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军事桑榆情缘
11817900000053

第53章 救命之恩今难忘

“您这段儿经历我们还是第一次听说,蛮精彩的,要是提供给编剧,将会一部经典电影隆重问世。这部电影的主角非王总莫属。”李扬满怀激情地说。

王总摆摆手,说道:“事实就是这样吗,现在苦于没有编剧,同样也就没有这么经典的电影。”

李涵追问道:“鬼子走了以后怎么样了?”

“李涵老弟对这件事挺感兴趣呀。既然感兴趣儿,我今天没事儿就后半截给你们说喽,我说着你们喝着,咱们两不误。”说完他看了看正在聚精会神地听故事的小江,说:这一晃十几年过去了,当时小江才几岁,现在已出落成大姑娘了。”

“这帮鬼子怕招上瘟疫,叽里咕噜地都跑了,有个鬼子把鞋跑掉了一只都没来得及穿,一瘸一拐地跟着跑了。江伯伯把我扶了起来,换一套衣服,做了一顿饭,我狼吞虎咽地吃饱了肚子。到这时才知道,江伯伯一家儿都是干革命的,俩儿子都在八路军的队伍里,可就是没在当地,大儿子在赣南地区是个副团长,搞游击战争,经常围着大山转,回不了家,好几年没有音信。二儿子是东北抗联战士,当年林海雪原中的小分队,他就是其中的一员。他不但参加了雪原上的几十场战斗,还参加了威虎山百鸡宴痛打座山雕的战斗。可惜的是,在后来攻打****山的时候不幸战死沙场。这些我在小江面前始终没提过,怕她心里不好受。”

小江多次表示:“没事儿,都过去二三十年了。当时我才几岁,根本就不记得,原来爸爸也没说过。您说吧,正好让我了解一下哥哥们的英雄事迹。”

“吃完饭我就和江伯伯全家分别了,回到了部队,由于相距很远,我和江伯伯家有几年没有联系了。”

“后来,我转业到了重庆。报到后的第二天,什么事都没干,就迫不及待地拜望了施救和保护我的江伯伯家。”

“解放后的重庆发生了巨大变化,处处高楼大厦,原来低矮的房子不多见了。我心存疑虑,江伯伯还住在那吗?是否也搬家住进了新房?凭印象我来到了江伯伯原来住的地方,公路宽了,楼房多了,树木茂盛了。猛然间我发现,熟悉的那片平房子还在,高高的台阶,已经失去了棱角;碱蚀严重的门楼仍然屹立在那里,已经露出木质的院门紧闭着。我上前轻轻地叩门三下,一连串急速的脚步声由远到近来到门前,开门的是江婶婶,她一边答应着一边打开了房门:你找谁?”

“我说:您是江婶婶吗?原来满头黑发现在怎么都白了?身体也发胖了。”

“江婶婶看我没回答她的问话,又问了一句:你到底找谁呀,哑巴了?”

“这时,我的眼泪唰唰的流了下来,江婶婶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忙问道:你这是怎么了,你是哪的,到我家找谁呀。”

我说:江婶婶,您不认识我了?江婶婶上前一步认真地端详着我,说道:“你是前些年被日本鬼子追赶的那位小王同志吧。”

“太对了,我今天来就是谢恩来的。说完,我顺势跪在了地上,想磕头却被江婶婶扶了起来。”

“别这样,赶紧进屋。说完江婶婶拉着我迈进了熟悉的正房。”

“房子还是那所房子,主人还是江伯伯和江婶婶。但生活的环境变了。在叙旧之余,发现江婶婶从容貌到说话都有别于十几年前的样子。”

小江说:“您说的对呀,都七十多岁了,肯定老态龙钟了。”

“你说的不对,“王总说“我说发生了变化是说身体长得富态了,脸上有笑容儿了,心气儿顺了。”

“江伯伯出去了?”王总问。

江婶婶说:“你江伯伯到百货公司买东西去了,现在大部分商品都要凭券购买,到那得挨个,一会儿就会回来。”

没见到江婶婶之前王总想,见到江婶婶是否还认得,可今天一见面就认出来了,王总说:“看上去您好像比分别的时候老了一点,但依然是风韵犹存。”

江婶婶高兴地说:“十几年过去了,你的身体壮实多了。”

王总说:“说实话,当年我的身体比较瘦小,以致江伯伯一把就把我拽进了院子。后来才知道,江伯伯也是我党的地下工作者。”

正说着话,老江从外面走了进来,来客人了吗?江婶婶马上迎了上去,说:“你看是谁来了?”

老江走近一看,突然大笑起来:“我说今天的眼皮老跳呢,肯定有贵客来嘛。”嘴里一边说着,一边用他的大拳头捶了王总一下前胸:“好啊,身体比当年棒多了。”

后来,王总到了重庆建设公司任总经理,由于工作太忙,与江家的接触就少了。到了一九六三年冬天的一天,王总正在家休息,公司办主任告诉王总,十几年前救您的江同志病重,就住在离“白公馆”不远的一所医院里,王总听后驱车来到医院,来到病榻前,躬下身,握住老江颤抖的双手,说:“江伯伯,你睁开眼看看,小王儿来看你来了。”

老江同志微微睁开双眼,示意王总将耳朵贴近他的嘴巴,用微弱的声音说:“我不行了,我、我唯一不放心的就是我的独生女,她、她脾气不好,你要……”说到这,老江同志脑袋一歪,撒手而去。

王总后来说:“江伯伯是我党的好战士,为新中国的成立做出了很大的贡献,当他死在我怀里的时候,我就意识到,江家以后的事我要承担起来,不辜负江伯伯对我的希望。后来江婶婶年事已高,我把她送进了重庆唯一的一家养老院。他们的女儿,就是坐在身旁的小江,到了我公司当了一名干事。”

李涵问:“再后来呢?”王总告诉他“再后来就是刚才我让你们俩给小江搞对象了。”大家哈哈的笑了起来。

李扬被老江同志的英勇精神所感动,激动地说:“王总您放心,您的事就是我们的事,小江同志的对象问题,我俩平时注意一下,有合适的小伙儿马上报告,李涵你说是吧。”

李涵接过话头说:“现在就有合适的,为什么不报告?”

“现在就有合适的?在哪?”李扬四处环顾了一下,说。

“远在天边,”李涵说,李扬说那你就去找去吧。李涵接着又说“近在眼前。”

李扬抬起头看了看说:“李涵就知道瞎说,我们仨男的就是我没有对象了,就我长得这样,哪配得上江小姐,再说了江小姐的白马王子可能早就有了吧。”

王总拍了拍李扬的肩膀,满怀信心地说:“你这小伙子完全配得上江小姐,这也是我的心愿。”转过脸问小江:“小江,你有意见吗?”

小江有一个时辰没说话了,特别是刚才提到自己和李扬很般配的时候,脸一下子就红到了耳朵后面,低着头一句话没说,这时候王总让她发表看法,心中暗想,我能有什么看法,要真能与李扬结为秦晋之好,那是我一辈子的福气,“我有什么看法,和李扬哥已经见了几次面了,他的英俊潇洒形象我已深深的被折服了。”

“我们的小江说话就是痛快,李扬你也给来个痛快的,别象大闺女似的。”王总说。

李扬红着脸说:“既然你们都没意见,我同意和小江处一处。”

这时王总举起酒杯说:“让我们共同举杯,见证这美好的时刻。第一杯酒,敬给咱们的江伯伯,您女儿的婚事有着落了,可以含笑九泉了。”

四个人把杯里的酒都洒在了地上。小江给每人又倒满了一杯酒,王总继续说:“这第二杯酒,敬给那些在解放全中国的战争中牺牲的战友们,没有他们的奋勇杀敌,就没有我们的今天。”

四个人又把第二杯酒洒在了地上。小江又把第三杯倒满,王总离开了餐桌,和李涵站到了一起,说:“这第三杯酒是我和李涵敬给你们俩的,愿你们不要辜负我俩和你们所有朋友的希望,俩人相互牵着手走得越远越好。我们就等着吃喜糖了。”

外面的天气越来越阴了,腊月的天气在北方应该是非常寒冷的,可在重庆,这么冷的天气还是很少见的,路上的行人早早的穿上了厚厚的棉衣,削脸儿的东北风,使那些爱美的人把脸裹得严严实实。

四个人吃罢午饭已是下午三点了,这时候如果有太阳的话也已经西坠到山的后面了。整个重庆雾蒙蒙的,像一道道的缦纱笼罩着。

天儿渐渐的黑了下来。王总和李涵相继离开了饭店,李扬和小江没有回家,而是漫步在嘉陵江畔。不巧的是,天公不作美,大雾垂江,否则,现在正是重庆最美的时候。就是这样,仍然有大批的恋人来此游玩。他们早早地把有利地形占领了,剩下没地方的恋人就只能随便溜达了。李扬和小江他俩所处的位置正是重庆东北长江与嘉陵江的汇合处,对面就是朝天门码头。

可能是两江会合至此的缘故吧,这个地方的风速明显大于别处,小江的身体有些发抖,李扬赶紧把外罩脱下来披在了她的身上,并转到了一个背风的地方,俩人紧紧地靠在一起相互取着暖,李扬说:“我给你讲个朝天门的故事好吗?”

小江看了看他,说:“你也不是重庆人,哪有资格讲朝天门的故事呀。”

“那不一定,不是重庆人就不能讲重庆的故事吗。我看未必。你听着,张口儿就来。朝天门是明朝初期扩建时规模最大的一座城门,它襟带两江,壁垒三面。左侧嘉陵江纳细流汇小川,纵流1000多公里于此注入长江。右侧长江容纳嘉陵江水后,声势益发浩荡,穿三峡,通汉江,一泻千里。”

“你不是重庆长大的怎么比我这老重庆知道得还多。”小江依偎在李扬宽大的怀里,对他所说的有些不解。

李扬告诉她:“我虽然不是重庆土生土长,但我来到这个地方也好几年了,对这里的风土人情也了解了一些,特别是这里的地理地貌,这都是我们三线建设者们必须清楚的。”

“你真行。说实话,我也谈过几个对象,都如昙花一现,无法跟你比。”小江很佩服李扬的才华和口才,每当俩人交谈时,大部分时间是李扬在说话,小江歪着头认真听。

“你在夸奖我吗?我看像是挖苦我,实际我没有那么高的水平,只是我不嫌寒颤罢了。”

“听说你去过朝鲜战场,打过仗,立过大功?”小江问。

“你听谁说的,去过朝鲜不假,但不像人们传得那么邪乎。我只是一名中国人民志愿军战士。”

“谦虚点儿好,照这样你还能进步。”

在他们的旁边,不知道什么时候站着一男一女,好像是初恋,靠在江边的栏杆上切切私语。突然,不知道什么原因俩人大声的争吵起来,并伴随着厮打。随着一声“我不活了”,那名女子一纵身就跳进了嘉陵江,立刻没了踪影。男士站在那傻了眼,喃喃地说:“她不会水,她不会水,你们赶紧救她呀。”

听到喊声,周围的人们都围了过来,李扬在旁边说:“你还站在这干什么,下水救她呀。”

他非常直白地说:“我也不会水。”

这个突发事件让周围的人们不知所措,还是李扬反应快,连衣服都没脱就跳了下去,小江在旁边也傻了,站在那一动不动地看着,这时江边围拢过来好多人,有的拿来了救生衣,有的还拿来了棉被。只见李扬劈波斩浪,寻找落水者。就在这时,由远到近,一个一米多高的浪头泛着浪花滚滚而来,李扬被这突如其来的浪头打翻了下去,不见了踪影。小江目睹了席卷李扬的浪头,她彻底傻了,俩眼发直,沿着江边一边跑一边嘶声力竭地喊着李扬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