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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有风,天气晴好。
大路的树林中一只写着酒字的青布旗高高挑起。
几间明轩就在翠柳红花间。
朱红的栏杆窄窄的回廊洁白窗沙随风轻舞。
如此清雅之处自是引得过路客人留下小酌几杯。
沈随风到这里時,明轩内以坐满了人。
幸好窗边角落里还有空位。
他坐下,要了壶酒几样小菜。
酒很香很醇几杯下肚,仿佛驱散了连日赶路所带来的疲倦。
沈随风觉得愉快及了。
在左边靠墙的一张桌前,坐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
沈随风进来時就以注意到他了。
年青人穿着一袭剪裁的十分合身的青衣,纤尘不染有如碧空。
黑亮的头发并没束起而是散落在肩上。
他的脸色红润轮廓分明一双眼晴又大又亮。微微上扬的嘴角浅浅的一双酒窝。
年青人弯着腰垂着头用一根亮晶晶寸许长的针在一块白绢上秀着什么。
在他旁边桌上,坐着个红衣少女。
少女很美很俏,白净的爪子脸又细又长的眉下,一双剪水双眸正在偷偷的描着一则的青年。
沈随风瞧着不由笑了,无论什么時候英俊的男人好像都特别受欢迎,美丽女子的运气好像都特别好。
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
午時以过。
明轩中的客人以陆续离开。
忽然一阵密集的马蹄声响,三匹快马三条劲装的大汉冲入明轩前。
马上人翻身下马步入厅内。
三条汉子无论相貌衣着佩刀竟完全一模一样。
三人落坐下后默默的喝着酒。
片刻后又进来了个身穿黑袍枯瘦如柴的道人
在他的背后斜插柄乌鞘长剑。
道人瞧见三名大汉后目光闪动轻哼一声坐在一边。
三名大汉的浓眉以皱起。
片刻后,一个长的白白胖胖富富态态的老人抓着一根三尺长的旱烟袋漫步走入。
紧接着又一个脸色发惨白个子高大的黑衣汉子步入,在他的腰带上插着把雪亮的斧头。
瞧见这几个人。
沈随风的眼睛也不由眯起。
幸好没人注意他。
枯瘦道人一双三角眼瞧着最后进来的汉子,眼中以出现怒意。
是你?
是我。
道人冷森道,你最近好不好?
汉子阴沉道,很好。
道人问道,有多好?
汉子慢声道,我吃得下睡得香赌的爽,昨夜还睡了一个黄花大姑娘。
你说我是不是很好?
道人狂笑道,好,果然很好。
他忽收住笑道,可我却不好,我吃不下也睡不着。
你知不知道为什么?
汉子笑道,是不是现在女尼姑越来越少了,所以你才会不好的。
红衣少女听见他的话,忍不住扑哧笑了。
道人大怒拔剑,剑光如风挥洒而出。
枯木剑,枯木道人的剑术与轻功在武林中名头及响。
二年前,他最疼爱的小妾忽然被人拐跑了。
如此奇此大辱,枯木道人怎么罢休。
拐跑他小妾的就是眼前的汉子。
神斧,老六本是个独行大盗,一把短斧使的出神入化。
他与木老道前后共交手三次,结果木老道三次大败逃走。
最近木老道又练了几手得意的剑法,所以才会又来寻仇。
老六瞧着剑光飞来并没动,因为他以看见有人出手了。
一条烟袋斜斜点出,鸡蛋大小的烟锅正点在剑脊上,叮的一声长剑以被震开。
枯木一惊道,原来你约了帮手。
老人轻笑道,非也,我与神斧老六素无交情怎么会做他的帮手。
枯木冷然道,那你这是什么意思?
老人淡淡道,也没什么意思,只不过现在我缺一个副手,而且以选中他,所以你绝不能伤他,更何况以道长的身手本也伤不了神斧老六。
他慢慢喝了口茶后盯着枯木,现在我的意思你是不是以经很明白。
枯木尖声笑到,贫道很明白,只不这柄枯木剑好像还不太明白。
老人缓缓道,那我就让它明白,这句话弟一个字说出時他矮胖的身一闪而出,枯木掌中的长剑刚举起,叮的一声以断成两截。等这句话说完時,老人依旧坐椅子上喝着茶。
枯木脸色以变得苍白,他咬着牙道,你是谁?
老人漫声道,屠仁。
神斧老六不由吃惊道,独行狼,屠仁。
枯木听见这个名字后,一声不响转头离去。
他并不是个胆小的人,但独行狼绝对是枯木惹不起的人。
就算是江湖弟一大帮天下英雄会的三当家,独孤云烟与独行狼交手三次也只不过是平分秋色难分伯仲。
屠仁现在正瞧着神斧老六。
老六立刻躬身道,屠老爷有何吩咐。
屠仁满意道,你可是为了丁香花这件案子的赏金而来。
老六道,是,不过屠老爷子即以到了,这赏金自是非老爷子莫属。
屠仁大笑道,你小子总算没在江湖中白混,等这个案子破了后少不了会有你一份。
老六陪笑道,多谢。
屠仁长叹了口气道,只是老夫年纪大了最近又开始发福,而且也变得越来越懒。所以要找几个年轻有本事的小伙孑来帮我。
沈随风听见他的话后不暗笑,这头老狼的脸皮竟比自己还要厚。明明怕自己不是丁香花的对手,要找人帮忙却又不好意思明说,当然他也是为了独吞赏金才以武相逼。不过他也知道姓屠的确定有两下孑。
屠仁点燃烟草轻吸的了口烟,眯着双眼描着明轩里的人。
我看这里的这几个小伙都很顺眼,而且好像都有几手功夫,不知道肯不肯帮我。
老六立刻明白,他沉着脸走到三名腰挎长刀的大汉桌前。
屠老爷子的话你们听见了?
三名大汉以站起,左边面色黑亮的大汉道,我们不是聋子。
老六问道,即以听见,意下如何?
汉子傲然道,你可知晓天下英雄会?
老六冷冷道,知道。
汉子道,阁下即然知道天下英雄会,就更应该知道天下英雄会的人是绝不会给人当走狗。
老六浓眉一挑道,找死,雪亮的斧头以劈出,三名汉子抽出腰刀合力迎上。
老六左手抚出拍中一口长刀将另一柄刀挡开,同時右腕一翻斧头横扫削向对面汉子的咽喉。汉孑横刀而立,当的一声腰刀以断,斧头如风以划破汉孑的咽喉,另两名汉孑揉身扑上救了同伴一命。
可是他们的身手与老六相差太多,两招过后这两口刀也被斧头敲断,两条大汉捂着被震裂虎口的右手踉跄退下。
老六轻抚斧上的血痕道,各位现在是不是原意做狗了?
三名大汉放声长笑,天下英雄会的人活着是英雄,死亦是英雄绝不与狗为伍。
红衣少女拍手娇笑道,宁死不屈,果然是好汉孑。
刺秀的年青人也抬起头,眸子中露出佩服。
就连沈随风也不由赞叹,天下英雄会的人果然皆是真汉子。
屠仁冷笑道,本来你们不用死,可惜三位偏偏是独孤云烟的门下,所以你们该死。
他举目一扫阴沉接着道,奉劝无关的人,莫要多管闲事的好。
老六的斧头复又击出,他知道有独行狼在,绝不会有人敢出手相救。
三条大汉以准备拼命,沈随风的眉以皱起。但这一刻那个红衣服的大姑娘忽烈抬了抬手,然后明轩内倏地响起暗器尖锐的破空声。
老六的瞳孔猛的收缩,斧头飞舞护住全身一个倒翻滚到左边,在他身后的墙壁上叮着七八枚指般大的黑亮星星。
当的一声,老六掌中的斧头以掉在地上,在他右手臂上整齐的插着三枚小黑星,老六惨白的脸上以显出冷汗。
屠仁霍然站起,他瞧着红衣少女慢声道,想不到这里还有高人?
红衣少女格格笑道,你少捧我,我这样的小姑娘怎能算得上高人那。
屠仁干笑道,姑娘的喑器一出便伤了神斧老六这样的高手,自然算得上是高人了。
他目光闪动道,却不知这姑娘师承何人?
红衣少女一本正经的道,屠大爷想知道?
屠仁笑道,然也。
红衣少女眨了眨眼睛道,可我偏偏不想告诉你,她嘻嘻接着说,不过英明神武的屠大爷不妨猜猜看。
青衣年青人听见她的话,不由乐出了声。
屠仁面沉似水冷哼道,姑姑是不是觉得这样很有趣?
红衣少女拍手道,简单有趣及了,我家里养了一头又肥又懒的猪,平日里我就是这样逗它的。
屠仁的圆脸以被气的通红,怒火中他凌空一掌拍出,红衣少女纤腰轻移躲过后咯咯笑道,呀,好可怕的掌法呀,只可惜打不到人。
屠仁简单直快被少女气疯了,双掌连环拍出,刚劲的掌风以逼的少女说不出话来。
屠仁数十载苦修的内力,绝不是少女能接得下的,他早以算准红衣少女只是暗器犀利,所以才用重手法逼得她无瑕放暗器。
沈随风当然不能瞧着这样可爱的少女受伤,可他刚转过身便看见一道青影滑动以挡在少女身前。
青衣年青人的五指轻描淡写的弹出,仿佛瞧见有银光闪了闪便不见,但屠仁却惨叫退下,在他的双手掌心各没入了两根亮晶晶的秀花针,针尾还带着彩线。
年轻人四指微曲,秀花针带出四道血水自掌中飞回落在他的手上。
屠仁盯着他指间的银针脸色大变。
他伸手抓住老六的衣领掠出明轩匆匆而去。
红衣少女不解道,咦,他怎么跑了?
有东南无影神针蓝家的人在这里,他怎敢不跑。
沈随风瞧着红衣少女笑道,更何况还有沧州花家的高人在这里,所以屠老爷子不得不跑。
年青人注视着他好奇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是蓝家的人?
沈随风道,当今江湖除了蓝家的人还有谁能用小小的银针破了屠仁的劈空掌。
红衣少女也问道,那你又如何知道我是什么人。
沈随风大笑道,屠仁是被你气糊涂了,否则他一定想得起飞星镖本就是花家的成名暗器之一。
红衣少女笑道,好眼力。
年青人眼光闪烁道,有如此阅力的人绝不会是无名之辈。请问朋友如何称呼。
沈随风拍了拍他的肩头笑道,若你们是为了丁香花的案子来的很快就会知道我是谁,今天这酒你们请,下次在见面我请你们,这句话说完后,他以在十丈外在一闪便以瞧不见了。
红衣少女道,这个人到底是谁呀?
年青人摇头道,江湖中有如此轻功的绝不多。
一旁受伤的黑脸汉子道,我知道他是谁,他就是那个名满江湖的沈随风。
两个人几呼同時惊呼,原来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