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政治海洋魔鬼:世界海盗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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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通往东方的黄金之路——印度洋海盗(2)

风波迭起的海盗海岸

所谓“海盗海岸”指霍尔木兹海峡及其西南方向波斯湾的部分南海岸这一长约150海里的沿海地带,因为这里长期以来一直是海盗们的据点而得名。海盗海岸以海岸线曲折而著称。其间散布的众多海湾和濒海湖是海上船只最为理想的避难所。

在长达5000年的时间里,由印度和中国来的船舶通过霍尔木兹海峡驶往波斯湾、阿曼,由那里又把货物沿幼发拉底河运往巴比伦,之后再由驮运商队运往地中海各港口。自5世纪初期起,部分船只开始驶进红海。世代居住在波斯湾和阿曼湾沿岸的阿拉伯人起初以打渔和采集珍珠为生,但随着造船技术的不断完善,他们开始从事更为有利可图的海洋运输业,他们带着葡萄牙人和英国人绕过好望角,继而沿东非海岸航行到索科特拉岛,再驶往孟买。

英国占领印度后,东印度公司的船只成了阿拉伯海盗最乐意进攻的对象。英国军舰数次征讨海盗,均未奏效。

1778年12月,他们以6艘帆船袭击了一艘由殖民地经波斯湾向宗主国传递政府公文的英国船只。激战了3天之后,该船被海盗俘获第二年,他们又接连袭击了两艘英国船只。

1797年,几艘海盗帆船进攻英国三桅舰“毒蛇”号。在接舷战斗中,船长和半数船员阵亡,但三桅舰终于逃脱。

18世纪末,巴林一位族长的4个儿子告别了家乡,在波斯湾水域活动了数年后,在霍尔木兹海峡——哈桑湾附近安居下来,并在这里组建了一个海盗集团。

1808年,英国人和海盗之间爆发了一场最为激烈的冲突。东印度公司一艘装备了14门火炮的商船在卡伊斯岛附近落入海盗船“幸运”号手中。

1818年,英国军舰“希望”号在波斯湾航行时,在基思马赫港附近搁浅。124名船员被俘,交给了基思马赫的族长。当英国人得知这位族长就是1759年生于纽卡斯尔的冒险家和海盗托马斯·霍尔顿时,感到惊愕不已。这位改信伊斯兰教的海盗头领对待自己原来的同胞非常友善,不要一分赎金,就释放了他们。

“海盗海岸”上的阿拉伯人乘坐快帆船可到达印度西海岸,甚至威胁着孟买。19世纪初,波斯湾水域频繁的海盗活动使该地区的贸易和航海活动受到了极大的影响。深受其害的英国东印度公司利用自己的影响曾经3次组织了海盗讨伐队。

1819年,几艘英国大军舰与一支强大的讨伐队协同作战,拿下了他们的首府哈马角,破坏了海盗舰队的基地,阿拉伯海盗才减少了活动,但并未完全终止这一有利可图的行业。

幸福的海盗:亨利·埃夫里

亨利·埃夫里1653年出生于英国的普次茅斯。十几岁的时候,亨利·埃夫里在一条船上当了见习水手,再稍大一些,他又随着当时的贩卖奴隶热潮在非洲几内亚湾做奴隶贸易。亨利·埃夫里绝对属于大器晚成型的人才。一直到他40岁那年还是毫无起色,仅仅是一艘武装民运船“查尔斯二世”的大副,该船受西班牙政府雇佣,负责劫掠法国的商船。

1694年的春天,当他们在加勒比海上漫无目的搜索法国船只时,第一位到印度洋抢劫的“英雄”托马斯·图在东方发财的消息传来了。一直蠢蠢欲动,欲望膨胀的埃夫里觉得发财的时候到了。他开始计划哗变,由于平日里在水手中拥有不错的威信,于是他几乎没费什么力就争取到了所有的水手,兵变正在酝酿中。当“查尔斯二世”停靠在西班牙拉科鲁尼亚港补充供给时,埃夫里找到了候之已久的机会。一天,“查尔斯二世”的船长喝得酩酊大醉,亨利·埃夫里联合水手们悄悄解开了船的缆绳,飞快地驶向大西洋。醒来的船长无可奈何。埃夫里当即宣布自己为新的船长,并且更换了新的船旗,然后还给船换了个“幻想”号的名字。

当他们行驶到红海海口时,遇到了几条“志同道合”的海盗船,大家因为目标一致,于是结成一伙继续向东航行,去寻找东方印度的船只。埃夫里被推举为了这只“联合舰队”的指挥,现在真可谓万事俱备,只欠几只装满金银或者香料的船只了。

1694年8月,他们遇到了印度莫卧尔王朝的财宝运输队,拼命追了一阵,但是由于距离太远,对方的船也不慢,他们没能追上25条宝船中的任何一条,郁闷之情可想而知。但是这些海盗的运气非常不错,正在郁闷的时候,另一个更大的目标出现了:一个庞然大物出现在了地平线上。这艘船是“冈依沙瓦”号,它是当时莫卧尔王朝最大的船,当时上面有50万块金锭和银锭,当然,它也配备有62门大炮和500名枪手,随时准备给胆敢打它主意的海盗们以迎头痛击。船上当时还有600多名旅客。它的大小是“幻想”号的4倍。

然而,这世上的事就是这样变幻莫测。“冈依沙瓦”号的不幸就在于,它碰上的正是这么一伙亡命之徒。亨利·埃夫里毫不畏惧、视死如归地指挥着他小小的“幻想”号和他的“联合舰队”冲了上去。十几岁时就在海上漂泊的埃夫里海战经验丰富,再加上那么一点运气,海盗们很快就占了上风。经过约两个小时“甲板战”,船长投降,海盗们胜利而归。这不仅是历史上以少胜多的经典战役,而且海盗们还杀掉印度船只全部船员。这次事件被视为印度史上的耻辱。

据说这条船是刚从圣地麦加朝圣归来。这里需说明的是:

印度虽说是一个有名的佛教国家,但是在莫卧尔王朝时期,伊斯兰教也是一大势力,信奉伊斯兰教的主要是莫卧尔王室。建立莫卧尔王朝的是来自中国蒙古帖木儿的后代,他的第五代孙是巴布尔。巴布尔的奶奶是元太祖的一个亲戚,他继承了元太祖和帖木儿两方面的血统。1526年,巴布尔22岁时,击败了土耳其人依卜拉欣君王的10万大军,杀死数千名俘虏,占领德里,建立了莫卧尔王朝。在印度所有外来的统治者中,莫卧尔王朝可以说是最伟大的一个王朝,它的行政统治较完备,各宗教的关系以及中央与地方政权的关系较融洽,经济和文化也出现了空前的繁荣。这个王朝给印度注入了伊斯兰教文化因素,使印度进入了一个新时代。莫卧尔帝国到了阿克巴大帝(1542~1605年)时代达到鼎盛。阿克巴雄才大略,可与古代的阿育王相媲美。“阿克巴”意即“最伟大的”,是印度对他的称呼。他的原名叫穆罕默德。他是巴布尔的孙子,18岁时他已获得了全部的统治大权。经历一连串的残忍苦战,他征服了次大陆大部,建立了一个空前庞大的帝国。莫卧尔王朝虽推行伊斯兰教,但为了统治广大印度教徒,统治者也大量任用印度教徒,因而阿克巴的宗教政策是相当宽容的。

因此,这次被抢劫,金银是一回事,印度损失了近32万镑的财物。朝圣的重要意义和它在伊斯兰教徒眼中的神圣性才是真正激怒莫卧尔六世皇帝奥兰扎布的原因。他们认为这是对神的亵渎,对他们的宗教信仰的侮辱。于是当时的莫卧尔王朝皇帝奥兰扎布重拳出击,一方面向英国东印度公司索赔(因为亨利·埃夫里是英国人),一怒之下还逮捕了50名英国官员;另一方面要求英、法、荷军舰护航(当时的莫卧尔王朝十分强大,英法等国家为了取得对印度的贸易权,极力讨好莫卧尔王朝的统治者),从此以后,亨利·埃夫里就成了大英帝国的头号通缉对象,印度也在到处通缉他。

然而,亨利·埃夫里始终没有被抓住。1696年,埃夫里集团在这笔大买卖之后收手散伙,集团中的许多人回到英国,很多人都是一踏上英国土地就被逮住挂在了绞架上,只有埃夫里逃脱了,再也没有人见过他。

有人说他隐居在了都柏林,还有人声称在他的家乡普次茅斯看到过他。他的故事被编成剧本在伦敦皇家剧院演出,获得了极大的轰动。笛福的名著《辛格尔顿船长的生平历险和海盗经历》(国内译名为《海盗船长》)中的辛格尔顿船长就是以埃夫里为原型为塑造的,在小说的结尾说辛格尔顿船长忏悔了自己的所作所为,隐居在伦敦的郊外,与好友威廉及他的妹妹一起过着幸福的生活。

泰勒的奇袭

泰勒是海盗群中的幸运者,他进行了一次整个海盗“黄金时代”中最著名的奇袭。这件难以置信的事件发生在1721年复活节后的第一个星期日,即4月26日。

这天,泰勒驾着那艘抢来的“卡桑德拉”号,开进了印度洋毛里求斯群岛中波旁岛的圣·丹尼斯锚地,和他在一起的是法国海盗拉·比兹的“胜利”号。当时,港湾中停泊着葡萄牙东印度贸易船只“好望角圣母”号。这条船从印度国内的葡萄牙领地果阿出发后,遇上大风把桅杆折断了,正在这里修理。

“好望角”号装载着大量的东方珍品——印度和中国的丝绸和瓷器。但是,“好望角”号上最珍贵的是委托代运的巨额宝石。那些成磅的闪闪发光的钻石,大都属于已经退休的果阿总督埃里西拉第五世伯爵德·梅尼斯所有。伯爵是私人做生意赚到这些钻石的,准备拿回葡萄牙去充实他那破落的家产。

当两艘陌生的船驶进锚地时,埃里西拉伯爵遵循惯例向他们鸣礼炮致敬,满以为他们抛锚后会向他还礼。哪知那两艘船竟直奔他而来,并且停靠在“好望角”号的边上,一边一艘,把“好望角”号夹在当中。然后,他们把早先飘在船上的英国国旗拿下来,把黑底白骷髅骨的旗升起来。他们以舷炮齐发代替了致敬的礼炮,向那毫无准备的东印度船进行摧毁性的射击。

“好望角”号根本没有自卫能力,船上只有130名船员、21尊大炮和34支毛瑟枪,面对的却是200名用大刀和短枪武装到牙齿的可怕的凶神。海盗一边向“好望角”号甲板上扔手榴弹,一边往船上爬。船上几乎没有什么抵抗,当时就有13名船员倒戈到海盗一边去了。但是英勇的伯爵披着引人注目的猩红大外套,在后甲板上进行了殊死的搏斗。当他的佩剑在交锋中被打断成两截时,他仍在拼命冲打,直到后来泰勒大声下令饶他的命,战斗才停止下来。

埃里西拉伯爵的勇敢赢得了海盗的尊敬。他们对他以礼相待,并把断了的佩剑还给他,虽然剑把上面镶嵌的都是金子和宝石。他们甚至愿意把他个人财物的一部分还给他,可是他高傲地拒绝了,他说他不能同意把他和他的随行人员区别对待。海盗对此很不高兴,他们把伯爵珍爱的东方书画手稿和古籍撕开当火药纸和填弹塞用了。波旁的总督给海盗支付了400英镑的赎金后,海盗才用一艘特别装饰起来的小船把这位果阿前总督送上岸去,同时还按总督礼节鸣礼炮21响,山呼“国王万岁”。

泰勒和他的同伴们现在很有钱,可以慷慨大方一番了。他们把抢劫的全部东西清理一下。仅埃里西拉伯爵的钻石一项就值当时的货币50万英镑。“好望角”号上的丝绸、瓷器和其他货物价值37.5万英镑。再加上以前抢劫的财物,总值达到100万英镑。分赃时,每个海盗分了4000多英镑,外加42颗小钻石。有一个海盗分到了一颗大钻石,估计等于42颗小钻石。可是他对此惶惶不安,于是拿来一把斧头,把这颗大钻石放在研钵里捣碎,自夸他得到的钻石比42颗还多。

大多数新发财的海盗带着他们的赃物散伙走了。一部分人定居在马达加斯加,其他人接受了法国的赦免,在波旁岛隐居起来。剩下的约140人随同泰勒起航走了。他们拒绝了牙买加总督给他们的英国赦免,而寻求西班牙的赦免。1723年7月,他们停泊在达里安地峡(今巴拿马)上的西班牙重要港口贝罗港。约翰·泰勒和他的英国及美洲的船员,作为自由民登上了岸,他们受到西班牙国王赦免,无疑地,西班牙是看中了这帮海盗巨大的消费力,有助于他们殖民地的经济发展。

泰勒后来作为很富裕的官员,指挥一艘西班牙巡逻艇在中美洲海域巡逻。他和他手下的人都没有被送上法庭。

可是被他抢劫的人的境遇却很悲惨。埃里西拉伯爵被判决驱逐出里斯本的葡萄牙宫廷:因为泰勒一伙所抢的钻石有很大一部分是属于葡萄牙国王和王后、属于王室和许多里斯本商人的。10年之后,埃里西拉伯爵才被允许谒见国王。

印度洋上的大好人:季尤

印度洋上有个著名的海盗船长叫托马斯·季尤。像许多出身下层的海盗一样,没有人知道托马斯·季尤的具体生辰,只知道他生于新英格兰的罗德艾兰州。这个州的人多为清教派教徒。当时的美洲人都认为季尤是一个大好人,他把从异邦印度富有的皇帝那里夺来的东西,以低价售给北美贫困的基督徒。

他最早是武装民船的船长。当时的欧洲各国为了争夺海上霸权,动用了包括“鼓励海盗袭击他国船只”在内的一切手段。各国虽然都义正词严地宣布与海盗势不两立,实际上却收买这些海盗为己所用,武装民运船队就在这种背景下诞生了。表面上,这些武装民船接受皇室的“委任状”,执行保护商船的任务,而事实上他们经常以“保护”为借口打劫非本国商船,他们和海盗之间在行为上没有区别,托马斯·季尤即是如此。

1692年,他入股经营70吨的“友谊”号快帆船,并通过贿赂官员得到了一张民船委任状授权他去袭击非洲的一个法国海上贸易站。这张委派他去抢劫当时正在与英国人交战的法国人的委任状,对于一位海盗船长来说是和他的经纬仪一样重要的装备,因为万一被捕,他可以凭这个委任状来辩解。

这次先驱性的远航,从一开始就很顺利。“友谊”号开始扬帆向东沿着当年达·伽马开辟的航线进入印度洋,他进攻冈比亚河河口的法国商业性居民点,并把它们劫掠一空。季尤没有想为总督和商人们得到好处而去冒更大的风险。因此,当他的另一艘船桅杆折断,已不能继续使用的时候,他说服船员们到印度洋上独立行动,自寻猎取对象,并叮嘱他们不要冒任何风险。

他乘“友谊”号绕过好望角,在马达加斯加岛补充了食品和水,就开始在曼德海峡,红海入口处守候猎物。在后来的几个月中,托马斯·季尤只遇上一个真正的抢劫目标,不过这个目标已经足够了。一艘属于印度莫卧尔大帝的船只正行驶在由印度到红海上的阿拉伯各港口的航线上,他们发生了战斗。为防海盗,这艘印度船只上除船员外,还有300名士兵,而季尤却只有少得可怜的几个人,但他竟不损一兵一卒夺得了这艘船。

托马斯·季尤把抢到的东西搬上他的船后,马上又向南驶去,到达马达加斯加沿海一个小岛圣·玛丽岛停泊。在岛上,托马斯·季尤按照海盗的规矩把抢到的所有财物分了,每人分得3000英镑,季尤大概得了1万英镑。就这样仅有8门火炮的“友谊”号开始了它的疯狂之旅,托马斯沿着阿拉伯和印度的海岸线抢劫,胆子越来越大,甚至还绑架了一位土著首领,勒索了几大车的象牙和香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