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南荣王府
香莲哭了起来。“好,我这就去准备。”然后马上叫来张妈。
“张妈,这些钱给你,一定照顾好姐俩,我南荣家的血脉全靠你了。千万别说是我家的孩子啊!”香莲泣不成声。
“好,夫人请放心,我全当自己的孩子,等风头过了,我再把孩子送回来。我暂时先去兴城我的娘家,如果有消息了,来那里找我吧。”
“好。一路保重啊。”夫妻俩连夜备了马车哭着、依依不舍的把她们送出了城。
马车上只有张妈自己和一个车夫。两个孩子为了掩人耳目,离走之前都灌了酒,分别装在两个大箱子里。暗中扎了几个洞通风,这样看起来只是个搬家的马车。并不会让人起疑。兴城离迁阳并不远,只是一天的路程。其实只要带出城去,隐姓埋名,宫里未必能找到。更何况具体情况还不好说。如果真要查下来,张妈会带孩子再走远的。
天马上就要亮了,太阳渐渐升起,不过弯月还挂在天上。马车行驶在静悄悄的小路上。
“吁!”车夫一个急刹车。
“啊,怎么啦?”张妈惊恐的问。她很怕出了什么意外。
“哼,没想到今天起的早,本来听说是有个押镖的,给皇上送贡品,咱兄弟才来的早,没想到在那之前还能干一票!哈哈。”四五个大汉,将马车团团围住了。
“不要,不要杀我啊,我是个穷人,没什么钱啊。”张妈颤抖的喊着。
“有没有钱,那要咱兄弟们看!轮不到你说!”
于是冲上来两个大汉就将张妈拽了出来。“哼,还说没有钱,有这两个高档的大箱子,还敢说没钱!蒙谁呢!这一看就是上等货。里面装的肯定不是一般的东西啊!兄弟们这下子发达了。”说话的大汉笑着看着另一个兄弟说。
“不要,不要动那两个箱子啊!那里没有钱!真的,求求你了。”张妈跪在地上哭喊着。这时车夫已经被他们打晕了。
“滚开,还想不想要你的命了?想活命就安静,否则别怪兄弟们下手重!”其中一人冲张妈喊着,并一下子把她推倒在地上。然后上了车内,拿出一个大箱子。刚刚放在地上。
忽然,远处传来阵阵马蹄声,卷起一片灰尘,弥漫在空中,让人不自觉的用手挡住了眼睛。“呸,妈的,大早上就弄的你大爷迷了眼睛。”车边站着的身材更加高大魁梧的强盗愤怒的吼着。
“等等,先别喊,你看,是不是那批贡品啊?”刚放下那个大箱子的强盗轻声制止道。顺手又揉了揉眼睛。
“不对啊,怎么像官兵啊?消息不是说没有官兵,是民间镖局押运吗?这么多官兵就咱几个哪是对手啊!”一个强盗诧异的自言自语。
“不好,难道寨子里有内鬼?!明摆着想让咱们往火坑跳啊!快跑,还好今天出来的早,不然咱们全都成刀下鬼啦!”车边的大个子惊恐的叫道。其他几个定睛一看,可不!几十个官兵呢,他们要是硬上,那就是嫌命长了!那个放消息的兄弟只说是一个不出名的镖局押货,没几个人,于是寨里派出了五个身手最好的弟兄来抢。没想到……
回过神后,马上就开始往山里撤,这时已经听到渐渐放慢的马蹄声了,定是看到张妈的马车挡在这里了。
于是,五个大汉慌忙往山上跑。不过,有个没跑几步,回来拎起刚才放在地上的那个大箱子后继续撒腿往回跑。
“啊,不要拿我的箱子啊,那里没有钱啊!”张妈被推倒在地上后闪了腰,一直没有站起来,一手把着腰,一手向那强盗跑的方向挣扎着。
说话的工夫,那马队已经到了跟前,下来一个打头的官兵,前来探究竟。“怎么回事!还不走,挡在这里做什么?”
“啊,官爷啊!救命啊,我,我搬家回娘家,遇到强盗了,他抢走了我的东西啊!我求求你,帮帮我啊!”张妈趴着蹭到这个官兵身边,拉着他的衣角,大哭着恳求他。
这个官兵看了看强盗逃跑的方向。已经没有影子了。“大娘啊,现在追也来不及了,是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啊,不然我这里有些碎银子,你先拿着,起码够路费回家去啊。这一带强盗猖獗的很,官府几次围剿都被他们跑掉了,而且还经常换地方。前几天又捕了个空,否则到了迁阳附近,也不会调用城内官兵出来护运了。”
“大娘,如果不是太贵重的东西,就算了吧,只要人没事就好啊。看开点。”这个官兵看张妈一脸慌张,惊恐的神色,以为她只是被吓到了,安慰她说。
而张妈欲言又止,她又怎能说抢去的是个人呢!尤其是放在箱子里,说出来更会引起别人的注意。满肚子的苦水说不出啊!
官兵见她也不说话,“这样,你和车夫先在这休息一会,我们先过去。等缓缓再往前走吧。路上可得小心啊。”说完,将一包碎银子放在张妈手里,帮着将马车牵到了路边。最后回头看了看还傻愣在地上的张妈,摇摇头,回去复命去了。
张妈心想,官爷啊,你真是个好人,可是哪里知道我的难言之隐啊!随后,马队如风一般的呼吸呼啸而过。只留下久久不能散去的漫天黄土。
“夫人啊!我对不起你啊!才刚出城就把小小姐给弄丢了啊!我怎么向南荣家交待啊!”张妈拍着土地嚎啕大哭的向天喊道。
过了不一会,车夫也醒了,看张妈也没有事,还挺高兴的。这个车夫不是南荣府上的,南荣博担心用府上的人太引人注意,于是就在城里雇佣了一辆马车,以张妈搬家的名义往兴城走。所以车夫只以为丢了些衣服细软之类的,一看人没事,挺高兴。然后扶起张妈,就继续快马往兴城赶,只想趁天亮时尽快离开这个事非之地。
张妈一路流着泪又不时的回头看。“小小姐,保重啊。愿菩萨保佑你,张妈对不起你啊!”
“大哥!大哥啊!”最先跑进山寨的那个大个子喊着进了大堂。
大堂之中,正座坐着一个大胡子的中年男子。虎背熊腰,眼如铜铃,声音如钟“怎么了,出了什么事?难道不顺利吗?”
“大哥,我们,我们上当了啊!那哪里是什么只有几个人的小镖局押运啊,明明有官兵啊!几十人啊,若不是兄弟几个跑的快,恐怕已成他们刀下魂了啊!”
“什么!”大胡子坐不住了,一下子跳了起来。
“来人,把豹子给我找来!”大胡子怒瞪着眼,大声喝到。
“是。”
正说着呢,后面那几个人都回来了,最后进屋的就是那个拎着箱子的大汉。
“大哥,豹子他,不在。山上里外都找遍了,没有人影!”
“哼!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传令下去,见到他杀无赦!”大胡子气愤的用力拍了下椅子旁边的方桌。啪,桌上的茶杯震的粉碎。
“大哥,在豹子屋的桌上找到了一封信。”一个小喽喽边喊着边跑进了大堂。
“拿来看看。”大胡子说。一想又不对,拿来后便直接递给了旁边一个有点书生气的年轻人。他,不识字啊。
“大哥:多谢两年来的知遇之恩,豹子在此拜过。想必您现在对我恨之入骨吧,其实我也是没有办法,我也是被逼的,上次出去时被官府盯上了,把我抓了去,并给我下了药啊,如果我不做他们的线人,我可能马上就毒发身亡了。我,我不是个男人!有愧寨中兄弟。无颜再待下去,在此别过!豹子跪上。”年轻人费劲的半天才读完这如虫爬的字。
“哼,无脸面对我,他奶奶的,是去享福了吧!这个叛徒。传下去,刚才的传使令不变,是我寨中人,见到他,杀!”说完一只手抓起桌上茶杯的碎片用力一捏,沙,一堆粉末掉到了地上。
“大哥,先消消气,今个儿啊,虽然被豹子那小崽子给算计了,但是咱哥儿几个去的早,又赶上了另一份……”拿箱子的大汉见时机已到,抢先汇报。
“恩?什么意思?”
“大哥,你看!”说完指了指地上的大箱子。
大胡子从堂上下来,来到箱子边,绕着看了看,“嗯,这可不是一般人家的普通之物啊。嘶?(倒听口凉气)以前劫宫里物品时好像见过类似的呢?哈哈,看来又是一个皇宫贵族啊。真是歪打正着了。”
“是啊是啊。这以高档的箱子,里面装的定是不凡之物啊,或许不比那进贡的东西差啊!只是这箱子上有锁。只有劳烦大哥了……”
“这不算什么!小意思。”只见大胡子一手握住那锁头,大喊一声,沙,又是一堆粉末掉了下来。哒,箱盖自己弹开了。
堂内一干人等都围在箱子旁边。箱盖自动开了个缝,大胡子上前一步打开了箱盖。
“啊!”在场的人都张大了嘴巴,怔在那里,谁也没有想到啊,怎么会……
怎么会有个孩子!粉粉的小脸,红红的小嘴。长长的睫毛,额间有一块水滴形的胎记。双眼紧闭。大胡子上前捏了捏她的脸蛋,疑惑不已,是真的孩子。他已三十多岁,不过暂时还没有孩子。所以一下子见到个这么小的孩子真不知如何是好。探了探鼻息。还活着,可是,为什么要把她放在箱子里呢,哪个做父母的会忍心?
“杀了她,妈的,大老远的让老子当个宝贝似地拎回来,原来是个讨债的!”那个拎箱的大汉生气的嚷到。
只见箱中的孩子像没听见般,依旧沉睡着。可爱至极。包着她的是一个上等的丝绸薄被,担心箱子太大晃动大,旁边塞满了软软的棉花,而且是用绸缎简单包着的,是怕棉花杂质多,让孩子呼吸不良。
大胡子诧异了,既然这样在乎这孩子,又为何如此待她呢。隐藏?躲避?大胡子猜到点原因了。不过,既然弄到山寨里了,也不能再把她送回去啊!大胡子摸了摸下巴上凌乱的胡须。
“我们虽然是强盗,是贼,但是不乱杀人。除非抢劫时遇到纠缠不舍的麻烦人,否则都会放条生路的。更何况这个无冤无仇的小孩子呢!”
“大哥,但,难道?难道你要收留她!”刚嚷着要杀小孩的大汉不甘的喊着。
“我是没孩子。但我也没说要留下她啊。”
“是啊,我说嘛,大哥要啥样孩子弄不到啊,起码得是个男娃啊。”
“怎么说话呢,我又不是不能生!”大胡子佯怒说到。
“是,是,小弟说错话了。大哥是天下最威武,最男人,最强悍……”
“行了,行了,想想这孩子怎么办吧。今天天都黑了,明早再议。杜娟,先把她带下去。弄点吃的。”
杜娟是他身边的丫头,他之所以没让夫人来帮忙,只担心夫人会插手,要留她。毕竟女人心软,又这些年没孩子。只是他还没有想好怎么处置这孩子,是去还是留。所以不能让夫人先知道。
第二日一早,几人又聚到堂前“我想了想,这娃不能留,并不是不可以留一个孩子,只是她太特殊,来路不明,都知道是我们抢了这箱子,万一真是朝庭里的人之间的私怨呢?我可不想惹祸上身,如果真有一天有人找上门来咱们也好说。没杀她,但也没养她。杜娟,一会找个木盆,把她放里,放点银子,就扔到山边上那河里,顺流漂到哪是哪吧。看她的造化了。二弟,通知全寨,明日搬家。这里不宜再待下去了。”
“是。”二人同时答到。
杜娟也是个姑娘,抱着孩子有点不舍,这一漂,万一有个风啥地弄翻了怎么办呀?万一没有人发现她怎么办呀?不过她小时候就被抢来做丫头了,不能不听。只能尽力弄得安全一点,希望能早点被人发现她吧。其他的,就听天由命了。
“小宝宝,要努力活着哦!”杜娟带着孩子来到河边,自顾自的对孩子说着,她昨晚已经醒了,不哭也不闹,只是睁着大眼睛瞅着眼前的一切。她把孩子放进木盆,旁边空隙处均匀的放了点银子,她想这样也许会平衡些,稳些。
“小宝宝,在里面不要乱动哦,不然会有危险的。”小孩子仿佛听懂了一样含着手指不动不哭不闹,眼睛竟淌出泪水来。
弄得杜娟也哭起来。轻轻的将木盆往河中心推了推,因为这河并不太深,岸边有点漂不起来。看着远去的小黑点杜娟挥了挥手,“祝你好运。”
张妈,已经带着另一个孩子碧琳来到了她的娘家,娘家并没有什么人,只有一个娘和一个弟弟在。她谎称是一群逃难的贫民,父母饿死了,临终前将孩子托给她带。这样的话,在兴城这个小地方并未惹起怀疑。
迁阳南荣王府,刚送张妈走后第二天中午,宫里便来人抄了王府,并抓了府里所有的人进了天牢。
二皇子篡位成功了,他谎称老皇帝犯了旧疾,不易劳累是自动让位的。而朝中大臣多数都已经被二皇子拉陇住了。是他的人。现在,朝中最大两派便是二皇子靖远和三皇子靖昕。
三皇子虽然有势力,但有些都暗藏在民间。他经常和一些文人墨客打交道,谈古论今,有不少会馆,收不少食客。虽然也懂武功,可并不嚣张,因为他志不在皇宫。所以他并不太干政,尤其对皇位,他早知是二皇子谋反,见并未危及到父皇的生命,待他也挺好。而皇位早晚是他的,虽然再有不满,觉得二哥太冲动了,但是也未大动干戈。
只有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