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他倒是想歪了,先前他的病房中的确是没有尿壶的,柳叶叶当时因为担心他,急于要去找医生,又以为他还没有严重到自己都不能尿尿的程度,所以才有了卫生间的那一幕尴尬剧情。
这是一处甚是古老的建筑群,占地足有十余亩之多,瞧那建筑之样,颇有点象是明末清初时的味道,砖雕石刻,浪花挂檐,麒麟居顶,一栋栋房屋之间,错落有致,彰显大气。
只不过,这偌大的庄园,却显得极其阴森诡秘,庄园里静得出奇,似乎象是没有人居住一般。
一辆黑色的大奔驰沿着小溪边缓缓驶来,在庄园的外面停下,车门打开,一个身着黑色西装的古板男子从车子出来,慢慢踱进了庄园里。
进入到庄园之后,便似缓实快的向中间一个小院子走去,看他似是闲庭碎步,却是根本就脚不沾地,一步之遥,竟尔有一米五六,徐徐碎步间,前一刻还看到他在这里,顷刻之间,他却已行出二三十米远,宛若在他的脚下,是数十米的距离,不过是方寸之地一般。
来到中间那个小院落,西装男子的脚步才真正的慢了下来,脚下也在发出了进入庄园以后的第一个脚步声。
来到小院落的正厅前,西装男子轻轻敲了敲那一扇已然有些斑驳的赤色木门,极是恭谨地道:“司空道求见少爷。”
“哦,你来了,进来吧。”一个十分慵懒而却又十分清晰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十分好听,闻听之下,予人如饮甘泉之感。
司空道恭应了一声“是,少爷”,这才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
正厅从外面看并不甚大,可是进到里面,却予人十分宽敞之感,两排雕窗下面,有序地排放着泛着古朴香味的檀木桌子,桌子上错落有致的摆放着各式各样的青花瓷器,厅门两旁,还摆放了两个人高的大圆口古瓷花瓶。
正厅挂着一幅古画,纸质已然十分陈旧,上面画的是一条张牙舞爪的黑龙在穿雾腾云,云为灰白色,云雾之间,是一座高不见顶的白色险峰。
黑龙,灰云,白峰,予人一种诡异而震撼的观感。
整幅古画无落款,无题词,除了一个“古”字可以形容之外,没有任何可以考证的痕迹。
古画的下方,摆着一张四方黑桌,左右各有一张四脚方椅,样式简洁,空着的那张方椅背面,雕着的,是一条蜷曲的怪蛇,雕工精细,观之栩栩如生。
另一张四方椅上,斜靠着一个大约二十五六岁的年轻人,着一袭灰色长袍,旁边放着一个雨过天晴的青瓷杯,但见他眉目如画,如刀削般的精致五官,就象是从动漫中走出来的英俊男子。
只不过这男子的脸色是一种病态的白,观之犹如是长期纵情于酒色的憔悴脸庞,但是他的眼神深幽而邃远,予人看不清其深浅之感,与他的脸色甚为不符,倒是与他刚才发出的那慵懒的声音颇是相配。
“司空道参见少爷。”司空道走到男子前面三米处停下,竟然跪了下去,恭敬地叩了一个头。
“起来吧。”病态男子慵懒地道。
“是,少爷。”司空道缓缓地站了起来,只不过身体仍然微躬着,目光正视自己脚下正前方年轻人的脚前三十公分处,就此定处,再无移动。
“说吧。”病态男子仍然是慵懒地道,端起茶杯,打开盖子,轻轻的嘬了一小口,然后干脆闭上了眼睛。
“是,少爷。”司空道恭敬地道:“那人的魔武魂第二阶已经打开,仙法力量已恢复接近70%。”
“哦——”
病态少年突然睁开了眼睛,那深邃的眼中似乎有一道异芒闪过,却又让人抓不到触不着之感。
“三天前,属下引出千年飞僵,他与那千年飞僵大战一场,伤及脊梁骨,位置在华池后,手术成功,但他昨天妄动殴人,伤势恶化,现在全身无法动弹。”司空道尽理简短地汇报道。
“那飞僵呢?”病态少年淡然问道。
“那飞僵做了他的丫头。”司空道道。
“唉,想不到他与八百年前的女子也有联系,罢了。”病态少年缓缓坐直起来,目光从厅门向小院子前方望去,两眼空洞,没有一丝感情,仿佛他的眼眶中根本就没有眼珠子一般。
“命凌光、执名两人堵截天漏的人,命孟章、监兵两人堵截天护的人,你设法在明晚子时之前把他的天生如意棍偷走,其余的就交给我吧,退下吧。”病态少年淡然道。
司空道恭敬地应了一声,躬着身退到出了厅门,一直到了院子之中,这才转身而去。
病态少年转过身来,眼睛盯着正厅的那么幅古画,目光落在那条黑龙的身上,喃喃道:“黑龙,你说轩辕家族千年的等待,我这么做,是不是有点鲁莽、有点早了?可是如果这次再不行动,只怕没有更好的机会了,哪怕就是父亲大人责怪于我,我都要去做的。”
说罢,他转身缓缓走出了大厅,在那一瞬间,那古画上黑龙的眼睛,似乎眨了一眨,两道耀眼的精光一闪即逝,只是,病态少年却没有看见。
下午五点钟的时候,素怡医院外面来了三辆军用悍马车,军车无视医院门口“外来车辆禁止入内”的警示,轰轰隆隆地直开了进去。
看到车头坐着板着一张脸,似乎稍有人不顺其意便会拨出腰间枪把你给毙了之样,两个门卫刚站起来便又赶紧缩了回去,而且是老老实实把门口打得更开一些,三辆军用悍马鱼贯而入,尾翼喷出浓浓的白烟,让久未曾闻过汽油味的素怡医院,陡增了一丝特别气味。
有时,汽油味要比消毒药水的味道好闻得多,尤其是那些闻多了药水味的医生护士。
“杨哥,我们医院有军中大佬住院么?先前好像没有看到有军车来过?”一个门卫待另一个门卫通过对讲跟他们的头儿汇报完之后,这才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也没见过,估计人家来的时候是着便衣的吧,小刘,我们少管那些事,情况我跟头汇报了,他说不要找他们麻烦,任由他们吧,不过他交待我们这几天小心一些,别在这几天出什么事,不然大家都吃不了兜着走。”杨哥肃然道。
其实不但是他们,即便是医院中看到这三辆车的医生、护士甚至是很多看到病人,都在悄悄讨论着这个问题,纷纷猜测医院里住着的肯定是军中的某位大首长。
三辆军车一直向医院的后院开去,径直来到了姓赋晨所住的那套病房。
一些好事者在远处偷偷瞄着,看到悍马进了后面,便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能够住得起后面特级病房的,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大人物了。
车子在小院子前面停下,车子还未停稳,从前面那辆悍马里飕飕飕的跳下了六名身着黑色西装的高大汉子,迅速跑到中间那一辆悍马车门外候着;随即从后面那辆悍马跳出了八个大汉,以极快的速度在小院子的周围站好位,将可能会成为狙击手射杀的点位全部堵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