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还是有人爱的（2）
“干什么？”愤怒地回头，眼睛死死地瞪着对方。我没人管没人爱已经够可怜了，发泄一下心中的不快也要来打扰？还让不让人活了？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干什么去了？”康宏宇背对着光，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但是，从声音里可以听出，他不高兴了。
“谈恋爱去了！你管得着吗？”看见对方是康宏宇，把自己丢下了十年的康哥哥，康宝妹的心就莫名地上火，叛逆之心也瞬间无限膨胀。
康宏宇看看台阶上堆放得大堆小堆的东西，似乎相信了她的话。
“宝妹，以后不要随便和别人出去，更不要随便要别人的东西，想要的话，跟我说。”康宏宇往前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站在台阶上仰起小脸一脸倔强的女孩。
他们两个，近在咫尺，可是，却好像隔着很远很远的距离，无论怎么走，都走不到一起。
这是个让康宝妹觉得无限悲观无限绝望的感觉。为什么她的康哥哥，如此温和的康哥哥，却让她感觉，那么难以接近？他们之间，到底隔了什么？仅仅是年龄吗？十岁，十岁的年龄，她觉得，是男女间隔最好的年龄。
不比她大十岁的男人，她绝不会有感觉！
“你凭什么说我是随便和别人出去，随便要别人的东西？”她把“随便”两个字说得很重。
他凭什么这么说她？他有什么资格这么教训她？他把她一个人丢下十年而不管不问，还能期望她变成什么样子？
“时候不早了，去睡吧！”很显然，他并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和她纠缠不清。
在他心里，她还是不懂事的小女孩，任性的小女孩，没有任何乱七八糟想法的小女孩。
可惜，他错了。
“我习惯什么时候睡，你知道吗？”她出其不意地问了一句。
这个，康宏宇承认，他不知道。
“你当初为什么要救我？”她又问。眼睛一直看着他，不容他有丝毫躲避。
为什么要救她？只是那个雨夜，看她哭得很可怜吗？
他始终记得很清楚，那个雨夜，一个九岁的小女孩，浑身湿透，在雨里瑟瑟发抖。命运对这个小女孩真的很残酷，不但让她遭受雨水的侵袭，还被人拎着脖子，像老鹰抓小鸡一样要把扔进汽车里。她不停地哭喊，手脚拼命地在空气里划动着。
那一刻，他的心居然有些痛，没有任何多余的考虑，唯一的念头只是，他要救下这个小女孩！
可是，无论他怎么问，小女孩都不肯告诉他自己的真实姓名，最后，他让她姓了他的姓，并给他取名宝妹。
宝妹，他最宝贝的妹妹！可是，这几年，他真的把她捧在手心了吗？真的给她最好的呵护了吗？
没有，他什么都没有给她！所以，她会半夜和别人出去约会，然后拎大包小包的东西回来，所以，她会没有任何规矩，会不领他半点救命之恩，所以，会半夜里对着天空说羡慕星星！
“宝妹，想到哪里玩，明天我陪你！”似乎觉得，这样，可以减轻心里的一丝愧疚。
“当我三岁小孩吗？”康宝妹一点也不领情地一口回绝。
十年，十年的时间，一个“明天”就可以补偿吗？
“宝妹，那你说，你想让康哥哥怎么做？”康宏宇的语气有些小心翼翼，他真的很想知道，究竟怎么做，她才不会这么抵触他。
“那是你自己的事，我无权干涉！”康宝妹说得很公事公办的样子。
“宝妹，可不可以不要这样！”康宏宇真的不知道要怎么说怎么做，才能让她开心一点。
“可以！你再扔下我十年，就好了！我要睡觉了，晚安！”她从他面前离开，用着夸张的步伐，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
走到黑暗处，她却停下脚步，整个身体伏在栏杆，静静地，看着月光下那个思念了十年的身影。
这个身影，每晚都会在梦中出现。看着他，她真的好想好想冲过去，投入他的怀中，牢牢地抱住他，再也不让他走。
可是为什么，每次见面，他们都会斗嘴呢？为什么每一次，她都会惹他生气呢？康宝妹，你明明那么喜欢他，明明想逗他开心，明明想让他留下来永远不要离开，可是为什么，在他面前，你要做一只张牙舞爪的小刺猬？为什么你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
紧紧地咬着下唇，眼泪一滴滴落下来，被夜风一吹，好凉，好凉，比怀里的栏杆还要冰凉。
康哥哥，我们之间，到底隔了什么？为什么我想接近你，却总觉得那么艰难？康哥哥，你的心里，会有宝妹半点的影子吗？
是不是，我所有的思念，都只是痴心妄想？我知道，像康哥哥这样优秀的男人，永远也不会看上我这个不起眼的小女孩，可是康哥哥，你知道吗？有一个小女孩，日日夜夜思念你，思念了十年，整整十年啊！
独自站在台阶上的康宏宇，对着夜空，长长地叹一口气。为什么，他拿这个小女孩，一点办法都没有？
想着她刚刚孤独地站在台阶上，对着天空喊：星星，我好羡慕你们啊！背影如此单薄！
心，无来由地被牵扯得痛。
香港，真的是他的心伤之地吗？为什么双脚一踏上这片土地，心，就总是会隐隐作痛？
不想那么多了，先回房休息吧。
走几步，回头，看了看那些码在台阶上的大包小包，轻轻地皱了一下眉。
人家都说男孩要穷养，女孩要富养，看来，很有道理。女孩子是要多宠一点，这样，才不会被形形色色的东西所诱惑。
明天，带她去一些好玩的地方，买一些高档的东西。
看着那个黑色的身影离开自己的视线，康宝妹依然在栏杆后面站了很久，直到，看到康哥哥房间的灯，熄灭。
心，似乎也一下子沉入无尽的黑夜。
默默地转身，回房睡觉。
“啊——”只顾低着头，居然撞在了某人的身上。
“好狗不挡道！深更半夜挡道的更绝对不会是好狗！”康宝妹骂人的话从来不用经过大脑，全是条件反射。
“到哪里去疯了？从实招来！”程子钰站在她的房间门口，铁青着脸。
“喂喂喂，谁让你未经允许进入房间的？男女授受不亲，这是女孩子的闺房，你不知道吗？深更半夜的在这里出现就更不应该了，万一让别人知道，毁了我一生的清誉，你赔得起吗？”和程子钰在一起，稀奇古怪的话总是像爆米花一样从嘴里蹦出来。
“深更半夜的不回家在外面和男人约会就不怕毁了一生的清誉？”程子钰毫不示弱地回敬。
“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啊？婆婆妈妈的！”康宝妹很不满地翻了他一个白眼。
“我是不是男人？你是不是想验证一下啊？”程子钰脱口而出。
两个人都愣了一下，空气里，怎么忽然多了暧昧的味道？
“宝妹，你这几天不正常哦！”程子钰很快打破尴尬，“我是看着你长大的，我有必要提醒你，你正在偏离正轨！”
“什么乱七八糟的？你还出轨呢！”康宝妹没好气地说。
“喂，说真的，自从康哥回来，你就不正常，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你是不是喜欢他？如果是妹妹对哥哥的喜欢，没问题！但是，如果是另一种，就趁早打住，不然，到时候连兄妹都没得做。以我这么多年对康哥的了解，他绝对没有恋幼情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