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当仁突然见到那个从水里一跃而起,姿势如同水族馆中盯着气球跃起的虎鲸一样优美,却释放着比虎鲸扑向海豹还要凶恶一万倍的杀气的生物体时,他心中吃惊的成分还不如蛋疼的成分来得多。
“我去,大哥了……又是这池子……这池子到底有多深?怎么特么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都有啊……先是鳄鱼,这现在又是啥玩意。哎呦卧槽真的,放过这个小池子吧。”仁一脸黑线,有些哭笑不得。
不过,这个从水中一跃而起的生物气势极为惊人。天知道它是怎么做到从水中扑出却能够带起这般滔天的水柱,仿佛水面的压力与对肌肉的限制都不存在了一般。所以哪怕仁一头黑线也还是没有丝毫放松,用自己的写轮眼紧紧盯着在。
“轰隆!”它猛地落到地上。
在它两只前掌着地的瞬间仁才意识到不对。原本它的落点与仁和凌殇都还有一段距离,是以仁连闪躲的意思都没有。但谁能想到,当这生物落到地上的时候却使得整个大地都开始震颤。经历过地震的人都知道,哪怕是轻微的颤动,只要持续的时间长了也会让人失去平衡,更何况此时地面颤动得像是炒菜的师傅在颠锅。
“扑通”一声,仁直接前掌铺地半跪在了地上。对面的凌殇包括之前在边上看戏的众人也都是如此。只是一瞬间,这个新出场的生物就控制住了整个局势。它就像是突然驾临的君王,除了它自己,所有人都匍匐在地。
这么好的机会,这个新登场的生命怎么会错过。它抬起自己的尾巴,猛地向着凌殇扫去,尾巴挥动的过程中带着空气割裂的声音。
只是,这一击似乎太直白了一些。虽然还在努力维持自己的平衡,但凌殇仍然准确地把控住了攻击袭来的位置,然后微笑着一拳击出。在他看来这生物出现的时机真是再好不过,他被是否要对仁出拳的两难抉择困住,这生物就仿佛天使一样飞过来给他指了第三条路。
他身体内的力量排山倒海般向着那一节尾巴涌去。可怕的虎蹲炮,一拳轰碎狂狼王周身筋骨的一击。这一击的威力绝对毋庸置疑,而现在平直地扫来的尾巴又像是靶子一样,这实在是太适合凌殇发挥了。
“啪”地一声,像是被烧焦的竹节从内爆开,与凌殇的拳在空中相遇的尾巴一下子断裂开。说断裂可能不太准确,应该是消失要更恰当些。横扫的力量与凌殇拳击的力量相迎使得那生物尾巴中间那一段像是遁入虚空了一般。
“糟……”可是凌殇还是惊呼出声,甚至他的声音都没能发完就被砸了出去,飞了足足二十多米,拦腰砸断了一棵树才停下。
要知道那尾巴虽然被轰碎了一截,但毕竟只有一截,脱离出来的尾巴尖端像是炮弹一样带着惊人的动能直接砸向了凌殇的身子。
“我去……多大仇啊,搞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数。”看到眼前这一幕,仁的眼睛抽了一下。
此时已经掌握了平衡的仁才真正看清了这生物是什么。
那是一只蜥蜴一样的东西。但是细说起来还是有诸多不同。首先,它实在是大了点,算上尾巴的末端足足有三四米的长度。而且它的脑袋像蛇一样近乎三角形,但是却没有眼睛。还有,它脚上的指头被蹼连着,每根指头的顶端都是一颗圆圆的肉球。最重要的是它没有鳞片,皮肤晶莹润滑得像是广式的虾饺一样,让人仿佛能看清里面的馅料,只是外面诡异得如同血液一般的红色纹路让仁不由得想到游戏中的斯巴达幽灵:奎托斯。这正是成为其创造者长谷育梦魇的血纹蝾螈。
“看起来倒是颇为威武,只是上来就进行这样的血拼,估计等一会儿就没劲了吧。”
仁一边这样想着,一边顺着潜意识看向这血纹蝾螈的尾巴,于是他刚刚放松的心便又提了起来……他看到这血纹蝾螈的大尾巴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修复着。一边修复,一边有皮状的薄膜被褪下来。
这还是仁第一次见到有生物拥有这样可怕的修复能力,甚至比他A级的掌仙术还要胜了一筹。
“我去……真是怪不得,与这样的恢复速度相比,刚才被轰断尾巴简直就是轻伤啊。除非能够直接破坏掉心脏大脑这样的要害,否则即便是切开动脉也是能够恢复的吧!”只是仁惊诧的这么一小会儿时间,一个小一号的尾巴就已经从它之前尾巴断裂的地方钻了出来。
伤势恢复的血纹蝾螈一摆头便进入了战斗姿态,只是它的目标却不是对着距离最近的仁,而是冲着远处的明智忠信。
它的腮帮子猛地一鼓,一注激流便从它的空中激射而出,像是长刀一样从下向上挑,似乎要将明智忠信一分为二。从水柱的威力看,它也确实能够做到。虽然被神情一直处于紧绷状态的明智忠信躲开了要害,但这水柱还是轻而易举地将明智忠信的右臂直接削了下来,连带着还将地面以及后面的大叔也一并一分为二。
“啊啊啊啊啊!”赤玉胴丸状态下的明智忠信防御力大幅提升,但是这并不代表着他的忍痛能力也变强了。带着腾腾热气的血液迫不及待地从伤口洒出,更一步刺激了伤口的痛感,于是巍巍然恍若小山的明智忠信尖叫着失去了意识。
见到明智忠信与凌殇的下场,雨隐村的众人清醒地意识到了自己与这血纹蝾螈实力的差距。于是他们立刻尖叫着开始四散奔逃,完全不顾自己已经将毫无防备的后背对向了他们的敌人。
所幸血纹蝾螈也并没有追击。而是把头对向了看事情不对已经将距离保持在安全距离的晓的众人以及松岛兄弟。他们都小心谨慎地戒备着。这倒不是说他们不害怕这突然降临的怪物,若不是仁还站在离血纹蝾螈极近的地方,以他们的素养早就在雨隐村的忍者们反应过来之前就一哄而散了。
“咕咚!”结木银咽了口口水。他在犹豫,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张开结界。如果血纹蝾螈发起进攻,他的结界应该是唯一能够进行抵挡的手段。但是他又怕他的动作会激起血纹蝾螈的强烈反应,招来本不该有的麻烦。
有趣的是这一次,血纹蝾螈只是看了看,或者说闻了闻,然后就将头又摆回了仁这边,仔细地嗅着,像是刚被主人抱回家的幼犬在主人怀中用湿湿的鼻头细细地闻。
说起来也奇怪,原本它扑下来的时候仁就在它斜后方距离最近。可是从开始到现在它却没有留露出丝毫想要攻击仁的意思。甚至一上来就迫不及待地扑向凌殇的那股劲儿似乎还带着点维护仁的意思。若不是仁百分之百的确定他从未见过这东西,那一瞬间他几乎会以为这是他的帮手了。而且从这蝾螈的打法上看,它似乎以慈悲为怀,完全不乘胜追击,面对敌人的奔逃它也毫不理会。
“咦?这家伙……该不会把我当成了母亲一类的东西了了吧?”仁楞了一下,突然想起自己原来曾经看过的异形电影中有强大的异形从宿主体内破体而出后因为第一眼看到的是女主而将女主认作母亲并忠实地护卫在身边的情节。“要是这么平白地就有了这么个强大的保镖……这个金手指我给满分!”
就在仁想要露出母亲般慈爱的微笑企图收服这只“缺爱”的血纹蝾螈的时候,它突然“嘤嘤嘤”地叫了起来,这声音浑似幼女的哭诉,只是其中似乎混杂着哀怨与……愤怒!
“擦……果然没这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