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能说话,并不代表没有人可以说,这一时刻,周婉怡很是配合的来了一招夫唱妇随。
她先是妩媚的白了一眼赵建辉,心说看你都把人家严书记逼成什么样儿了?然后再淡淡的笑着,对严劲松说道:“严书记,赵主任有没有当书记的资格我不好说,那是你们这些大人物应该考虑的事情。但是我可是知道,在到政法委上任之前,中央可是想让他去发改委的。再怎么说你和我爸爸也是三十多年的好朋友了,可不带您这么胳膊肘往外拐的。”
“大丫头,我怎么就胳膊肘往外拐了呢?这和你爸爸怎么又扯上关系了呢?”严劲松不解的问道。
周婉怡笑了笑:“严伯伯,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赵主任除了刚才自己说的那几个职务之外,他还有一个国安部副部长的职务呢。其实这在您的面前也不算是什么秘密。您说我爸好不容易才抓了这么一个壮丁,您就这么夸他,他还能安心在我爸爸手底下干下去么?”
“哦……哦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儿?”严劲松带着疑惑的眼神就转向了赵建辉,然后,他就好像很释然的笑了起来:“呵呵,我说你怎么处处帮着他和严伯伯唱对台戏呢,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儿……”
李金昌和严劲松一样,也是第一次听到赵建辉的这一层身份。但是,别看他比严劲松年轻了十几岁,他的脑子却没有严劲松想得透彻。这也是站的角度和位置的不同造成的这种局限性。再看向赵建辉,他的眼神里面就多了一层很晦涩的东西。心想:“原来,这年轻人并不像外界所想的那样,只是担任几个闲职靠边站了啊?”
“周丫头,要不要到S省来工作啊,我这里倒是有个位置很适合你的?”严劲松笑着问周婉怡。
“那我可得听听严伯伯给我安排一个什么职位?”周婉怡笑嘻嘻的说道。
严劲松看着她,神情严肃的说道:“比如说……公安厅厅长,怎么样?”
周婉怡就摇了摇头:“我才懒得揽那么些事让自己去烦心,公安厅厅长有什么好的?哪天不得担心治安问题,班子问题,干部问题,这么多的事情我可做不来,再说了,哪及得上我现在这个位置舒闲呢?”
她这几句话,说得倒是她的真心话。以前不仅仅是周婉怡,就算是周家也不是没想过要把她培养成周家第二代的顶梁柱。
但跟了赵建辉之后,她的想法改变了很多。从上了赵建辉的床之后,她就知道自己这一辈子也就只适合隐在幕后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了。周家和刘家的政治理念不同,两边也不是同属于一个阵营。走到前台来,到时候势必和赵建辉发生碰触。这是她不愿意见到的,也是她不愿意发生的事情。
再后来,见惯了高官大场面,看透了好些官场的现象,她渐渐没有了当大官的兴趣。官当的越大,自身的责任越重。不管是哪一个阵营,也不管是那一个小团体,走到一定的程度,都只能服从于为人民服务这个大局。
你不这么做,或者说你做的不好,就注定会被淘汰的。
当个小官,你可以有那种 “人前显贵,福泽四邻”的特殊心态,但当到了一定程度之后,再有这种心态那就是固步自封。
再说了,从她所见所闻的事情太多了,大多都是别人了解不到的真实。‘官’,不是那么好当的,那是一种责任,你没有承担责任的勇气和能力,也不能往太高处爬,因为你承担不起。
别想着怎么风光,在风光的背后有着等同于风光的重大责任让你去承载,也许你会被压垮的。仕途沉沉浮浮,又有几个功成身退的安逸官呢?
“你这个消极心态很不应该啊,谁不想过几天舒闲的日子呢?但是如果人人都贪图享受,我们的事业靠谁来完成?……”眼老头这几句话说得很庄重,一幅恨铁不成钢的架势。
周婉怡吐了下香舌,最近几年,这种小女儿姿态她极少流露的,平时就算是流露,也只有赵建辉才看的到。今天面对的是父亲多年的至交好友,也算是他的长辈,她才不自禁的偶尔流露了一下,紧接着就很是无奈的看了看端坐喝茶的赵建辉,这家伙居然好像根本就没有听严劲松在对自己说什么似的,她不由得撇了撇嘴,心说我这还不是为了帮你,才被老头儿教训的么?你就一句话都不说?
看看赵建辉实在是没有想接话的意思,她不由的低声道:“严伯伯,我不过是个小女人,太难塌下来自然有您这样的高个子顶着,我怕什么啊?我就只管好好的玩儿,有时间了就陪着你们这些长辈说说话儿,其他的事情我就不多想了,我也想不来的……”
被她用这种小儿女的口气胡搅蛮缠,严劲松顿时就不再说了。赵建辉看着感觉得心里发笑,心说谁说现在男女是平等的了?这种话周婉怡可以说,但是换了自己在长辈面前这么说话,早就被大鞋底子打出来了。
女人这么说叫撒娇,男人这么说就是没出息。
门口传来敲门声,耿晓丽、冯焕三、张秋明三个人是一起来的。审讯材料由张秋明汇报,平时瞅一眼省委书记的机会都很少,坐在严劲松的面前汇报工作,让张秋明很兴奋也很紧张。
“……那个叫陈东明的情况就是这样的,通过我们的调查,也发现了他和潜伏在黄海市境内的外国特工人员接触的事实。这个人利用和郭向前老婆林艳的表亲关系,背着林艳把一个********送给了郭向前,……这个人原本涉及的几桩案子,都是在郭向前的亲自过问下,莫名其妙的给处理了,当时关局长亲自安排的,别人也插手不上手……”
听完了张秋明的汇报之后,严劲松气的拍了桌子:“通知纪委方书记没有?出了这种事情,件事就是咱们S省的奇耻大辱……”
张秋明傻愣愣的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心说我一个副局长,向纪委汇报调查省厅厅长?没有您的指示,省纪委的人谁听我的啊?
“严书记,我们还没有向省纪委汇报。我是想听一听您的指示……”这个时候,耿晓丽就不能不说话了、
“有什么好想的?该怎么查就怎么查嘛,他就是兼了省政法委书记也得奉公守法吧?从你们回报的情况来看,还不能断定他到底陷得有多深,但是这个事情肯定有他的影响是跑不了的。这样,你马上去向方书记汇报,就说是我说的,先对郭向前采取双规……能不能把这个同志挽救回来,那就要看他自己了,这也算是给他一个机会……”老书记就是霸道,李金昌连插嘴的机会都没有,老头儿就直接拍板一锤定音了。李金昌张了张嘴,又把要说的话咽了回去。
走出了严劲松的办公室之后,出门上车,冯焕三就钻到了赵建辉的那辆车子里面。刚才当着严劲松和李金昌的面,他没有说什么话,其实他也有重要的情况向赵建辉汇报的。国安局虽然也受省政府领道,但是有赵建辉在这里亲自坐镇,他不先给赵建辉汇报完了,是不能先把事情向S省领导汇报的。
“赵部长,根据那个陈东明交代出来的问题,他这个人不是间谍的身份,可又算是在同时执行多种间谍的任务。他不仅仅只是和巴松、鸠山等人有联系,其他在黄海市的国外组织大部分也都找他干一些他们不大适合出面去完成的工作。从陈东明的话我们推测,他那个小公司实际上已经成了国外组织的立足点了联络站,他从中间收取好处。根据他的交待,那个巴松的秘密藏身地点,可能就在国泰大厦里面……具他说,巴松的人每一次找他,都是在国泰大厦对面的咖啡厅见面……他也曾派人偷偷的跟踪过,发现巴松的人进了大厦的地下停车场……”冯焕三没有看自己的记录本,就把事情说得很清楚了。
“呵呵,这么说来,这个陈东明才是有奶就是娘啊?”听了冯焕三的话之后,赵建辉不由得笑着说道。周婉怡用脚在下面偷偷的踩住了赵建辉的脚,白着眼睛瞪了他一眼转过头去。男人在一起说话就是这德行,一点都不顾及还有女士在车上呢。
赵建辉苦笑了一下,对坐在前排转着脸的冯焕三说道:“冯局长,安排你的人深入调查,一定要把那个巴松给我翻出来,有必要的情况下,你可以调用武警支援,一定不能让他潜逃了……”
“我明白的,特别侦察工柞由省局的干员出马,一切都将在秘密的情况下进行,如果发现什么蛛丝马迹的话,我会随时向您汇报的,该要求支援的时候我会要求武警支援,坚决拿下那个狡猾的家伙。”冯焕三狠恶恶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