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可以让左佐先用餐,等下自己就按照左佐做的照做就可以了,纱小米灵机一动的想到了个好主意,可是与此同时,耳畔已经想起了左佐落井下石的声音。
“麻烦你先给这位姑娘吧……”
……
天空忽然乌云密布,就好像自己的心情一样。
好不容易把韧劲十足的牛排切完的,纱小米深深的呼了一口气,跨出了餐厅的大门,看着旁边的服务员好像是嘲笑般殷勤的说着“欢迎下次再来……”,心里怎一个郁闷可以形容啊。
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一幕。
自己傻傻的等着服务员把牛排摆到桌上,可是几分钟过去了,服务员倒是也像在等自己一样,两个人尴尬的对峙着。
最后还是服务员不好意思的开了口“姑娘,能不能先把餐巾拿起来挡一下热气,是为了您的安全着想……”
纱小米看着左佐快笑抽的表情,笨拙的把餐巾打开遮住散发的蒸汽。两个脸颊好像被蒸汽烫到了般绯红。服务员才微笑着转身回去端左佐的那份牛排……
……
“别生气了……”看着纱小米小心眼的不理自己,左佐终于收敛那一副想笑又不能开怀大笑的憋屈脸,纱小米故意快步的走在前面,不理会左佐的道歉。
丢死人了……这是纱小米心里反复念叨的一句话,估计以后在这家餐厅门前走过都会觉得不好意思。
没去这家餐厅之前,纱小米看着这个带着欧洲古建筑风格的餐厅,地上蔓延着快到人行道的红地毯,还有表情肃穆的那些绅士打扮的男迎宾……一直都幻想着里面奢华的场景,高贵的富家姑娘举止优雅的端着高脚杯,穿着正装的男士含蓄的对着女士微笑……
多么让人羡慕的画面,为什么轮到自己就不是那样的呢?纱小米其实也不是对左佐怀恨在心,只是悲哀的发现原来自己没有人家的贵族气息,没人人家那种在人群中一站就可以鹤立鸡群的气质。
只有子希那样的人才会有吧,远远的就能让人家觉谈吐不凡,仪表堂堂不久前在财经频道看到,杨子希集团的股票在春节后急速攀升,比快速回暖的天气还要白热,杨子子希作为杨子希集团的唯一继承人,粗步估计已经身价过亿,这倒使他成了众多媒体的关注对象,以及提高收视率的新闻要点……毕竟在当下,富二代话题是相当的敏感,犹如社会上的一颗定时炸弹,随时都有可能引起社会的轩然大波。
纱小米又开始自卑了,自己是什么样的定位?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其实压根就没有地位。
可是,自己干嘛要为这个难过呢?自己又不是想嫁入豪门……纱小米倔强的昂起了头,快速刹住脚步等着左佐走上来可怜的左佐,被自己的阴晴不定折磨得够呛。
“送我回家吧……我今晚要恶补一下茶文化,不可以浪费了你的好意呀。”左佐好像一下子就找不到了纱小米身上那种固有的伤感,她已经学会了隐含,知道了什么时候该笑,怎么样对人伪笑……这样反而让人更加的悲伤。
灯红酒绿的城市街头,纱小米和左佐并肩走着。有风微微的迎面吹来,嘴里还残留着红酒的芳香……醉人。两人慢悠悠的朝着奥迪的停车场走去……灯下的影子要多抑郁就有多抑郁。
坐到了副驾驶座,看着窗外的一草一木疾驰着变成了角落里的视线,纱小米有那么一刻在想,是不是可以就这样跟左佐一辈子,淡淡的走下去。
没有棉布。
没有子希。
没有心痛的感觉,没有任何的纠结。
也没有……爱情。
爱情,就是含笑饮毒酒。听很多人这么说过……那画面有多美,就有多伤,纱小米喜欢这样的伤,可是不希望自己带着这样的伤。
“下雨了……把窗户摇上去,会淋湿的。”左佐好心的提醒着纱小米,可是纱小米依旧一副出神的表情,没有听到自己的话,左佐很无奈的自己动手按下了开光。
窗户缓缓的摇上了,纱小米依旧没有任何反应,好像还是在想着些什么。
车内很沉默……
这应该是纱小米的招牌了吧,明明人就在你眼前,可是你永远不确定她的心在哪里,刚刚还和你说着话,却忽然就会神游出去把自己放空……她只是看到什么觉得伤感了,或许是孤单的电线杆,破旧的残墙,开败的残花……
左佐习惯了,那是因为她太善良,因为心太没有归宿,还因为……喜欢着谁。
多愁善感,是那些被伤过的孩子特有的标签。
……
一点,两点,三四点。当车窗玻璃几乎被点滴的水晕淹没的时候,车子到了萧山公寓,纱小米看着外面有点淅沥的春雨,踌躇着是不是要说点什么,这一路的沉默是让人挺压抑的,比头顶黑压压的乌云还要压抑的多……
“这个给你……”纱小米插着口袋的手摸到了兜里的的字条是那张借据。犹豫了半天,还是把它递了过去。左佐好奇的接过来一看,看到“借据“这两个字的时候,脸上定格了一下。
“不要让我变得没有原则,好吗?”纱小米的声音里是那么的恳求,似乎害怕自己会在左佐的疼爱中迷失了自己。
就像,蒲公英……寄托于凤,然后就没有了自己的定位。纱小米讨厌蒲公英,那么立不住脚步,那么坚持不了自己的固执,甘愿做人家的附属,所以永远到不了自己心中的目的地。
虽然自己或许最后也到不了那个有关于子希的终结,但是自己可以归结为宿命,而不是错爱。
宿命听起来还是显得不那么疼痛一些的,不是么?
左佐笑了笑,看着纱小米打开车窗消失在雨幕中的背影,忽然明白,这才是自己认识的纱小米,坚持着她自己的坚持。不要辜负任何人的善意……
所以,才会活得这么多愁善感吧。
也在那一刻明白,或许自己这一身,都不会是她所爱的,因为她的爱也像她拒绝现在的帮助一样,那么固执,坚决。
但是,或许当她在这场爱里折磨得累得时候,自己还是可以留在她的身边,让她依靠。不谈情不说爱的过完此身……即便那只是只是一种相守,无关风花雪月。
婚姻的最后,都是一种执子之手的厮守。左佐已经明白了,或许现在的纱小米是爱着左佐的,如果不是纱小米爱的人,纱小米是不会那么在乎他的出现的,是不会没有理由的拒绝着他出现在纱小米的世界的,除非……
见到他,会让纱小米的感情失控。
左佐满脑子的画面都是第一次与子希不打不相识时,他手上的白米刺青,还有纱小米知道子希在N城的时候,痛哭流涕的表情。
那次也是自己第一次听到子希这个名字。
而第一次听到,左佐就已经知道,自己会输在他的手上。
车子消失在了公寓的的小路尽头。随风而逝的还有,那张被扯成条的借据,被汽车的尾气狠狠的吹浮在雨中,然后又狠狠的砸在了泥土地上……
唯有情愫,还是像雨声一样,淅淅沥沥……淅淅沥沥。
……
下雨了……叮叮站在宾馆的高层,俯视着夜色下,这个陌生城市的湿意。
接到电话说,本月14号,当为期两星期的海选结束以后,所有的人选选手将一起入住到另一个统一的宾馆,带独立的舞蹈间,带独立的餐厅。
而明天,每人要做一张宣传海报和一分钟的vcr,方便官方在半个月后的二赛中为这些选手造势。
战争即将开始了真正有意义的战争,真正开始高手对决的战争……叮叮在房内安静了一天,看了一天的雨景。
却觉得,满眼满眼的,都是硝烟两个字。
如果不是这场选秀比赛,或许叮叮还是跟以往一样,和纱小米一样乖乖的上学,下课。平凡的在这个世界做着路人甲,没有任何波澜不惊的遇见谁,然后又把谁相忘于天涯。
从来不知道……成名是这么简单的一件事,也从来没想过,那么突然的就红了起来……那么突然的,就在台上,风光万千……
不过,这是复赛以后的事了。
……
回到宿舍的纱小米,看到桌上整齐的书籍,还有那套被自己随意的搁到桌子上的檀木盒子,是有点忐忑的。
两万是不是还是太少了……第一天的课程结束后,纱小米听到木子的那段话是相当震惊的。
“既然这么不容易,那学费……是不是很贵啊。”
“学费倒是不贵……阿尼不是为了赚钱才开的培训班,她随便的一次出访就远远不止这么点学费……不过,光你手上的这套茶具,你知道值多少钱吗?”
“很贵么……”
“也不算贵,它本身就是值这个价钱,南非的古木,一线大师的手工雕刻……1万3。”
“……”
一万三,这么其貌不扬的一块老檀木而已,就值一万三。这是纱小米很不能理解的,但是凡事和艺术沾点边的东西,价格都是一般人所不能理解的,纱小米就是这样的一般人。
所以,也就知道……自己不是来玩的,要学点什么才对得起这些钱。
月亮已经越过半个山腰了,萧山公寓里,纱小米的房间还是灯光依旧,好像从自己上学以来,还没有这么认真的看过一本书。
唰……唰……唰……的翻书声在这个夜里显得格外的刺耳,吵醒了在树头熟睡的夜莺。
小道还是那么幽静,小雨渐止转停……四周一片黑黑蒙蒙的一片……只有纱小米在看书的那双眼睛还是依旧的清澈,炯炯有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