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生死缠绵
看着他与爹娘谈笑风生。我不知道，作为他们的儿子是不是也应该感到无比自豪呢？两个优秀的男人，虽然已到中年，却依然魅力不减，皇上同爹比起来，除了混身散发的王者气之外，似乎还多了些不羁，那是他的本性吧。就算身为一国之君，必须保持着威仪，但那骨子里的东西，并不是轻易可以改掉的。
他年轻时，定是一位大英雄！
当他们眼神齐刷刷看着我时，我才知道，爹已经唤我好几声了。那种眼神？似乎有责备却不能发出，刚刚他们说了什么我都没有听进去啊。
直到顺着大家的眼神看到已来到大厅门口的一个身影后，我惊的站了起来！
是她！齐子柔。她怎么来了？这个几乎从我记忆中抹去的名字。
不要这样看着我。那柔情似水的眼神，那似遭受着爱的折磨的眼神，应该只有我，才有啊。
关键是她的身体，她，竟怀孕了！
“公子，终于，又见面了。”如同小猫一样轻轻说着。当初那个蛮横的齐子柔呢？她，还是她吗？她的眼里除了爱恋，什么，都没有。
“炎儿，以后，要照顾好她啊。我把柔儿就交给你了。”
说话的，竟是皇上！我刚才错过了什么？他们，究竟说了些什么？齐子柔，为何会让皇上如此担心。
或许是见到我那呆滞的表情，爹轻斥起我来：“炎儿，还不回话！能娶到当今公主，是我龙家的福气！”
嗡，我的头巨痛起来。她竟是公主？！
“对不起，我欺骗了你，其实，我不叫齐子柔，而是擎子柔。是熹傩国的四公主……”
脑袋似要炸开，为什么，要我娶公主？看着她低头害羞的样子，我突然无措起来。
爹站起身来，向皇上行一大礼。
“皇上请放心，我龙家定当负责，我会安排炎儿与公主尽快完婚。”
我无法再听下去，脑中一片空白，发疯似的冲了出去！
来到龙府小池边，大口大口喘着气。突然身边出现了她！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我，我，如果不是为了孩子，我早已死去……”说着，擎子柔嘤嘤哭泣起来。与当初那个活泼刁蛮的齐子柔判若两人。
“孩子，与我有何关？”
我冷冷的说出来。
看到的是她伤心与不可思议的眼神。
“父王，没有和你说吗？”
原来，他们刚刚说的是这件事。那天酒后的一个错误，引出的今天发生的一切。难怪我就怀疑那床单上清晰的血迹，总不会是我的吧！但是，失去玉琳的痛，让我忘了那个细节，忘了那个曾经一路随我回来的女孩儿……
她的孩子，是我的！
我痛苦的闭上双眼。‘玉琳，原来，我早已背叛了你。是不是老天对我的惩罚。让你离开我。我，该怎么办？’
看着她那期待的清澈的眼神，我咬了咬牙，“此生，我只有一个妻子，便是玉琳，我也只会爱一个女人，玉琳。我可以娶你，但在心里我只承认那一个人。”
这句显然深深的刺伤了她，但是，我要让她明白我的心意。
她的眼中噙满泪水，轻轻拉着我的胳膊，我稍一侧脸便能看到那明显隆起的腹部。
“我知道，我无法代替玉琳，就算你那日在床上酒醉失言，满口念的也是玉琳。但是，我只要你知道，我是孩子的娘亲，而父亲是你，足矣。”
轻轻的坐在石上，她叹了口气说道：“父王要将我许给一个根本不认识的人，我才逃婚的。于是，认识了你。当初被抓回宫后我曾自杀过，却被救起，后来当我知道自己有身孕时，我决心要生下他，在我以死相逼之下，父王才取消了那个婚约，可渐渐突显的腹部无法瞒人。那天被追问下我才说出了实情。原本以为，父王会大发雷霆，但没想到，听到是秀里的龙家，他开心的大笑起来。说，这是缘分。正好和龙老爷有一约定，来看他，然后，就把我也带来了。”
原来，是这样。没想到，她，竟也是刚烈之人。
缘分？这真的是缘分吗？
“你真的甘愿做一个名义上的妻子，而且还是小？”
“我愿意。”
看着她那坚定的眼神，我动摇了。必竟，她有了我的孩子，作为一个男人，这个责任，我要担。
公主做小，这件事皇上、爹都不同意。但是，在擎子柔的劝说下，那个女人的爱战胜了一切。她说，她爱我。但我的心，却依然无所动。如果说有，似乎，更多的是歉意。
我再次拜堂，心情却完全不同。虽然晚上已不借酒消愁，却不代表我已从之前那件事中解脱出来。
而我，和公主从拜堂后便未再在一起过。
几个月后，我的儿子出生了……
夜深了，不远处的房中传来了爹的歌声：“春天在哪里啊，春天在哪里……”
这么难听的儿歌，不知爹是从哪里学到的。此时他正对着他的大孙子，拉着他那粉嫩的小手，笑嘻嘻的唱着这首儿歌！
“你别唱了，这么难听，他怎么可能睡着？！小宝贝快快睡，梦中会有我相随，陪你笑陪你累，有我相依偎……”
还是娘的嗓音好听，没多久，儿子的哭闹声便止住了。
我苦笑着，龙府并不是没有开心，也许只是除了我。
忽然，身上多了件长袍，回头看了看这个自从拜堂后就未在一起更未说过几句话的妻子。莫名涌上股愧疚。
“你，真的不怨我吗？”
“不怨，因为，你是我孩子的父亲，我的相公。就算你心里永远有那个人的存在，我在乎，但我更在乎的是，我爱你。就够了。”
这个一心付出的女人……
忽然觉得，心中冰山的一角，似乎融化了。
玉琳，无论你现在在哪里，都祝你幸福。你永远是我最爱的人。而我身边这个女人，我亏欠她，太多了。再次望进她的眼，依然执着，无怨无悔。
轻轻将她揽进怀中，“柔儿，你太傻了……”
月光下，一副副温馨一幕正在上演着。
再次站在阴间的阎罗殿，玉琳（石头）心中仿佛打翻了五味瓶，在各种滋味不断的冲击下，她的表情看起来复杂而忧伤。
望着殿上那容貌未变的阎王，玉琳竟流下了眼泪。多少年来，所有的经历，有喜有悲，有爱有恨，尝尽了人间的辛酸。使她由一个不知事事的小女孩转变成为一个成熟的女人。她相貌已恢复为最初的样子，美的似仙却非仙，稚嫩褪去，换来的是苍桑岁月洗礼后的绝世容颜。嫣然一笑，眼角仍挂有泪滴，却掩饰不住那份释然与放松。她，没有亲人，几进几出阎罗殿，她已把那大殿之上万人惧怕的男人当做了自己的‘亲人’。
“我，终于保护了他……”欣慰的微笑后，渐渐的显出她的体力不支。另一种担忧还未说出口，她已晕倒过去。
身边，出现了那一位高大的男人，那个让人敬仰与恐惧的男人。蓄满胡须的下巴紧了紧，长长的叹了口气。
“真的就这样重要吗？……”
他搞不懂，在他眼里鄙视的爱情竟会让一个人如此痴迷？何况是一块石头？！
爱情，那个他不敢再次提及的字眼，真的有这种魔力？让一个女人追求几世甚至不惜损失灵力？那么经历了这第二世的轮回，她的生命中出现的那些男人，她对他们又是哪种感情呢？潜意识里，她也爱那几个男人不是吗？
阎罗实在是不懂，或许是自己在这阴暗的地方待久了，情感麻木了？再次叹了叹气，不去想了，只要这个小石头明白自己所做、所爱是什么就好了。全当她这些经历是在还债罢了，至于还谁的债，他这个神仙也不愿深究。
蹲在玉琳身边，露出一丝笑容。用他认为已相当轻柔的动作抱起地上那依旧晕迷的美人儿大步离开了正殿。
“鹿，小鹿！木离！姐姐……”
睡梦中的玉琳不停的呼喊着他的名字，那些她记忆中永远忘不掉的名字。脑海里充斥的不安的感觉让她的额头渗出细细的汗珠。玉琳仿佛在一片混沌的空间里，除了她自己，谁都没有。她认为已经将小鹿的魂魄救回，但是，他究竟在哪里？
床边，有人轻轻的替她擦拭着汗珠，梦中的玉琳似乎被噩梦魇到，猛然惊醒，狠狠的抓住那只为她擦汗的手，从床上跃起，半撑着身子恐惧的瞪着前方，黏湿的汗水包裹着几缕碎发紧贴在脸颊，脸色因惊恐而惨白。突然，身边传来一声诺诺的轻唤。
“小，小姐！”
细如蚊的声音拉回玉琳的一丝理智。
忽觉双手还死死的抓着一个软软的东西，转头一看，竟是一只已被自己捏出几道深深痕迹的如柔荑的手。抬头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女孩因突如其来的惊吓而惶恐的精致的脸，水灵灵的大眼中盛满泪水似乎在隐忍着什么。
玉琳自知失礼，连忙松开抓紧女孩的手。努力拉回那险些被吓丢的魂魄，神态终于平静下来。
看着室内那豪华的布置，非富则贵，难道？自己在人间？
未待她发问，女孩先一步淡定的说：“小姐，您还在阴府，由于你晕迷不醒，大人暂将你安置于此，让奴俾好生照顾。”
“什么？这还是阴间吗？我有事，要见阎爷。”
说完，不顾女孩的阻拦，轻晃着那刚刚苏醒却元气大伤的身体，趔趄的冲出房间奔向大殿。
“阎爷！”这样的称呼让殿上埋头伏案的阎罗一愣。何时，这小女子这样尊称过他啊！
看着那冲进殿中险些摔倒的倩影，让阎罗停下了手中的工作，微微起身将欲扶一把，但突然想到自己的身份，干咳的二声，硬是将那动作生生的压制下去。
“你才刚刚醒来，身体尚未恢复，为何事如此匆忙前来啊？”
虽是关心的语气，却掩藏不住那隐隐的责备。
“阎爷，求你，你不是说已经保住了小鹿的魂魄吗？但是为何我已来此，却不见他呢？”
焦急的望着殿上那高不可攀的人，玉琳急切的希望得到答案。小鹿，究竟在哪里。
阎罗紧紧的抿唇成一线，深深的叹了口气。
“他的确没事了。你晕睡的这段时间，我已将他的魂魄封存。因为他早应死去投胎，无奈你在人间的举动竟延迟了他的轮回。虽然保住了他的部分魂魄，但终归是不全的。你用你的血将他封在灵石手链中，确是上上之策。不过，他的魂魄很弱，这期间我也算是帮他恢复吧。我，可是帮了你一个大忙哦。”
阎罗私自用了神力助小鹿的魂魄重新休养生息，直到与玉琳一同轮回转世。
看着玉琳那终于松口气的表情，阎罗突然又绷紧了脸。让玉琳那刚刚安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还记得你第一次来我这里时，我曾送你一双灵眼让你可以轻易找到小鹿的转世吗？那是因为你有一颗可以永保记忆的心。如果那颗心失去了保存记忆的能力。那么灵眼也无法发挥作用了。”
阎罗悠悠的说道。他的不紧不慢倒让殿下的玉琳着实着急。眼见她便要拖着那摇晃的虚弱身体冲上台阶。
“到底什么意思？”
玉琳似要发狂，她不能容忍任何失去小鹿的因素存在。
阎罗接着说下去：“因为当你将鹿的魂封存时，已注定放弃你一半的魂魄。也就是说，二人共用一人的魂魄。在你身上再分出另一个供鹿使用的他自己的魂魄。所以，结果就是，你二人来到阴间都会很虚弱，而且稍有差池便会魂飞魄散。而这，也影响了你的心，那颗永久保留记忆的心脏。”
玉琳停下了上前的动作，双手握拳，由于紧张，细嫩的手关节已生生攥的发白。略显苍白的双唇轻轻颤抖。细眉微蹙，轻轻的说出那飘渺的好似宇宙外传来之音一样，“你是说，如果再次轮回，我将会失去之前所有的记忆，如同一个普通凡人一样，更别提能轻易的找到小鹿？？”
换来的是一阵沉默。殿上那魁伟的男人不愿将那如同雷击的话语传递给这个痴情的‘可怜’女人。
沉默的肯定，使玉琳显些再次晕倒。
许久，那雄浑的男人声音传来，：“不过，决定权还在于你。如果你放弃小鹿的轮回，那么，我可以将他占用的一半魂魄归还予你。那么，轮回后你仍然是你。只是，那只鹿，失去了魂魄，地府又无法收留他，或许会成为三界之中的一抹游魂，更或许，会灰飞烟灭，仿佛没有存在过。”
“不，我不能丢下他一人苟活。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
到了最后，玉琳斩钉截铁的一字一字咬着说出来。眼神中的那种坚强与执着那人肃然起敬。
突然，阎罗长袖一挥，玉琳身边便多了一个有些透明的鬼魂，正是小鹿。他头顶那可爱的一对绒角似乎昭示着他们往日的欢乐生活。
因为共用一人魂魄，所以，二人来到阴间后都恢复了最初的样子。原本，三次轮回，都不属于他们。
玉琳顿时热泪盈眶，一步步走向那似有似无的身影。
紧紧的拥住。
“鹿，我对不起你。”
“粉儿，别说傻话，若不是你，我早已死去，甚至成为世间的一抹尘埃。是你，让我有了二世的情感，二世可以与你相依的机会。足矣。放弃我吧，我从未怨过你，当初救你，也是我心甘情愿，决不后悔，我很庆幸，能够帮助你。我亲爱的粉儿。”
“不！我不会放弃你，你才傻，为了一块石头，白白送上性命。我想与你在一起，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