丸牛:去!
萧笙的房间内点着两根红蜡烛,墙上门上窗户上也贴上了大红囍字,桌子上摆着几小碟点心和一壶酒并两只酒杯,这些都是许韶林从莫家村带过来的,难为他想得如此周到,只是莫黛却看不见。
萧笙穿着大红喜袍,坐在床沿上等着莫黛。莫黛此时已站在了门口,身上也被许韶林硬套了一件大红色的喜袍。莫黛抬手叩门,才叩一声,萧笙便把门拉开来,而后有些局促地望着同样有些紧张不自在的莫黛。
在萧笙痴迷地望着莫黛之时,一只粉红色的小猪大摇大摆地从他的脚边走进了房内,在床前的一张旧毡毯上蹭了蹭四只小蹄子,而后噌地跳上床,走到床里头去,趴卧在大红色的绣鸳鸯被子上,双目炯炯有神地看着门口的二人。
丸牛用意念对莫黛说道:你们是想就这么在门口站到天亮吗?
莫黛的眼皮跟着就跳了跳:你看便看,莫要出声!
丸牛:老子是没出声啊,只有你一人听得见不是吗?
莫黛:不许用意念与我说话!
丸牛:老子偏用!
莫黛:不听话,明日的菜色全是猪肉!
丸牛:算你狠!
莫黛虽然看不见萧笙的脸,但依然能够感受到他灼热的目光,耳朵不自觉地便有些发烫,急忙道:“阿笙,我们进屋吧!”
“好……”萧笙眨也不眨地望着莫黛的脸,这一刻他期盼了许久,现下终是等到了,烛光下莫黛的脸白里透红甚是好看,他小心翼翼地抬起手轻抚她的脸,久久舍不得放下。
莫黛忽然有些动容,她能感受得到萧笙对她的珍惜,就好似她是一件易碎品一般,原来她让他的内心如此不安吗?
莫黛握住萧笙抚摸她脸颊的那只手,放在唇边轻吻了一下,唇间感受到他的手在微微颤抖,莫黛笑着说道:“阿笙,我们喝交杯酒吧!”
“嗯……”萧笙拿起桌上的酒壶倒了两杯酒,一杯递给莫黛,一杯留给自己,二人交臂喝下那杯酒,这便算礼成了。
之后二人便站在桌子旁,萧笙看她,而她被看。似乎正因为莫黛看不见了,是以萧笙才敢如此大胆地盯着她看,假如视线可化作有形的线,那么莫黛此刻必然已被密密捆缚住。
“阿笙,你饿吗?”莫黛没话找话,明明才吃罢晚饭不多久。
“不,不饿。”萧笙也跟着没话找话,“你呢?饿不饿?要不要吃点心?我今晚新做的!”
“不,不饿。”莫黛摇摇头,担心不说话会让彼此更尴尬,于是跟着又道,“阿笙,我的眼睛看不到你,我能用手摸摸你吗?”
闻言,萧笙一下子有些慌乱,同时心里又变得狂喜:“可,可以。”
于是莫黛便从他的额头抚过眉眼,再滑向高挺的鼻梁,继而是柔软的薄唇,最后再到瘦削的下巴。摸完之后,莫黛又笑着说了一句废话:“果然是阿笙呢!”
“嗯,是我!”萧笙却不觉得是废话,而是满怀欣喜地随她一起笑。
笑着笑着,二人便又僵住了,莫黛叹了口气,她不晓得别人是如何洞房的,反正她是紧张得要死,这便是没多少恋爱经验的大龄女青年的悲哀,想着要大胆果断雷厉风行一些,但做起来却是该死的磨磨唧唧优柔寡断。
终于,莫黛快被自己给磨叽疯了,牙一咬,心一横:“阿笙,我们该上床歇息了。”
“好……”萧笙才应声,便被莫黛拉着朝里走,但由于她不熟悉这个房间的摆设,不小心踢到了床前的凳子,一阵钻心的疼,萧笙赶紧扶她坐到床沿上,担忧道,“是不是很痛?”
“还好。”莫黛皱眉道。
萧笙一边帮莫黛揉着脚,一边犹豫着说道:“莫黛,不如,我们改日再洞房吧……”
“怎么了,你今日不舒服?”莫黛有些诧异。
“不,不是,只是……”萧笙抿了抿唇道,“我知你现下对我的感情仍然只是不讨厌而已,不然等到你真正喜欢上我了,我们再……”
莫黛怔了怔,随即笑道:“那好吧,就这么说定了!”
闻言,萧笙的眼神瞬间黯淡了下去,虽然是他自己提出来的,但当莫黛毫不犹豫地答应时,他的心里又窒闷抽痛得厉害。
正当萧笙沮丧难受之际,忽然又听莫黛说道:“不过,我今日会让你睡个好觉的,来,把衣服脱了,躺到床上去!”
萧笙登时傻眼了,这是怎么回事?她刚才明明就说了不想与他洞房的,怎么现下又……
“阿笙?快呀,快把衣服脱了躺到床上去!”莫黛又催促了一遍。
萧笙羞红了脸,但还是依言脱去了喜袍只留里衣。
莫黛伸手摸过去,又道:“把里衣也脱了!”
萧笙不禁一抖,这,这难道是……
“脱好了吗?脱好我就来了!”莫黛说着也摸索着爬上床,“阿笙,你趴在凉席上,胳膊搭在枕头上,开始可能会有些痛,你要忍着些!”
萧笙的脸早已红得能滴出血来,这个莫黛,刚才还一副紧张无措不愿与他洞房的模样,怎么这会又言语如此大胆了?难道说这便是女人的本能吗?
萧笙的身体不自禁地轻颤着,有些害怕又有些期待……
沐千澈家的这座宅子的前院以及后院的房子皆是坐北朝南的,萧笙住在后院最西边的一间房,紧跟着是莫无云,莫无云的东隔壁是莫无风,再来是莫无轻,然后是莫黛,最后是许韶林。
房间虽然不算是紧挨着的,隔音效果比寻常人家也好得多,但若声音过大时,还是能够听得一清二楚的。
而此时,萧笙的房间里便不时传来他的惨叫哀嚎声,莫无云三兄弟因早前有过被莫大溪折磨的经历,这会儿听到声音后居然全部都浑身发抖,牙齿打颤,暗道,莫大溪果然还是莫大溪,纵然品性变好了,但在某些方面仍旧是禽兽啊禽兽。
许韶林亦是有些担心,心里默默祈祷着莫大溪能够对萧笙温柔一些,毕竟是那孩子的第一次啊,若是太痛了,便会如无云无风和无轻一般心里留下惨痛的阴影,这以后的妻夫关系必然和睦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