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乱战血雨杀
11863100000020

第20章 青魔冷子轩(中)

话说燕神澈与白衣人上得酒楼,两人寻了一处靠窗的雅间,要了两壶上好的绍兴女儿红,又点了几个下酒的小菜。

店小二唱声喏,便是麻利的下楼置办酒水菜肴了。

“兄弟,我看你年纪应该尚不足二十罢,武功却是甚高,不知师承何派?”白衣人问道。

“哥哥,兄弟师承丹青门。”燕神澈答道。

白衣人微微思吟道:丹青门?印象中东唐,乃至西梁众多名门剑派中也不曾有这丹青门,难道我这三年不曾踏足东唐、西梁,这丹青门是近几年新近崛起的门派?

不多时,店小二已是将两人要的酒水菜肴端上,两人一边喝酒,一边聊些武林中的逸闻趣事,两人俱都发现在很多问题上两人的想法和观念都是如出一辙,不由暗呼相见恨晚。

“弟弟,如此喝酒恼煞人也,男儿当得大口喝酒,大口吃肉,你说是否?”白衣人大声言道。

“哥哥,当得,男儿喝酒用这丁点酒壶太显寒碜!我们换酒坛,对饮酒坛之酒,那才叫痛快!哥哥,如何?”燕神澈大笑道。

“使得!使得!店小二,给上两大坛上好的女儿红来!要快!”白衣人大声喝道。

一会的功夫,店小二便是左右手各抱一大坛女儿红上得楼来。

两人打开酒盖,只觉得满室酒香,不由同声喝道:“好酒!”

随即两人便是你一口我一口的对着酒坛狂饮。

“酒逢知己千杯少!”白衣人大笑道。

“话不投机半句多!”燕神澈大声笑道。

两人看着对方,“弟弟!”、“哥哥!”。

“弟弟,你我肝胆相照,我们结为兄弟如何?”白衣人大声道。

“弟弟正有此意!”燕神澈大笑道。

随即两人各自抱起酒坛,倒满一碗;又各自咬破手指,将手指滴出的鲜血滴入酒碗之中;两人同时朝窗户外的苍天的方向双膝跪地,后将彼此手中的血酒互换。

“我燕神澈,今日与……”燕神澈挠了挠头,问道:“哥哥,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白衣人深深看了一眼燕神澈,暗思道:我的名讳当不得提,恩师派我前来东唐刺探东唐武林的动静,机密之至。随即就想随便编个名字蒙混过去,心想:我与燕兄弟结义,以后自是义字当先,此时实是不好将我名讳道出,以后寻个机会向燕兄弟解释过去自是了。

“哥哥,你想什么呢?”燕神澈问道。

白衣人与燕神澈清澈真诚的双眼一经对视,便是转过头去,暗思道:冷子轩啊冷子轩!既然我与燕兄弟肝胆相照,立志结为异性兄弟,怎能还如此含着掖着的!叫人笑话!唉!只是不晓得燕兄弟知道了我的名字后,会作何感想?罢了罢了,一切随缘!

心思既定,冷子轩笑道:“弟弟,刚才哥哥酒喝多了,没听清你说的话,你别见怪,哥哥姓冷名子轩。”言罢,便是留意观察燕神澈的表情。

然而燕神澈却只是笑道:“弟弟记住了!”随即双手端起滴有冷子轩血液的血酒,高声道:“我燕神澈,今日与冷子轩结为异姓兄弟,自今以后荣辱与共,同生共死,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发誓完毕,燕神澈便是将手中的血酒一饮而尽。

“我冷子轩,今日与燕神澈结为异姓兄弟,自今以后荣辱与共,同生共死,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誓毕,冷子轩也是将滴有燕神澈鲜血的血酒一饮而尽。

随即两人行叩拜结义之礼。

礼毕,两人相扶而起。

“哥哥!”燕神澈大笑道。

“弟弟!”冷子轩大笑应道。

两人随即坐下,继续畅饮美酒。

原来这白衣人名叫冷子轩,外号“青魔”,是魔相道尊宿远姬的第二个徒儿,也就是燕神澈日夜思及的“魔煞女”沈碧翠的二师哥了。只是中间的曲折燕神澈和冷子轩两人俱都不知罢了。

此时西梁汝阳城大战正酣,宿远姬令冷子轩秘密前往东唐刺探风霜阁和万剑流引领的东唐武林的动静,以备谋而后动。

原来魔相道尊宿远姬不但是北方众魔门的至尊魔主,也是身居呼延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国师之位。派冷子轩秘密前往东唐刺探消息,主要的目的自是查探东唐武林是否有与西梁武林结盟的意向。

冷子轩到后,自是小心从事,探得今日乃风霜阁霜阳天五十三岁寿辰之日,便是提早一天赶来龙游城;原想混入风霜阁打听一番,但顾虑到此时风霜阁定是高手如云,就是他冷子轩艺高人胆大,也是不敢捋其胡须,万一行踪败露,便是插翅难飞了;于是便寻了一处酒楼,自斟自饮之余,暗思良策。

不想正饮酒考虑之时,听得下面的马蹄喝骂声,不由得恼怒之甚。冷子轩虽是魔教中人,但为人光明磊落,不论是气度还是胸怀,都堪称人中龙凤。看那官兵如此残忍,怎能忍耐,随即便是有了之前燕神澈与冷子轩联手搭救老少两人的一幕了。

却说燕神澈与冷子轩喝得兴起,随即心有灵犀般同时跃出窗口,施展“壁虎游墙功”滑向酒楼屋顶,相继坐在屋檐之上,抱起酒坛畅饮连番。

“当歌对玉酒,匡坐酌金罍。竹叶三清泛,葡萄百味开。风移兰气入,月逐挂香来。独有刘将阮,忘情寄羽杯。”冷子轩醉醺醺的吟道。

“哥哥,错矣,错矣!你吟的这诗句当是称赞竹叶青的,今日你我畅饮的乃是女儿红,怎可张冠李戴。应是:岁岁冬去又秋雨,谁含得春住?杜鹃俏红不留愁。无尽祈愿都酵窑酒中。不言十八春日远,借喻花消遣。出阁情含杯酒干。朦胧醉看花儿红透边。”燕神澈喝的也是已然醉意甚浓,醉道。

“然!然!然!弟弟说道的是,容哥哥想想,我当吟唱:笑语盈香佳人遇,岁送十八余。芙蓉未出水已红,望斯成凤、都含窑洞中。琼瑶玉浆自高手,心愿坛中酒。谁言佳酿只须眉,酝含千情、尽在心醉时。对否?”冷子轩醉道。

“然也!然也!哥哥,你醉了,哈哈……”燕神澈大笑道。

“休得乱说,世人皆醉我独醒!哪来的醉乎?来!来!来!莫使金樽空对月,如此良辰美景,不畅饮一番实属浪费!喝!”言罢,冷子轩便是对着酒坛连饮了数口。

燕神澈大笑一声,也是举起酒坛畅饮。

就在此时,两人听得酒楼下面人声嘈杂,不由得同时伸头往下瞧去。

只见近二百个全副武装的官兵已是将酒楼围了个水泄不通。

原来之前二十多个被燕神澈、冷子轩两人狠狠教训的官兵中头目是龙游城守御所千总的亲侄子,名叫王昆;此人小肚鸡肠,睚眦必报,在龙游城仗着自己的叔叔是守御所千总,更是变本加厉的嚣张跋扈;刚才被燕冷两人一阵暴打,但终顾及两人武艺高强,而且当时己方人数也只有二十余人,若真是抵死反抗,反倒吃亏更大,权衡之下只得灰溜溜地逃走,待王昆回到守御所便是纠结了近二百官兵,杀气腾腾的杀将回来。

王昆原想距他被打已是过了近一个时辰,燕冷两人想是已经走了,寻之尚需费些周折;不曾料想,自己带官兵到时,听到酒楼屋顶的吟诗大笑声,不由恨得牙痒痒,随即令随行官兵将酒楼围了个水泄不通。

“两个屋顶的贼子!速速下来给你王爹爹磕三个响头,说不定你王爹爹还能发发慈悲,少让你们吃点苦头!”王昆嚣张道。

“哥哥,那登徒子真是皮厚,挨一顿打还不够,又来找打!你只管在屋顶饮酒,看弟弟下去将这群苍蝇赶走!”燕神澈狂放道。

“错矣!如此好戏怎可少了哥哥?弟弟,今天就让我们打个痛快!就是不知道这群苍蝇经不经得起打?”冷子轩大笑道。

两人对视一眼,俱都狂笑一声,身如鹰隼般从高约四丈的屋顶之上径直向地面跳下。

待得不足一丈就要落地时,两人俱都伸出一掌拍向地面,借掌风反击之力,轻飘飘的落于地上。

“孩子,又皮痒痒了?”冷子轩斜眼道。

王昆见两人直接从屋顶跳下,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又看到燕神澈、冷子轩两人气定神闲的神态,不由思及之前被暴打的痛楚,心里已是暗生惧意;随即回头一望,看到随行的二百官兵,不由暗思道:你们如何厉害,想是也敌不过二百装备精良的官兵!心思稍定,胆气也是渐渐大了。

“哼!贼子!休要猖狂!再不给你王爹爹磕头,我便令这二百士兵将你们手刃当街,乱刀分尸!”王昆叫嚣道。

“哥哥,与他说甚废话!”燕神澈言道:“你我把这登徒子揪将过来,再痛打他个半死不活的,看他以后还怎么嚣张!”

“此言甚是!兄弟,那今天就让我们打个痛快!”冷子轩大笑道。

两人同时一声响彻云霄的长啸,便是犹如虎入羊群般杀向众官兵。

燕神澈剑不出鞘,剑心使然,剑势随心而走,不拘泥于形,含于拙而纳于巧,苏武剑法、上清剑法、绝剑剑法、天魔剑法等诸多剑法已然初步融会贯通,大开大合间又是诡异莫测,剑走轻灵,一炷香的功夫已是将八十余名官兵尽数点倒。

冷子轩背后长剑犹如凝冰般贴于后背之上,双手幻化结印,鹰爪、虎掌、鹤掌、龙拳等诸多掌法爪功变化莫测;双腿将谭腿、戳脚的诸多应敌变招使得圆润贯通,双腿挑、剪、丁、转间夹杂着丁、踹、拐、点、蹶、错、蹬、碾等诸多变化,身形也是变幻诡异莫测,不多时已是将近百名官兵打得鼻青脸肿、贴地大叫。

原来宿远姬三个徒儿中,大徒儿“冥刀”谷远岫精于刀法,三徒儿“魔煞女”精于剑法,而二徒儿“青魔”冷子轩却是三个徒儿中指法、掌法、腿法、剑法等俱都精通的博学之才,只是未能精于一道,所学所使难免稍显斑驳,但冷子轩能至如此,也当得上是一代人杰了。

冷子轩身形腾挪间,不经意间看到燕神澈使了一招天魔剑法中的“孟婆三问路”,冷子轩自是对这招再也熟悉不过,“孟婆三问路”剑走诡异,一剑包含七种变化,瞬刺三剑,两剑为虚,一剑为实;但看燕神澈所刺出的“孟婆三问路”却是瞬即刺出三剑后,剑走轻灵,纳其两种诡异变化后,手中长剑便是变换了一招冷子轩不认识的剑法。

冷子轩内心惊奇,不由对燕神澈所使的剑法倍加留心,暗思道:燕兄弟所使的的确是天魔剑法,但后继的诸多变化却又不像;两年前碧翠妹妹回到师门,与我言道她所经历的始末,妹妹所携的《天魔剑法》的副本以及《渊神策》也是遗失,燕兄弟虽然使出的天魔剑法与正宗的天魔剑法不尽相同,但或许也是燕兄弟所修炼的剑道使然;师父一直对《渊神策》和《天魔剑法》耿耿于怀,虽然内心疼爱小妹妹,不多言语,但恩师对我犹如慈父,我当要问清楚燕兄弟,只要不难为于他便是了。

冷子轩一掌将一匹战马毙于掌下,随即使一招“平堂腿”将已然死去的马尸平平踢向后面的马群,顿时一片人仰马翻。冷子轩一声长啸,人随声到,如猛虎般杀入人群。

冷子轩见得间隙,脑海中突地闪过一丝清明,不由暗骂自己糊涂,与燕神澈喝酒喝得天昏地暗,脑子哪有平时一半清醒了!思道:燕神澈,这不是妹妹经常与自己提起的“小燕子”吗!也就是令妹妹情窦初开的燕神澈了!对,看年纪和神态,妹妹嘴中的燕神澈想必就是燕兄弟了!自己来东唐刺探军情之前,妹妹还千叮万嘱要我帮忙查询一个叫燕神澈的年轻人,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现在自己又与燕兄弟拜了兄弟,妹妹知晓定然倍加欢心。

冷子轩不由畅啸一声,只觉得满身酣畅淋漓,心情也是大为畅快,出手更是疾如闪电,直想赶快了事,将这帮官兵尽数打爆,好与燕神澈细细道来,解了心中的些许困惑。

没多时,近二百官兵已是丢盔弃甲,犹如丧家之犬般簇拥着王昆狼狈逃走。

燕神澈刚想飞身将王昆擒于马下,冷子轩已是跃向燕神澈身边,拉住其胳膊,言道:“弟弟,你我不与这败类计较了,哥哥有事问你。”

燕神澈撇头看了一眼王昆,见其已是逃出二十多丈之遥,不由无奈道:“便宜了这狂徒,哥哥,什么事?”

冷子轩刚想开口,耳边却是响起一声犹如裂帛般的长啸,冷子轩微皱眉头,暗思道:这不是风霜阁的“裂云啸”么,他们怎知我在此处?心思一过,冷子轩看了一眼燕神澈,见他也是满脸迷茫,清澈的眼神中尚有询问自己的意思,不由思吟道:既是兄弟,怎可怀疑燕兄弟!定是官兵两次寻事,动静大了,被风霜阁的耳目寻到。

冷子轩不由暗骂晦气,但转念一想:俗话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到得此时,我冷子轩倒是要会会这东唐的武林人士!要留住我,也要有点招式!心思既定,胸中瞬即豪气顿生,仰天高声唱道:“魔相道宗‘青魔’冷子轩在此恭候多时!”声入云霄,经久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