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执着
张外员提出要入股，龙御轩不得不配服他的头脑。但是，赌船是龙家特色，并非他龙御轩想要独霸这块肥肉，只是，如果此种方式的赌坊在全国兴起，势必影响到百姓生活，让更多的人掉进泥潭里不能自拔。
龙御轩原打算再做两年便解散的，但现在竟出了这种事情，让他进退两难。
“员外，不是我不愿让你入股，众所周知，紫龙号是皇帝赐名，指定由龙家独家经营的赌坊，的确，小女给贵公子造成了不可弥补的伤害，我们龙家可以赔偿，只要你提出条件。但是，唯独入股赌坊一事，并非龙某人可以作的了主的啊。”
龙御轩满脸无奈，婉言拒绝着。
此时，张员外将凑到他身旁的身子挪了回来，冷哼了一声，啜了口茶。瞬间浮现不悦之色。谈话陷入僵局。
沉默了一会，张员外把弄着茶杯平淡的说：“唉，贵千金貌美灵秀，不知，进了大牢会不会受得了那罪啊。我儿即便有何不对的地方，她的举动也过了些，是吧。我本不想惊动官府。但是，现如今真是矛盾的很啊……”说着眼睛暗暗瞥向龙御轩。观察着他的反应。
龙御轩虽然觉得菁菁做的有错，却不想惊动官府，一个姑娘家，因这种伤害被关进大牢吃苦受罪不说，让她以后还怎么嫁人啊。
见龙御轩略有犹豫，张员外诡秘的笑了。悠闲的喝起茶来。
果然，没多一会儿，龙御轩艰难的开口说道：“员外，你我同在秀里多年，可以以兄相称，张兄，入股紫龙号的确有困难，但是你看这样可以吗？在全国，我只特设你一家分号，允许你在秀里再开一艘赌船，如何？至于具体问题，我会飞鸽传书当今皇上，但是，你的赌船经营期限，只有二年，这个我们可以立个字据。因为我不想把事情弄大。”
张员外听到这话后，心花怒放，虽然只有二年，但若有龙家赌船一半的生意，也足矣。
不过，却没有立即答应，故作为难的说：“唉呀，龙兄，我儿子可怜呀，年纪轻轻便绝了后，我唯一的儿子啊！今后可怎么办！”
其实众人都知道，张员外妻妾成群，随便让哪个再生孩子，都可以。但他如此说，也是人之常情。
“这样吧，张兄，都是乡里乡亲，我补偿给你儿黄金百两，外加你赌船船身的绘画，要知道，我请的都是熹傩国名家啊。重金难求哦！”
此时，张员外终于露出笑脸，表情转换之快让人瞠目。见他迅速起身来到龙御轩身边，拉他起来，拍了拍他人肩膀，强忍住狂喜的心情，说：“龙兄，既然你如此知情重义，我张某也不刻意为难人的人，就这样说定了，千万不要反悔哦！”
被他拉起来的龙御轩连忙赔笑道，“不会不会，就这样定了。以后有用我龙某的地方尽管开口。”虽然笑着说，但心里却着实不愿与此人打交道。可是菁菁虽然惹了大祸，毕竟还小，为人父母怎么舍得孩子进大牢呢。
龙御轩刚要走，谁知一声喝，将他留住！
“龙老爷！留步！”
竟是蹒跚而来的张友财，张员外见他出来，便向他使眼色，心想，千万别坏了他的大事。张友财的身子已经这样了，能和龙家谈生意谈到此地步已相当不易，只担心他那冒失的儿再使事情突生变故。
而张友财怎能不知爹的想法，他的‘性’福没有了，但是，他爹还有，那些小妾可以替他生啊。只是张友财心中不甘，他正值壮年，便要忍受这非人的痛苦。于是，得知龙御轩前来道歉，便吃力的走出来，他，只想说一句话。他爹看的只是钱，而他，要为自己出口气。
“龙老爷，你可能不知，当日，我虽然做出了一些欠考虑的举动，但我是真心想娶令千金啊，如果她愿意，我可以休了我的正室由她来当！但是，她偏偏执拗的很，也不知最后便宜了哪家的小子了。”
若有所指的说完，龙御轩一愣，大步走到他跟前，强大的气势让张友财不自然的往后退了退。
冰冷的声音传来：“你说什么？说清楚点。”
如果说眼神可以杀人，那么张友财现在已经死了多次了。
而张员外则不知内情，只知儿子将龙菁菁绑架的事情。见龙御轩疯狂的眼神，赶忙走上前来，说和道：“小孩家闹着玩的，别介意，别介意啊。”
可龙御轩哪会就此罢休。在他的直逼下，张友财大声的御：“爹，你别担心。我对菁菁是认真的，怎奈她服了春心药后还硬往外闯啊。否则，现在，已成我娘子了。但是，只要她活着，证明有人给他解了，大家都是男人，不用我说的太明白吧！”
张友财喃喃说完，龙御轩一拳击向他身边的茶桌，那方桌应声而碎。
“别再让我见到你！”
冲着张友财狠狠的说完，再转向张员外道“你儿子果然罪有应得！”
说完，愤怒转身，一股凉风向二人袭来。微卷的齐肩长发竟然被风吹起来。他，真的发怒了，虽然被取消了神籍，但那种混然天成的气质依然存在。
见龙御轩即将出门，张员外不知死活的追问道：“龙兄，我们的约定……”
“我说过的话从未反悔过。”
扔下这句话后便不见人影。
在他走出张府不久，便传来一阵轰鸣。张府大门一侧的墙竟轰然倒塌！却无人胆敢质问。
张员外满脸惊讶担忧，而张友财则暗笑，“哼，害我，我也不让你好过。”
龙御轩心中盛满怒火。竟然如此对待他的掌上明珠！张友财，别说菁菁先下手了，就算她不动手，他也会将他重重惩治。那样恐怕张友财连命都会没有了。
想到自己不在的这些天，菁菁遭受的打击，而上午自己竟那番责怪她，心中涌起一丝愧疚。但是，更多的是莫名的惊恐。
如果真如张友财所说，那么，那样待菁菁的男人究竟是谁？！是什么样的人品，如果让登徒浪子占了便宜，那菁菁的一生岂不毁矣！
他的菁菁，还小啊！虽然十四岁在古代，已有结婚生子的了。但是，毕竟龙御轩是现代人，现代人的思想左右着他，起码，也要到十八岁吧！
回到龙府，龙御轩将此事先和爱妻陆紫灵描述一遍。同样换来的是灵儿心疼的哭泣。
“我们是造了什么孽啊，一个儿子，被送到天玉山不知何时回来。一个女儿，几天工夫竟被人欺负了。呜……”
轻轻将灵儿揽在怀中，龙御轩轻声安慰着。“灵儿，我们，我们先不要质问菁菁吧。这种事情，我们还是等一等，假装不知道，这孩子是个要强的人，如果传开了，对她，也是个不小的伤害啊。过阵子，找个适当的时间，你和她谈一谈。”
龙、陆二人商量好后，相拥而眠。龙菁菁的房间，灯虽已熄，人却清醒，独自流泪，黯然伤神。她的苦，不能和爹娘说，面对的都是指责的声音，龙菁菁啊龙菁菁，活到十四岁，调皮了十四年，没想到竟会被一个流氓算计。
往往事与愿违，越想尽力掩饰什么，就越难做道。尤其是这样惊人的八卦消息，在秀里，如同安上了扩音喇叭，不出二日，大街小巷都已知道龙菁菁被人下药已失身的消息。不用想，正是张友财让人散播出去的。
消息传开后，有的人替她惋惜，有的人更是因为好事没落到自己头上而顿足。总之，满天蜚语。让菁菁无地自容，让龙府尴尬。
陆紫灵每天都往返于菁菁的房间，担心她想不开，不过，菁菁的性格她知道。希望她现在也能看开些。
谁都不敢提些敏感话题，菁菁每日将自己困在房中，足不出户。这样也好，等风声过一过再出门，否则哪家的姑娘成为别人的茶余饭后闲谈的话柄还能无所谓似的上街招摇呢。
几日过后，大家的话题已离开了龙菁菁被下药一事，而是那个神秘的男人，究竟是谁的讨论上。
而这，也正是龙御轩关心的，但他却无法直接问菁菁。这两位老人，想要出来制止众人的议论，但却没有立足点。现在言论自由，除了一些说话刻薄难以入耳的曾被龙御轩派人警告后，其余的几万人，总不能让他们全都闭嘴吧。
所以，找出那个男人成了当务之急，如果条件可以，便让他们成亲以辟谣。什么菁菁找不到男人了，在药效发生之时竟去了别的花楼找男人，还有甚者说菁菁忍无可忍之下情急便随便敲开一家房门，如果只有单身男人在……总之，话越传越离谱。
这日龙府大门被人用力敲响，开门后，竟见一书生，满是担心的问道：“菁菁小姐还好吗？我，我可以看一看她吗？”
这人便是墨休，他回家后一直想要来看菁菁。但是碍于当日的冲动，有些胆怯，没想到，卑鄙的张友财竟然如此毁谤菁菁。于是，在他伤好后便鼓起勇气敲起龙府的大门。不过，他并没有被直接带到菁菁的房间，而是在大厅等候。
龙府的辉煌华丽超出他的想像，谨慎规矩的站里厅中，等待着来人。
不久，龙御轩进了门，二人相视那一刹那竟有相识的感觉。不过，那是不可能的，墨休，一十八岁，秀里人，父母早世。他们，没有见面的机会。
那种感觉只一瞬间，龙御轩便正色说道：“你是何人，为何要见菁菁？”
墨休坐在椅上后，双手指绞来绞去，不过，还算是简短流畅的说明了情况。
从当日浣花楼的偶遇，到他在门口的等待，菁菁的见义勇为，与菁菁的把酒人生，以及被张友财的人绑走后发生的情况一一道来。
这让龙御轩在生气之余还略有安心，这个书生，相貌堂堂，虽几次科举落弟，但却对自己所做之事有勇气担当。总好过菁菁落到陌生男子手中。
从他的言谈举止看，的确是有教养的人。二个男人正聊着，陆紫灵进来了。
“是你！”
她认出了当天在浣花楼的书生墨休。龙御轩诧异之极，没想到，灵儿竟然也认识。
“仙，仙女……”
墨休赶忙起身，害羞的叫道。在他眼里，当日陆紫灵英姿飒爽的样子如同仙女下凡。
“哈哈！我不是仙女，我是菁菁的娘亲。”
不过，墨休可爱的样子，还是引起了灵儿爽朗的大笑。
灵儿款款走到龙御轩身边，依偎在他怀里，轻轻说：“你还不知道吧？我那日还说呢，如果炎儿有他一半知书懂礼就好了。他，是个懂礼貌，有原则的孩子呢。”
墨休听后，俯身行礼，长长的几缕头发轻滑过脸庞，书生气十足，彬彬有礼的样子让堂上二人看后轻轻点头。
菁菁这孩子调皮，被他们宠坏了，或许有这样一个男人在她身边，可以让她收敛些。近朱者赤嘛。
于是，在他们的放行下，墨休随下人来到了菁菁的房间。
“小姐，墨公子来访。”丫鬟在门口轻声报。
躲在被子里的菁菁将自己埋起，大声喊道：“让他走！让他走！我不要见他。”
这让门口的两个人面面相觑不知是进是退。
墨休示意丫鬟离开。独自一人推门而入。
缓缓走到床边，看着将自己完全包裹在里面密不透风的菁菁，心痛不已。轻轻唤了句：“菁菁，你可以生我气，但别这样对待自己了，好吗？”
被子里的人儿稍微一颤，却依然没有动。
墨休自顾自说道：“菁菁，请允许我这样叫你，并不因为我们俩个的关系，而是那日在浣花楼的初相见，你的倩影便萦绕在我心中，我，生病了。只有你可以治好。
当你不顾一切的勇斗恶霸，我振憾了，普天之下，都不会再寻到像你这样的姑娘，你在我心里，是独一无二的，你是我的仙女。你可以打我，凶我，那是否可以当做你在乎我呢？喜欢你凶我，看着你可爱的样子，让我感觉很幸福。
就允许我自做多情一下吧，那日在树林，我是何等幸运可以将你拥在怀里，好想，一生一世。原谅我的冲动，原谅我对你的伤害，好吗？我，我要娶你！不是责任，没有负担，是那日的遭遇，让我鼓起勇气说出这些话。我爱你，那种爱已渗入骨血，刺进心里，仿佛前世的约定，让我遇见你，答应我好吗？菁菁。”
听着他长长的表白，龙菁菁沉默了。这个书呆子，竟然会讲出这样一番肉麻的话，是她看错了，还是她不了解他？
而这些话，已被尾随前来的龙御轩夫妇听到，灵儿陶醉的靠在龙御轩怀里寻找着、回忆着属于他们的浪漫。如果菁菁同意，他们便可择日成婚，坏事变好事。激发了这个年轻人的勇气。
不过，出人意料，突然一个枕头飞来砸在墨休头上，随后，床上可以扔的东西统统飞了过来。墨休躲闪不及被砸到头上。
“你走，我不想看到你！不管你说什么，我们是不可能的！”
龙菁菁哭了，哭的伤心欲绝。她激动的样子让墨休知道适可而止，看着憔悴不像样子的菁菁，墨休的眼睛湿润了。
“好，我走，只求你，别再折磨自己了。我真的，会心痛。”
墨休用手捂着胸口阵阵抽搐，菁菁对自己的惩罚已达他心底，让他感同身受。
“不过，我是不会放弃的，我会在大门外，一直等你，等你原谅我，等你做我的娘子。一生一世等你。”
说完，径自走了出去，无视门口未回过神的夫妇二人，执着的走向大门外，站在不远处，一直站着。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