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开我!”夜北溟怒火中烧,突然挣脱开萧逸廷的禁锢,抬手狠狠的揍了萧逸廷一拳,那一拳打在萧逸廷的左脸上。
看到夜北溟像只发疯了的狮子一般,萧逸廷眼睛微眯,抬手狠狠的将夜北溟推倒在地,看着他狼狈的模样在,萧逸廷蹲下身,拇指擦掉左嘴角流出的鲜血,目光稍稍下移到手指上,看到那血渍,向来温润的脸骤然沉下了几分。
“你闹够了没有?”萧逸廷低沉的喝道。“你看看你把紫瞳弄成了这样,你开心了?”
冷冷一笑,夜北溟的脸上浮起残忍的笑容。
“紫瞳?”他轻蔑的睨视了萧逸廷一眼:“这个名字不该是你叫的,小瞳是我的妻,我们两个之间任何事,都不需要你来管,这里不欢迎你,马上给我滚出去!”
“你,你就以现在这样的样子来照顾紫瞳吗?”萧逸廷也生气了。
心里更为心疼晏紫瞳,夜北溟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疼惜女人。
“滚,滚出去!”夜北溟陡然暴出一声怒吼,那一声吼,响彻了整个房间,震撼着人的耳膜。
深吸了口气,萧逸廷缓慢的平息心中的怒气。
夜北溟这样敌视他,暂时留在这里,对晏紫瞳没什么好处。
他缓缓站起身:“安胎药熬好了之后,我会命人送来!”
“出去!”夜北溟再一次冷冷的下逐客令!
夜北溟那冰冷的态度激怒了萧逸廷,气得萧逸廷甩袖离去。
等萧逸廷离开了之后,夜北溟愠怒的脸,渐渐变得怪异,又恢复了冷静。
他深深的凝着榻上的人儿,轻轻的执起她略微冰凉的小手,摸了摸她苍白的小脸。
这般深情的模样,与方才那个疯子般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陡然他沉声门外冷喝道:“文俊,进来!”
守在门外的文俊,一听到夜北溟的传唤,飞快的跑了进来,他一脸的胆战心惊。
方才夜北溟那疯了一般的声音,他们在外面全听见了。
“主子,您没事吧?”他小心翼翼的问,恐怕不小心得罪他。
夜北溟斜睨着他狠狠的剜了他一眼。
好吧,是他有问题,文俊闭上了嘴巴,恭敬的立在一旁,双眼好奇的往榻上看了一眼:“主子,您叫我进来,有什么事?”
“你去把圣手叫来。”
圣手?毒医圣手?文俊脸一下子惨白惨白的,有直逼晏紫瞳脸色的趋势。
“主……主子,您……您要属下去找毒医圣手?”
“嗯!”指腹轻抚过她苍白的唇,夜北溟又补充了一句:“还有,要他把药箱带来,为紫瞳看病!”
文俊的脸垮了下来。
“可……可是主子,毒医圣手从来不医女人的呀!”
“我可听说,他前一段时间救了一个女人。”
“可是,要找他的话……”文俊为难的看着他。
世人皆知,在半月王朝有三个令人闻风丧胆之人,地狱鬼影、毒医圣手和笑面阎罗。
三人同样行踪诡异,无人查得到他们的行踪。
地狱鬼影是以行侠仗义为旨;笑面阎罗,亦正亦邪,只凭喜好杀人,与地狱鬼影不同的是,他杀人之前必会大笑三声,相传其已经被地狱鬼影杀死;而毒医圣手,医术天下无双,但是……毒术亦是天下无双,垂死之人,只要毒医圣手出手,即使到了鬼门关之前,也能被拉回来,只是……他有个不成文的规定,救男不救女,要找到他,更是难乎其难。
最重要的是,毒医圣手贪婪至极,想要他出手,没有天下著名的奇珍异宝,他是万万不肯出手。
夜北溟随手丢了一块黑色玉牌出去:“丢到他的老穴前,他若不出手,我去宰了他!”
“哇,好!”文俊喜出望外,抓起黑色玉牌塞到怀中,终于可以出去活动活动筋骨了。
无视文俊那张兴奋的脸,夜北溟的视线重新回到晏紫瞳的脸上,脸上满满的自责和心疼。
只要她能醒过来,只要她没事,他做什么都愿意,甚至是手刃世上所有人,他也不在乎。
握着她的手,视线缓缓的移到她平坦的小腹上,初为人父的喜悦挂上眉梢。
他吻着她的手背,冲她温柔低喃:“小瞳,快快醒来,我们有孩子了!”
半天的时间,一身白色儒衫的翩翩贵公子,便跃墙来到了兰亭阁,长得俊美,动作优雅,刚进了院子,便踩了一脚的湿泥,令他嫌恶的皱眉,洁癖般的甩了甩脚,看到丫鬟愣愣的站在一旁,他礼貌的点了眯头,声音异常温柔:“有手帕吗?”
小篆愣愣的掏出怀中的手帕递给了他。
然那白色儒衫的贵公子,连一声谢也没有,便接过手帕,不是擦汗,而是直接去擦他脚上的鞋子。
待脚上的鞋子擦干净了,那位贵公子又非常温柔的把脏手帕递回给小篆:“谢谢!”
直到那贵公子拎着一个楠木箱子往屋内走去时,小篆才回过神来,视线幽幽的向下移到手上的那只手帕上,她反应过来,马上将手帕丢下。
太恶心了,那么温柔的男人,居然拿她的手帕擦鞋子。
而且……他是翻墙进来的。
啊,那是她家主子的房间,刚反应过来,她便丢下了手中的帕子直冲进屋,才刚到了门前便被厉扬拦住:“如果你还想要命的话,就不要进去!”
小篆嘟起嘴,狠狠的剜了他一眼。
可惜了她的帕子,算了,有二少爷在,晏紫瞳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她又赶紧去捡了帕子去洗,呜呜,太倒霉了。
刚进了屋内,那白色儒衫贵公子,便一脸温柔的叫开了来:“影子,你在哪里呢,你这个混蛋,居然敢威胁我!”
手中的药箱才刚放下,白色衣衫闪动,一只手飞快的向榻边的人攻去。
榻边的人脑后像是长了眼睛似的,不管他攻向哪边,那只脑袋总是能准确的闪过。
最后夜北溟不耐烦的,三两下捏住他的手腕,让那白色儒衫贵公子的攻势停了下来。
那贵公子看到夜北溟满脸的憔悴,煞时愣了一下。
贵公子一脸的笑意,声音依然温柔:“咱们的影子,何时这么狼狈了。”
“去你的!”夜北溟狠狠的剜了他一眼:“我让你来是救人的!”
往榻上瞟了一眼,见是女人,贵公子的脸色比翻书还快,顿时骤风来袭:“女人?不救!”
脸色一变,转身便要拎着药箱离开。
“她是我的女人,你不救,也得救!”夜北溟扼住他的手腕。
“文俊可没说要我救的是女人!”
想也知道,文俊那小子太懦弱,夜北溟夺命般的犀利目光死瞅他的眼睛,阴柔的字一个字一个字的蹦出来:“你若是不救,你今天休想活着爬出去!”
“你说得我很怕哪!”贵公子一脸的平静,脸上没有一丝惧意:“你杀了我,床上的那个女人也醒不过来!”
夜北溟额头青筋暴突,怒气冲天,却拿那贵公子没有一丝办法,抬起的拳头,硬梆梆的收了回去:“你要怎么样才愿意救?”
“我从来没有救过女人!”贵公子仍然一派平静的模样。
“十万两!”夜北溟咬牙切齿的开价。
贵公子的脸色仍然平静,抬起手腕:“唉呀,你的武功真是越来越厉害了,我的手腕被你捏得,恐怕要疼好几日!”
“二十万两!”
“这个女人,看起来病得很严重哪!”贵公子向榻上溜了一眼,声音仍旧温柔。
忍无可忍!“五十万两!你到底救,还是不救!”夜北溟怒喝,几乎快到底线。
贵公子窥了他一眼,微笑的伸出了一根手指头:“一百万两!”
夜北溟额头上的青筋又起。
一百万两,果然还是那么贪婪,但为了晏紫瞳,一百万两就一百万两。
他狠狠的瞪住他,愿老天爷降下一个女人,比他还贪,让他栽一大跟头。
“你必须要治好她,你知道我说的意思!”
贵公子笑容满面。
有了钱,什么都好办,他冲夜北溟伸手:“我的手下没有死人,一百万两,先交钱,后治病!”
“贪婪的小人!”夜北溟没好气的骂了一句,转身离开,不一会儿又回来,给了他一张一百万两的银票。
贵公子直接接过银票,吻了一下,然后把银票收好,这才蹲下身打开药箱,然后开口下逐客令:“我治病的时候,不喜欢有人打扰,出去!”语调强硬而带着命令的语气。
医病的时候,大夫是天。
夜北溟虽然不情愿,却还是依言走了出去。
待门关上,那贵公子方轻轻的搭上晏紫瞳的脉搏,瞬间脸色骤变,然后从药箱中拿出了一打银针,飞快的在晏紫瞳的身上各大穴位扎针。
待最后一针从她的手背扎下,原本昏迷的晏紫瞳突然用力的吐出了一口浊气缓缓的醒来。
如羽扇般的长睫轻颤了颤,美丽的杏眼张开,乌亮的眼珠子诧异的看着屋内的陌生男人,心骤然一紧。
“你是什么人?”
贵公子微笑,声音异常温柔:“毒医圣手!”
“你……是大夫?”
“可以这么说!”贵公子点了点头,开始缓缓的为晏紫瞳收针。
待他收完了最后一根针,晏紫瞳不安的爬起来,靠在床头上,她满脸的疲惫,太阳穴处,似针扎似的疼痛。
“大夫,我是怎么了?”
贵公子的脸色凝重了几分:“姑娘,我问你,你有这种病已经多久了?”
“病?什么病?”她什么时候有病的?
“你的嗜睡,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贵公子直接了当的问。
这个问题呀!晏紫瞳想了一下:“自从我记事的时候起,我就一直是这样,这有问题吗?”
“你得的这种病,叫死亡之吻!”
死亡之吻?这四个字,猛地一听,吓了晏紫瞳心猛地一抽,苍白的小脸上染上了一丝笑容,她慢吞吞的戏道:“大夫,您这样吓唬病人,有违医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