所有队员都朝我头来讽刺的目光。面对这些,我早已经不以为然,可是,没想到景颢一却突然拦腰将我搂到他的怀里。

他勾着放荡的嘴角,告诉我说:“如果你莫颜现在就回到我的身边,我就答应你。”

我明白景颢一的意思。不由得,我紧紧地握紧拳头,指甲陷进掌心的肉里。

我咬住嘴唇轻轻地点头,就在下一秒,景颢一将他那肮脏的嘴唇覆上我的,胡乱地摩擦,胡乱地撕咬。

我绝望地闭着眼睛,感觉生命即将在这个肮脏的吻里结束。

可就在这时,甲虫的门突然被人踹开,景颢一终于离开我的唇,惊讶地望向前方。

整个训练厅都异常的寂静,我整整地望过去,望向训练厅的门口。

我从来没有想到,我也有一天会成为童话故事中的白雪公主。我的王子洛梓杉来了,他来救我了。可是,就是那么一瞬间的幸福划过,真的就是一瞬间的时间。那瞬间清醒过后,我现实且绝望地望向他。

我看见洛梓杉双手握拳,迈着流星大步走到我们面前,一把拽住我的手,将我从景颢一的怀里拉到他的身边。

他恼怒地看着我:“莫颜,你疯了吗?”

看到他恼怒的样子,我却笑了。

我说:“我没疯,是你疯了。”

洛梓杉微怔,然后坚决地说道:“莫颜,我是不会让你到景颢一身边的!跟我走!”

说完,洛梓杉拉着我便想门外走去。就在我们走出那扇门的时候,我回头望了一眼笑容不恭的景颢一,仿佛在和我说……

莫颜,如果你不回来,那么,洛梓杉一定会死得很惨。

事到后来,便是整片的悲哀。

那个夜晚,耿琦杨在日愿岛开了他首唱个唱会。场面宏大,歌迷多得如同天上的繁星。我看见舞台上的耿琦杨唱着属于他自己的歌,跳着属于他自己的舞,站在属于他自己的舞台上。我看到他的梦想在歌唱,可是,他的眼里却满是悲伤。后来,耿琦杨在所有歌迷面前唱了我们当初的《逆光》,当他谈起我熟知却久违的前奏时,我们逆光所有的人都不由自主地站起身,仰望着就站在我们面前舞台上的耿琦杨。

那才是真正属于《逆光》的前奏,伴着他沙哑的歌声,曾经我们在舞台上演出的一幕幕又冲心在我的脑海中轮番浮现。那时候的我们,一起哭过笑过,曾经一起啃过一个面包,曾经一起喝过同一杯奶茶。日子很苦,但是会觉得如同踩在云朵上一般自由快乐。

那时属于我们的美好时光,即使时光逝去,我也不会忘记,我也会将它们封存在心灵深处最圣洁的地方。

我走了,带着我的绝望,带着我的不舍离开了。

那天夜里,我一个人走在梨花街的中央。仰望满天的星辰,我安静地流下泪水。这是我最后一次用眼泪看着如羽绒般温柔的夜空,这也是我最后一次用眼泪看着如碎钻般闪烁的星斗。

“一个人去,不会害怕吗?”

我的身后,竟然传来洛梓杉的声音。我转过头,怔怔地看着他。

我看着他走到我的面前,牵起我的手,对我说:“我带你去,这样你就不会作噩梦了。”

我疑惑地询问:“那安小纪呢?”

他竟笑得一脸灿烂,他说:“是安小纪要我滚过来的,临滚前,我送她了一个吻合一首歌。”

我皱着眉头:“洛梓杉,如果我们都死了怎么办?”

洛梓杉依然在笑,然后他突然用手指指天空:“是流星,快许愿!”说完,他双手合十,闭上眼睛。

我怔怔地看着晕黄路灯下他英俊的脸庞,他长长的睫毛在微风中颤抖,我听见了他的愿望。

他说:“如果我死了,你一定不要哭,安小纪最好不会哭。”

他说:“如果我能够活下去,我会抓住自己的幸福的。”

他说:“如果我残疾了,那么,就让爱我的人远离我吧!我不想成为任何一个人的负担与累赘。”

我听着洛梓杉明朗,干净的声音,泪如雨下。

洛梓杉,我莫颜是不是个罪恶多端的人?如果十二年前,我没有那么强烈的想要得到你的话,你是不是就不会许下最后一个成为现实的诺言?

那一夜,我感觉整个世界都沾满了洛梓杉鲜红的血,在他倒在血泊中的时候,他依然对景颢一说:“放过莫颜,莫颜不是任何人的。”

终于,景颢一扔下了手中的铁棍,突出最后一句承诺。

“如果你死了,我就放过她!”

然后,洛梓杉笑了,他握着我的手,笑着说:“莫颜,你终于自由了……”

最后,洛梓杉真的比上了双眼,真的再没睁开。

后来,明千寻他们来了,他们把已经昏死过去的洛梓杉送进了医院。而我,像是已经被拔掉沉重之壳的蜗牛,尽管不会背负那么多的伤痛了,可是,所有人都忘了,蜗牛一旦失去了它沉重的保护壳,那她也会渐渐地死去。

第二天的清晨,我们得到了医院的诊断书。

医生说,洛梓杉的脑部受到重创,成了植物人。

记得,当时我是笑出来的,只要洛梓杉不死,我就会笑出来。我跑过去,仅仅抓着洛梓杉冰凉的手,哭着笑着,沙哑地说道:“洛梓杉,谢谢你,洛梓杉,我会照顾你一辈子……”

也就是在那天清晨,我们做了一个决定,对外宣布,洛梓杉去世的消息,这样景颢一就再也不会来打扰我们了。

而我跪在所有人面前,恳求他们,让我一个人带走洛梓杉,从今以后照顾他一辈子。

我说:“洛梓杉说如果他残疾了,他不想拖累任何人,所以,也请不要告诉安小纪,好吗?这一切都是我一个人造成的,我想用一辈子就还欠下的债!”

安小纪,对不起,请原谅我的自私。

七日后,原本安排好的葬礼上,始终不见安小纪的身影。后来耿琦杨告诉我说,她在今天准备离开日愿岛。

梨花街上空飘洒着洁白的雪花,以大片一大片地,以各种姿态轻舞飞扬。

而我,就跪在满天飘雪的梨花街,跪在安小纪面前。

记得十二年前,我曾经发过誓,再也不回这样卑微跪在梨花街上,可是,十二年后,这一幕又重新浮现。

我跪在那里,一直低着头,我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向安小纪说出我心中的伤痛和歉意。我知道,我又一次自私地将洛梓杉留在了我的身边。

梨花街,漫天飞雪。我就沉没地跪在安小纪面前,泪如雨下。

彼时的安小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变得坚强了。她竟然学会了在巨大的悲痛中露出笑容,她抬起我的脸,对我说,她,原谅我了。

就这样,我跪在梨花街的中央,眼睁睁地看着安小纪背着洛梓杉的吉他,从我身边沉重地走过。脚踩在雪地上,发出破碎的声响,有那么一瞬间,我感觉自己的心仿佛也被拧紧,拧成永远无法打开的死结。

安小纪,这一生,我莫颜欠你的太多。如果有下辈子,我一定要做你最好的朋友,看着你微笑地度过每一天,看着你幸福地牵着喜欢人的手。

笑颜如花。

序。

是否听说过有这样一种爱……

因为格外珍惜,所以不敢距离太近。

曾经有人说过,那是一种爱的极至……

爱到深刻。害怕拥有。隐藏距离。

至今,我依然无法忘记当年那些悠悠往事里的爱情。那像是一株会开花的树,生长在格格不入的城市,在霓虹灯下开花,在不见星月的夜空下枯萎。

年少的爱情啊。

为什么总是那么小心翼翼,那么****善良。却到事后,变成心中永远无法弥补的痛。

曾经的我们……

我爱你,那么清晰,可偏偏那时的你却始终无法看清。

你爱我,那么小心,可偏偏那时的我却永远不敢相信。

直到后来的后来,我才明白。

原来是流年忘了说……

我们。曾经。

相爱过。

日愿岛梨花街七栋十五号。

熟悉的院子里,盛夏的梧桐树周围缭绕着华彩的光芒。那些束光芒渐渐由金色的转换成了橙色的,最后变得绛紫深红,像极了彩墨画。

曾经那个白衫少年,那个栗发少年,那个抱着吉他日夜弹唱的少年,最终还是像相片一样,停留在了我十七岁的记忆中。可那能包容天的笑容,却永远在每个人的心中鲜活着,这便是洛梓杉留给我们每一个人的,最后的礼物。

于是,我微笑起来,收起那份只属于十七岁的疼痛回忆,让自己返回到现实的生活中。

五年后的安小纪,二十二岁,终于梦想成真,考上了圣皇学院。即使每次参加比赛的时候,都会看见同学们的家长给他们加油助威,心里多少是会感到落寞的,可是,现在的安小纪已经不是曾经的爱哭鬼,我早已经学会了心满意足。

在圣皇,我始终都过着简单却也充实的生活。每天习惯性地早起去空荡荡的琴房弹奏两首自己做的乐曲。每当这个时候,清晨金色的阳光都会透过明亮的落地窗一束一束地照射进来,我便闭起眼睛,想想曾经,想想当初的逆光。可是,在两首乐曲之后,我便会主动停止弹奏,停止回忆,让自己微笑起来,迎接新一天的到来。

我认识了新的朋友,她有个很可爱的名字,叫做默鹿鹿。她刚开始向我介绍她自己的时候,我就突然想起了莫颜,可是后来,我才知道,她们的姓氏,只是同音,却不同形。默鹿鹿是个心地善良的女生,个性开朗,很大方也很大胆,只要遇到她喜欢的类型,她都会勇敢地在众目睽睽之下,索要电话,甚至大声喊出来“我爱你”。然而,每当这个时候,我都会很疑惑,莫鹿鹿说过那么多次我爱你,而且对象却始终不是同一个,难道,“爱”一个人其实算是一件很容易事情吗?

在五年之后,默鹿鹿成为了我最要好的朋友。我们无话不谈,几乎将彼此所有的秘密都讲述给对方,互相聆听,相濡以沫。

只是,有一个秘密,是我无法告诉她的。因为那不仅是我一个人的秘密,更是另一个人的重要秘密。我和他都要好好地保存这个秘密,等待一个好的时机,然后公之于众。我始终无法想像,当这个秘密不再是秘密的时候,全世界会不会在一瞬间崩塌,然后我便会被无数人踩在脚下,葬身于用无数人口中的唾液堆积成的死海之中。

天哪,想到这里,我禁不住看看手表,已经过了约定好的时间。天空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渐渐暗下来,有几颗星斗在天的北方闪烁着。于是,我最后一次回头望望承载着十七年来那些疼痛回忆的梧桐树。

它,依然散发着莹白的光芒,如同五年前的一样,清澈清冷。只是,树下,我们却再也看不到抱着吉他的白衫少年。

空空荡荡,悄无声息。

五年之后,日愿岛已经有了公交车。

我一个人站在路边的等车亭下。此时的我,已经长成了大人的样子。穿着牛仔裤,休闲衫,背着双肩包,头上戴着一顶米色的鸭舌帽,乍眼一看,有一点儿像一个旅行者。眼前,稀稀落落总有陌生的脸孔从面前经过,我安静地等待着去往日愿岛郊区的公交车,心中那份小小的躁动已经被如今的我化作嘴角的一抹淡淡的笑意。

有时候会想,这是不是一种幸福的表现呢?

要等待的公交车始终不见踪影,也不知道日愿岛那边的人会不会有些着急或者更多的是担心。于是,我拿出手机,拨通了那个人的电话号码。

电话那边,是我熟悉的Snow的声音。

“Snow姐,琦杨呢?”

“他刚录完节目就出去了啊!他着急得都把手机落在后台了!”

“好,我知道了,谢谢。”

耿琦杨,在五年后,我们终于走到了一起。又或者可以说,我们注定就应该走到一起的,不是吗?小时候,我就一直很喜欢他,喜欢和他在一起,玩办家家酒的时候都很愿意叫她“先生”。即使是失忆以后的我,也同样喜欢着他,同许多歌迷一样崇拜着他,仰望着他,疯狂地热爱着他。所以,我相信命运的安排始终是对的,我愿意接受并感激命运赐予我这个最好的礼物,让我在以后的日子里也不会孤独一人,寂寞一生。

这个时候,一个穿着高中校服的女孩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她浑身是伤,踉跄地跌坐在亭下的窄凳上。我不得不疑惑地望向她,刚想开口询问她的伤势要不要紧,却被她抢了先。

她抬着头,一副很高傲的样子,她的口气淡淡的,根本不像刚刚被打过的样子。

“我的样子……是不是很狼狈?”她像是在质问我。

“是。”我也同样平静地回答着。可是,心中早就掀起一波又一波的惊涛骇浪,眼前的这个女孩让我又想起了我最崇拜的那个人,莫颜。她的眼神,她的口气,即使浑身狼狈也要装作坚强无事的样子,都和多年前的莫颜一样。

我拿过背包,从里面拿出一联创可贴,然后微笑着地递给她:“给你。”

她看了看我,然后嘴角勾起出一抹漫不经心的笑意:“把这个难看的东西贴在脸上,那不就等于毁容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