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平凡。才是自己追求的生活,也是平凡的纱小米才配得上的生活。
如果时光倒回到那个充满流言,到处都是非议的16.7岁,纱小米一定会努力低调下去,宁愿在人群中低下头将自己埋没,也不要那么格格不入的备受注目。
娱乐圈,鱼龙混杂的各种人,美照门,潜规则……似乎也并不像外表那么光鲜亮丽,毕竟一年有365天,而能够盛气凌人的踩在红地毯上的日子或许只是365天的一个零头而已。就算你体态优雅的走上了红地毯,却也要不断的担心自己的言行是不是够大家风范,脚下的高跟会不会一不留神就害自己跌倒……
还真是伤脑筋呢。
虽然Jay说,他已经厌倦了无病大叫的商业歌曲,而这次的这首歌是自己花了点心血缅怀那时年少的,不想被那些俗套的mv剧情玷污,只有像纱小米这样看破名利,无心眷恋浮夸的女生才能演绎得好,所以希望她能友情客串一下mv女主角。换句话说,他其实也是在见了纱小米之后才萌发的灵感淡淡校园气息,恬静上口的小调,是属于有情人的歌曲。
请求很恳切,也很打动人心,何况这对于其他人来说确实不失为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只能说是上天眷顾才很有此等美差吧,。
可是这只是对于其他人来说,而不是纱小米。
纱小米,是一个害怕是非,逃避人群的女生,小女生。
“如果你不能出演的话,那我宁可不拍这首歌的mv,至少在我没找到和你一样的女生前不拍。”
纱小米只是抱歉的说了一声“对不起。”自己那么平凡,只是一只没来得及褪去绒毛的丑小鸭,怎么可以承担别人的厚望,替别人弥补青春期的遗憾呢?
哦,对了那首歌叫什么?说了再见,对,叫说了再见。
纱小米又开始百度搜歌了,别误会,她只是喜欢分享别人的故事而已,别无其他,人生本来就是一个一个故事的串烧,旋律的好坏只是决定了歌曲是否够味,无光内容。
淡淡的前奏响起,纱小米喜欢的。
“天亮了雨下了你走了
清楚了我爱的遗失了,落叶飘在湖面上睡着了。
想要放放不掉泪在飘
你看看你看看不到
我假装过去不重要却发现自己办不到
说了再见才发现再也见不到,我不能就这样失去你的微笑
口红待在桌脚而你我找不到
若角色对调你说好不好
说了再见才发现再也见不到,能不能就这样忍着痛泪不掉
说好陪我到老永恒往哪里找
再次相拥一分一秒都好……
纱小米知道有人哭了,在心里想哭却发不出声,那是一种类似于哽咽的哀嚎。或许有那么些半夜,记忆沉淀出初见时的样子,然后在午夜时分莫名的就泪流满面。这些是那些听着杰伦情歌的外人,永远看不到也不会明白的。
纱小米心软的想妥协了。却还是怕了,怕自己会辜负人家的期望,承载不了那人的对这首歌的寄托,怕看到人家对自己失望的眼神,怕知道自己其实并没有别人看到的那么特别。
一切,都再说吧。
……
最后一天,纱小米看到有点抑郁的的校园,苦楮树还是受伤的纷飞着落叶异样的哀伤,我们要走了,来年再来看你。纱小米绕着树干走了一圈,多愁善感的告着别。
叮叮的电话催来,纱小米看到空旷无人的校门口停下了一辆黑色奥迪A6,自己曾经很喜欢的车型。
首先下来的是变得有点男人味的左佐,一身黑色的长款风衣,米白色的围巾肆意的围在胸前,纱小米朝他挥了挥手,然后暖暖的笑了笑。
然后叮叮也出现在了视眼里,依旧那么桀骜不驯的冲天长发,线条清晰,额前耍帅的围着一条类似日本忍者标志的头巾,真是十足傲慢的90后。
纱小米有点无奈的吐了吐舌苔,这变化也太快了,前几个星期还是一副娇羞女子的样子,忽然脱胎换骨成阳光自信的帅小伙,或许梦想的力量是有这么惊人吧,那么自己的理想呢?又在哪里,纱小米想起眨眼一个学期就这么过去了,是不是下次再回首已经毕业了。
那时候的自己,会像现在一样,没什么起色,没什么未来么?
“叮叮,你就这么一点行李吗?”纱小米坐进车里,左佐贴心的帮忙把行李拿进后备箱,那还真是一个够沉的箱子。
“不是啊,今年过年,我就不回家了。”叮叮勉强笑了一下,或许不能跟家人一起过春节是一件挺让人不开心的事“我只是来送送你。”
纱小米感谢的对着叮叮笑了笑,真不愧是哥们一场。上次叮叮有跟自己提过,为了应战3月份的街舞大赛,街舞社的全体队员都决定在寒假里恶补街舞,虽然都是想家的孩子,作为刚加入的叮叮自然没什么好抗议的,只能答应。
“叮叮,你要加油啊,可别让左佐难做人了。”纱小米有点担心的提醒,要不是现在事业算是小有成就的左佐去叮叮家跟那个男人和叮叮的母亲担保,叮叮根本就不能这么随心所欲的追逐自己的街舞之梦,毕竟这种爱好在大多数小城小镇是被看作不务正业的。
看来是小事一场,可是纱小米明白要让左佐跟一直划清界限的那个男人低声下气,是一件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叮叮也是心存感激的。
左佐轻轻的把车门带上,发动汽车准备离开N城的N校。
“哥……谢谢你。”叮叮看到左佐的头愣了一下,随即好像表示无所谓的摇了摇头n校在汽车的后视镜里越来越小,直到模糊不清。
这是叮叮第一次叫左佐哥,左佐当然明白这一句哥的后面有多么重的责任与负担,但是责任的同时,也承载了多少的兄弟情深。
一路的寂静无语,还是一转眼就到了火车站。
看着纱小米头也不回的消失在火车站的进站口,左佐忽然觉得有点心疼,永远那么抑郁,永远无法温暖的手心。
“看来,我是越来越喜欢纱小米的率真了。”叮叮自言自语的说着,左佐转身拍了拍叮叮的肩膀,两人消失在了偌大的民工流里。
“我们要对她好。”这是随着两个人的身影一起淹没在人群里的承诺。
纱小米还是忍不住在上火车的最后一秒回过头看了n城最后一眼,如果左佐在,他一定能清楚的看见纱小米脸上刚抹去的两行泪痕,那么倔强的不回头不是潇洒,只是害怕被看见眼泪滑落。
纱小米又出发了,就像当初离开s城一样,走在了路上。任凭火车颠簸,心里还是彷徨。
在火车上看着来来往往的旅客,在榻位上一遍一遍的重复播着Jay的“说了再见”,那个棉布在放假的前三天说“明天火车到站后,纱小米看到s城里的第一个人是自己。”
纱小米又开始害怕了,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就是害怕,害怕在人前大声说话,害怕别人对自己的期望太高,害怕看到自己一直所期待的,害怕发现自己的念念不忘那么可笑。
……
列车的广播里响起列车员清脆的声音“s城西站到了,要下车的乘客请做好准备。”车内几个乘客随即一阵骚动,纷纷从高高的行李架上挪出各自的行李,躺在下铺的纱小米看到漫天飞舞的尘埃透着薄弱的阳光倾斜而下,点点的亮着小光。
Mp3被拔掉耳麦,放进了裤袋。纱小米借着透过车窗纱帘的那一点点光照着自己的脸庞,苍白,无光。
嘴唇微微的起着干巴巴的皮,一宿没合眼的眼睛现在正松弛的耷拉着,好像是在埋怨主人没让自己休息。本来披在肩膀上的秀发现在也散发着火车枕头的消毒水味。
真糟糕。
扯了扯微皱的牛仔裤,纱小米拿出唇膏在嘴上画了半个弧,然后轻轻的抿了抿,嘴唇立马显现出原先的水润,接着使劲的眨了眨无神的双眼,舒张了那些疲惫的眼纹,头发一笼盘成了髻,然后神采奕奕的拖着行李箱下了火车。
挤,真挤,实在是太挤。
才发现要在这么挤的地方找到棉布是多么困难的一件事,纱小米忽然回想起那个兵荒马乱的高三毕业典礼,说好拿好东西后一起回家。
也是在这么拥挤的人流里,就再也没有见到。
纱小米乖乖的拖着行李走出了候车大厅,不知被踩了多少脚,撞了多少下腰,总算是挤到了相对比较宽阔的路边,望着一辆辆更加夸张的大巴,挤满了一个个人头和躯体近似于分家的民工和返乡大学生。
倒吸了一口冷气后,从兜里拿着左佐给的钱乖乖的拦了一辆出租车。
该死,手机也低电量自动关机了。纱小米手里握着本来想打电话的手机,人朝着像蜂窝的火车出口站努力的张望着,却没有看到半个熟悉的身影。出租车司机看着纱小米魂不守舍的样子,不耐烦的摁响了喇叭。
滴滴滴……纱小米无奈的上了车,使劲的关上了车门沉重的车门。
车厢里,司机正收听着午间的96.96电台,现在正在播着的是Jay的那首打榜新歌“说了再见。”看着司机嘴里哼哼的跟着歌曲一起陶醉,纱小米想起Jay那天消失在拐角时无那的身影。
“这首歌,我要为你留着。”
歌末,那个风靡全球的男子,用低低的尾音说了一句话,轻得让人以为只是幻觉,纱小米看着司机大叔很习惯的随着下一首歌的前奏接着哼着下一首歌的调调。
好像并没有听到那句淡淡的“这首歌,我要为你留着。”
全世界好像只有自己听懂了。
……
马路的对面,一个少年模样的男子,看着纱小米坐的出租车在眼前一闪而过,举到头顶的手总归没有挥起来,就又缓缓的垂了下去。
那张如雪般洁白的脸兴许是吹了太多的冷风,泛着诡异的紫色。
而手中的手机还不断的回响着服务台的“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