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孙帅知道怀阳攻防战必定非常惨烈,十一王弟仲孙钊和副将唐仲勋能不能守得住他都没有多少信心,十一王弟就一个文弱书生,屁事都不懂,顶多起到稳定军心的作用,真正指挥战斗的是副将唐仲勋,城里虽有十万义勇,但都是没有上过战场的新兵蛋子,平时就是忙着种田糊口的贫民百姓,战力低得不敢想象,可依仗的只是怀阳城墙等防御工事,还有他们保家卫国的勇气。
他心里很急,但也没有办法,他手里头现在握有二十万人马,但除开他和君无垢的部曲私兵六千人,二千羽林骑是真正的精锐外,还有一万余人的城卫军尚可一战之外,其余的全是各地赶来勤王的义勇兵丁,用乌合之众来形容也不唯过,先击败秦涛的三万先锋军,再急袭收复云安坚城,将士疲惫不堪,需要休整一两天,然后才能出前往怀阳增援。云安距怀阳有三天左右的脚程,增援过程中又不能赶得太急,需要让士兵保存足够的体力,以便随时投入战斗。
仲孙帅把大军交给巫九,一再叮嘱一番之后,才亲率二千羽林骑先行出发,为拖住李扶风的大军,减缓怀阳城的压力,他必须不停的袭扰李扶风的大军。
李扶风确实被袭扰得头大如斗,他把手里头的五千轻骑尽数派出去,想把仲孙帅的二千羽林骑灭掉,结果反被仲孙帅利用熟悉的地形,诱敌分兵,硬是把五千敌骑引诱分成五支千人骑队,然后集中优势兵力,一口一口的吃掉,硬生生的吃下了三千四多百骑兵,令剩下的一千六百余骑闻风丧胆,不敢再出营追击。
因仲孙帅率这二千羽林骑日夜不停的袭扰,李扶风所部白天不能安心攻城,士气受到影响,晚上提心吊胆的睡不好,严重影响体力,也令士气再次受到影响。
五天之后,仲孙帅感觉到李扶风所部攻城的力度明显减弱,兵法云,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久攻不下,士气必定大受影响,加上后路被断等诸多原因,李扶风部士气低迷,没有崩溃,出现逃兵已是奇迹。
仲孙帅知道决战的时刻来临了,等巫九率二十万大军抵达,立时在平地上摆开阵势,与李扶风部进行最后的大决战。
雅加帝国军占有天时、地利、人和,加上连胜的锐气,加上关键时刻,唐仲勋亲率怀阳城里的守军杀出,击攻李扶风侧翼,最终大获全胜,李扶风战死。
随后,各地赶来勤王的义勇越聚越多,仲孙帅手上的兵力已达五十万之巨,如缺堤的洪水一般卷向澎城等敌军占领地,挟连胜之锐气,一口气把所有的失地全部收复,自至,雅加帝国和天风帝国又恢复战前的分界线,几个月后,天风帝国使团出使雅加帝国,双方签下互不侵犯的和平协议,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当失地全部收复的消息传回王城时,全城军民都涌上街头庆贺,一派欢庆热闹的喜气洋洋景象,天子或许受此大好消息的刺激,病情竟然一下全好了。
天子病好的当天即召百官上朝,撸掉太子的监国之职,亲自主持朝政。
太子仲孙复失去监国之职,就好比从神台上被踹下来一般,要多痛苦就有多痛苦,再听闻仲孙帅收复全部失地的消息,别说是他,就连所有太子一系的文臣武将都满面愁云,谁都清楚,这一次的事儿,太子处理得很不妥当,在天子心里接连丢分,相反是九殿下仲孙帅每战必胜,收复所有失地,可谓是大出风头,就连二殿下仲孙康也有不俗表现,这能力谁高谁低,已不用再争辨了。
如果没猜错的话,太子的位置有点不稳了,他们可都是全力支持太子的人,太子完蛋,他们也跟着完蛋,前途完蛋不要打紧,万一被抄家,那才真的死惨了,除非太子能够不顾一切,奋起一击才有希望,只是,不知道太子有没有这个胆量?
无毒不丈夫,太子仲孙复也是顶到了墙上,他深知若是老二上位,他必死得很惨,同样的,他若上位,必把所有反对他的人,还有任何具有潜在威胁的人都铲除掉,才能保证帝位的安稳。而且时间不等人,等老九率大军凯旋归来就没有机会了,现如今,老九的声望如日冲天,在军方的地位已达到了无人可取代的地位与影响力,有他在,那些掌握兵权的将领心存忌惮,到时候未必敢动手。
经过一夜的商议,谋夺帝位的大事就在太子府里商定下来,并称之为“飞龙在天”计划,不过,如此重要的事情,不是说想行动就能够马上行动,方方面面都要准备好后才可以实施,象他掌控的部份城卫军,已被老二设计,老九弄到前线,变成了为国阵亡的英烈,他需要重新收买拉笼掌握兵权的将领,最主要还是宫里头那几位掌握内廷禁卫、禁卫军的将领,内侍监总管宇文崇更是关键人物,这老家伙如果不肯合作,只能下手铲除。
第二天早朝,太子一系的大臣上书补充城卫军,并举荐不少将领,这些被举荐的将领当中,大部份是太子的人,仅有几个是保皇党,二王子的人一个都没有。
支持二王子仲孙康的大臣自然不甘示弱,也纷纷举荐自已人,双方在金銮殿上又是争锋相对,互喷口水,各有各的理由,吵得不可开交,就差没撸起袖子开干了。
天子大病初愈,身体仍然虚弱,明显无心主持朝政,当下准了奏,然后退朝,让太子一系的大臣们乐得嘴巴都合不拢,这一次朝争,他们算是大获全胜,扳回一局,让人欢心鼓舞,同时生出感觉,天子似乎没有完全放弃太子嘛,还有机会。
散朝之后,太子仲孙复入宫看望父皇,安慰了几句,装了几分钟热度的大孝子,然后前往文德殿给母妃淑妃请安,母子俩密议了好半天,之后,太子仲孙复大踏步离去,一改前些天的颓丧,整个人神采飞扬,潇洒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