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谦,我刚刚回国就听到你受伤的消息,要不要我帮你联络LA那边的专家来帮你好好检查一下?”
“不需要!”徐子谦冷冷回答。
欧阮碰了个钉子,却依旧有些不死心:“刚刚徐爷爷和我开玩笑,说这位是你的女朋友。什么时候你们家的佣人都这么大胆子了?”
丁小钱自顾自地去帮徐子谦准备要穿的衣服,一副完全不存在的气场。
徐子谦看着丁小钱淡然的背影,唇角挂着一抹宠溺:“爷爷开玩笑呢,她当然不是我女朋友。”
欧阮顿时松了口气,一副如释重负的模样。丁小钱的后背僵了僵,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瞬间放松下来。她这小小的举动怎么能瞒得过徐子谦的眸子,他稍稍扬了扬声音,却依旧十分虚弱的开口:“他是我老婆。”
丁小钱的后背彻底僵了,欧阮的圆脸也僵了。
之前她在国外就耳闻方希亚追求徐子谦被打脸的事情,当时她还嘲笑方希亚的不自量力。方家背后力量再大又如何,也不过是再国内有权,他们欧家可是在国内外都有势。徐家的手早既已经伸到了东南亚,国内那些产业对徐家来说不过是小打小闹,方家就算为此翻脸,也伤不到徐家的根基。方希亚竟然敢得罪徐子谦,她还真是看不清楚局势啊!
欧阮并没有把传闻中徐子谦的女朋友这个人物当成一回事,论家室,论产业,除了他们欧家,她还真就找不出第二个能和徐家比肩的来。而和徐子谦年龄相配的年轻女子中,欧阮自信自己是最优秀的那个,势必会在众人中脱颖而出。
刚巧最近徐家和欧家刚刚谈妥一笔合作,欧阮借口年底回国过年,不远万里地回到国内,就是打算两好变一好。
谁曾想,她最不当回事儿的那个丫头,竟然也最不把她当回事!这让欧阮怎么能受得了!
“我不是……”丁小钱转过身,很认真的纠正着。
徐子谦顿时脸色寒了下来,毫无感情地开口:“欧阮,麻烦你先出去把门关上,我们完事儿以后再出去!”
完事儿以后?
这半句话可让欧阮想的多了,她站在原地犹豫地看着徐子谦,一脸的她根本不打算出去的表情,却在接触到徐子谦冰冷眼神之后立刻打消自己不成熟的念头,强挤出优雅笑意:“你们好好谈谈,我在楼下客厅灯你。刚刚回来,很多事情想和你说呢!”
徐子谦连眼神都只是落在欧阮身上一瞬间之后就转开,死死地盯着丁小钱,再看都吝啬看欧阮一眼。
欧阮退出了房间,站在楼梯口不知该何去何从。良好的家教让她懂得偷听别人谈话是非常不礼貌非常没有教养的事情,可她就是鬼使神差地慢慢挪到门口,想要听听那两个人在屋子里到底说了些什么。
丁小钱有些迟钝,却清晰地感觉到徐子谦好像生气了,而且气性不小。
“我觉得,咱们应该谈谈。”丁小钱试探性地问了一句。这话却如同扔进古井里的小石头一样,没有引起任何反响。
“我的意思是,你不应该为了拒绝欧阮而说谎。我承认我是你的女朋友,我也会不离不弃,完全以结婚为前提的在和你谈恋爱,毫无意外的一定会成为你的妻子……”
“你也知道?”徐子谦淡淡的打断她。
好像从来都没看到过着丫头吃醋过,到底是她情商太低没心没肺还是对他太放心了,笃定他一颗心里只能容纳她一个人。
“但是说谎是不对的!”丁迷糊十分认真的纠正,原则性十分强。
“她喜欢我!”徐子谦忍不住想要提醒丁迷糊注意到眼前的事实。
丁小钱点了点头:“我知道,但是那是她的事,我们是不应该说谎的。”
她的重点依旧纠结在这个问题上。
徐子谦为她的执着略感头痛:“你都不吃醋吗?”
他倒是很想知道她吃醋起来会是什么样子,虽说目前这种无条件的信任让他更加心暖,但偶尔看到她发发小脾气似乎也不错。
丁小钱歪着头看着徐子谦,伸手摸着他的额头,试探一下温度以后有些纳闷却语速飞快地开口:“马上回答我以下问题。问题一,在发生技术性杀人之后凶手最本能做的事情是什么?问题二,非死之后家属执意带走尸体不经过法医部门开具死亡证明会有什么样的后果?问题三……”
“我没发烧,意识很清醒,丁小钱你不用拿这些问题来测试我。”徐子谦回答得有些咬牙。别人谈恋爱,女孩儿喜欢问得都是‘你爱不爱我?’、‘我和你妈一起掉进河里你会先救谁?’、‘如果我放你的鸽子去看我偶像的演唱会你会不会生气?’这类问题,谁见过提问内容血淋淋的含水量这么高的?
“没发烧干嘛问我这么奇怪的问题?”丁小钱仔细看了看徐子谦的双眼,确定他真的不是发烧说胡话,更加纳闷了。
“奇怪吗?”徐子谦自己也觉得有点奇怪,可又觉得理所当然的。谈恋爱不就是这样?发现疑似情敌以后都要吃醋的吗?
丁小钱点了点头:“很奇怪,你又不喜欢她,我干嘛要吃醋?”
徐子谦对丁小钱无比强大的感情信任彻底败了。
丁小钱舔了舔嘴唇,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一副进入破案模式中的冷静分析:“孔子说‘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你看着她的眼神中没有半分的感情波动,完全一副看陌生人的冰冷,甚至带着些许厌恶,表示你对她没有半分的好感,更不可能是你对她有好感而故意在我面前掩饰。你在对她说话的时候看着的不是她而是我,说明你在乎的是我的反应而不是她的。你在说话的时候眼神没有闪烁,更没有飘动,说明你说的都是认真的。综上所述,你是真心希望我的身份是你的妻子而不仅仅满足于现在的女朋友身份,这表示你的心里认定了我的存在,又怎么会去在乎到其他人?那我为什么要吃醋?”
徐子谦知道她能读懂自己的心,但这种用破案分析的方式来描述两人之间的恋情,还真是……很不浪漫。但是,这并不影响他爱她。
这一整天,等在一楼客厅沙发上的欧阮都没能见到徐子谦。楼上两个人完全把她遗忘了,不好意思一直呆在房间里面的丁小钱被神探徐霸道地禁锢住身体,搂在怀中躺在床上。她想挣扎,又不敢抗拒,唯恐牵到他的伤口,只能任由他抱着,汲取着他独有的味道,渐渐地被睡意袭倒。
听着耳畔传来均匀的呼吸,徐子谦唇角露出旁人所不能看到的宠溺笑容。
从来没想过生命中能遇见丁小钱,而遇见她之后,从来没想过她会从自己的生命中离开。
欧阮是在天黑以后才哀怨的离开,临走时候看着楼上方向,那哀怨的眼神好像碰到了陈世美的秦香莲。和欧阮同样哀怨的还有徐子谦的母亲,她忽然有些悲催的发现,不管她用什么样的手段,最后都会被丁小钱波澜不惊的呕到想要吐血。
她如此精心设计去针对丁小钱,到底是折磨了丁小钱,还是折磨了她自己?
这是丁小钱第一个新年没在家里陪两个哥哥度过,心里带着浓浓的愧疚感。尤其是被徐子谦搂着硬是睡了一天之后,到了天黑时候才起床,一看电话竟然有好多未接,都是丁一亮和丁一劲打过来的,更是心慌。
“我没听到电话铃声!”她有些懊恼。
“我调的静音。”徐子谦一脸的无所谓。
难得能怯意地搂着她睡一天,虽说现在他的身体情况还很糟,不适宜也不能做什么,但就是搂着她,他都觉得舒服到心底尖儿。
丁小钱给丁一亮和丁一劲挨个回完了电话才发现未接来电中竟然还有孟局的两通,她当即眉头一扬,一种看见感兴趣东西的表情。
徐子谦立刻从她的表情中读出了她的心思,伸手去抢电话,丁小钱想不给他又怕抻到他伤口,只能不甘愿地递上了手机。
“感谢领导过年关心下属,我代表丁小钱谢谢了。”徐子谦回拨给孟局之后,不等对方说什么就先开了口。
孟局在那边忧心匆匆道:“你是病人,我不想和你开玩笑,我找丁小钱有事情……”
“有事和我说,我全权代表。”
徐子谦不管对方的口气如何公事公办,就是拒绝把手里的电话还给丁小钱。
孟局还不了解徐子谦的占有欲和霸道吗?当即知道想直接和丁小钱通话是不可能的了,但眼下的事情实在是太紧急了,谁也没想到大过年的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也就不瞒着了,飞快地说道:“刚刚接到个案子,咱们江北的王副教授被害了……”
徐子谦打断对方的急切:“按照常规处理,不能因为对方身份就兴师动众,也不能以为被害没有名气就置之不理。”
孟局恨恨地道:“想不兴师动众都难啊,这已经是本周第四起了,一天一个,这谁能受得了?大过年的,不让人安生啊!”
徐子谦眉头一挑:“都是非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