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怀诚看着手心上的牛奶杯子,淡淡的说道。
言希看着苏怀诚苍白而又出神的脸,最近他常常在想一个问题,为什么当初把心心带回家的不是自己的,他反复的想象,如果当初带心心回去的是自己的话会是什么样子,他会照顾她,爱护她,不让她收到一点的伤害,但是直到前几天苏心告诉了她和苏怀诚之间的事情,他才知道,只有苏怀诚把心心带回去才会有自己现在喜欢的这个心心,那个时候的他还太过的年轻,没有苏怀诚的耐心和包容,而且他的妈妈也绝对不会善待心心。
虽然不是很确定苏怀诚得了什么病,但是从那天他的态度上,他隐隐可以猜测的到,他比他想象中的还要严重,治愈的可能性很小,所以他不想告诉心心,甚至想要拜托他照顾心心。
“是什么病?很严重吗?”
苏怀诚将最后一口牛奶喝完,将杯子放在桌上,擦了擦嘴巴。
“血癌,急性的,我想应该没有多少时间了吧。”
言希的手顿住,勺子掉了出来,咖啡跟着撒了一桌。
血癌,又称白血病,在当今的医学条件下,死亡率几乎是所有疾病当中最高的,治好的那是奇迹,而大部分的人一旦知道自己得了这个病,都是在等待中死亡。
急性血癌是病情最最凶险的一种,患了这种病的人若不经过特殊的治疗,平均生存时期可能只有三个月左右,他看着对面的苏怀诚,心情比起以前更加的凝重,却又忍不住佩服起来,得了这样的病,还能够这样淡然,他的心力明明也有牵挂,不是吗?换成是他,他肯定无法接受的,因为他有太多的牵挂,爸爸妈妈,还有那些好友,尤其是心心,他放心不下,要是他离开了,谁像他一样照顾心心。
“言希,今天找你来,是想告诉我未来几个月的计划,我希望你能帮助我,我时日不多,我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把一切的事情都处理好,我不想让心心知道这件事,她的性格虽然有些冷漠,但是对自己用心的人却很在意,我不知道她现在是否对我用心,但是我不想冒这个风险。我知道你喜欢心心,你也不想她伤心难过的吧。”
苏怀诚的口气虽然有些虚弱,但是说话却很清晰,如果不是言希知道他身体有异样,即使这样面对着面,他也不会认为他得了那样的病,那样的淡然,那样的平静,仿佛死亡对他来说真的只是一件很平淡的事情,现在的他只是想在死之前完成心愿。
“苏怀诚,你想让我帮你一起隐瞒苏心。”
言希用的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从上次他在医院的反应他就可以知道,他根本就不想心心知道他得病的消息。
事实上,他也不想心心知道苏怀诚得病的消息,但是那个人可是她的哥哥,她在这个世界上最最亲近的人,即使是高芸也比不上的,因为在她的心里,那个人无论伤害她有多深,她的心里总是为他留着一个位置,无论发生什么事,那个位置谁也替代不了,高芸不行,他也不行。
她说苏怀诚曾经是她的天,她的地,她生命的全部,这样一个曾经占据这她整个生命的人,即使只是曾经,她怎么可能说不在乎就不在乎了呢,只是,她决定放下了而已,但是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能不能放得下,所以,她说,言希,我们永远在一起,那是她给他的承诺,许下了这个承诺以后,她就会努力让自己的心里只有他一个人,至于苏怀诚,她会悄悄的把他珍藏在一个他看不到的角落,苏怀诚说的冒险,那根本就不能称之为冒险,因为答案他的心里早就有数,苏心她在意那个人,非常非常的在意,也许有一天她会对自己说:言希,我很爱你,但是这份爱绝对不会像他那样的完整。
她生苏怀诚的气,不去看他,甚至恨他,那是建立在他还活在这个世界上,她知道他活着,知道他看着她,但是一旦他离开,这个结果,言希简直不敢想象,苏怀诚说他不敢冒这个风险,其实,这根本就不是个赌局,这是个必然的结局,只要心心知道苏怀诚生病的消息,结果一定是抛弃一切,回到他的身边,如果这个人离开了,她的心会不会也跟着离开?
她对苏怀诚的爱就像是自己对她的一样,不,也许那份爱更加的炙热,只是她选择了把她埋在心底,但是这并不表示这份爱不深,她的爱就像是火山,不定时爆发的火山,但是只要苏怀诚离开,那一定会爆发。
“言希,我知道你很在意心心,我知道你担心犹豫,要是心心知道我得病的消息,很有可能会回到我的身边,但是如果不告诉她,将来她要是知道了,会后悔一辈子,也可能会怨恨你,我今天找你来,不是为了告诉你我的病情,我是想告诉你我的计划,我会和李倩倩结婚。”
苏怀诚坦然的公布了自己的答案,仿佛这是一件天经地义的事情,没有结婚该有的喜悦,但是也没有表现出悲伤。
如果是以前的言希,他一定会拍案而起质问他为什么,但是此刻,他却稳稳的坐在原来的位置上,用那种冷静到不能再冷静的声音,问了一声:“为什么?”
如果是以前,苏怀诚被她的欺骗了,然后犯下这样的错误那还情有可原,但是现在,李倩倩的真面目已经被揭穿了,奉子成婚?谁知道她肚子里面的孩子是不是他的呢?而且外界对李倩倩的评价已经不能不是难听两个字可以形容的了,苏怀诚在这个时候和她结婚,肯定会受到各方面的质疑,当然有人会说他是深情的好男人,但是大部分的绝对会说他有眼无珠,而对于心心而言,她则会彻底的绝望。
言希像是想到什么,湛蓝的眸子睁的大大的,看着对面的苏怀诚,苏怀诚笑了笑顿时明白,他猜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