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隔着千里,却能守着美丽的相思。如今都在大云帝都,却能两年不见。她与他,各自的头顶罩着一片不同的天空啊!
沉默中,外边的说笑声便特别的清晰,奶妈子和丫鬟们在逗月儿,小奶娃不时的大叫一声,依依呀呀,不知是什么意思,底气却壮得很。
“你女儿很好。”云珉令拿过茶盏,给自己倒了一盏茶,极品铁观音,入口是微微的苦涩。
“是啊,她很好。”姚凤歌轻轻地笑了。
“你们母女好好地,我便放心了。”
“你尽管放心。我自会保重。”
云珉安慰的笑了笑,又道:“今天你二妹送嫁妆,遇到了点麻烦事。你们家因何得罪了云瑶?”
姚凤歌嘲讽一笑,说道:“左不过是小女儿家争风吃醋罢了。你们家的人,一个个都霸道的很呢。”
云珉听了这话,微微苦笑:“你又何必生气?过几****二妹跟卫章成了婚,她自然也就闹不成了。”
“是啊!这可是皇上御赐的姻缘呢。可不是谁都能拆散的。”
“凤歌。”云珉伸出手去,想要握姚凤歌的手。
姚凤歌一甩帕子站起身来,往后躲了两步,秀眉微蹙:“三殿下,你可知道两年前我为何因一场小小的风寒便差点送了性命?”
云珉一怔,脸上没来得及浮现的尴尬登时褪去,神色凝重:“为何?”
“我也是才弄明白。”姚凤歌自嘲的苦笑,“那一次,在太后灵棚后面,你跟我说了几句话,便让我引来了杀身之祸。”
“谁?!”云珉的脸色登时沉下去。
“是谁你就不用问了。”姚凤歌平静的看着云珉,“我今天来这里见你,也是想跟你说这件事情。总之是我对不住你在先,但也请你谅解,婚姻大事,从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自己做不得主。你也做不得主。我们两个成了如今这样,不是你愿意的,也不是我愿意的,但我们都得认命。我只希望你好好地做你的王爷,而我,也有我的生活。之前种种,都如过往云烟,该散的就让它散了吧。”
“凤歌……”云珉还想说什么,却见姚凤歌已经抬脚往门口走,看样子竟是要开门出去。
顾忌到她的名节,云珉无法再多说什么,只得转身进了暗门之后。
外边珊瑚已经从后厨回来,身后还跟着一个仆妇手里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是几样南味小菜,并一碗碧粳米粥。
“奶奶,你早饭都没怎么吃,不如先吃点粥垫垫,蛋饺一会儿就好了。”
“嗯,拿进来吧。”姚凤歌转身,屋子里已经没有了那人的影子,心里一阵释然,又一阵空旷。
再说云瑶跟从苏月斋出去,坐着马车往定远将军府那条街上去转了一圈,姚燕语的嫁妆队伍站了满满的一街,看样子怕是忙到晚上也忙不完。
云瑶坐在马车里看了一会儿,心里万分的不如意,却又没有办法。
皇后娘娘那日已经敲打过她了,皇上给卫章赐婚自然有皇上的道理,圣旨已经颁下去,除非姚燕语死了,否则这事儿在没有转还的余地。
除非姚燕语死了!
云瑶咬了咬下唇,眯了眯眼,恨恨的想,就算她死了,估计自己也还是嫁不成卫章。想自己贵为郡主,也算是金枝玉叶,怎么就不能嫁给自己喜欢的男人呢?
“郡主,奴才可算是找到您了,您请快些回府吧,世子爷找您有事儿呢。”诚王府的二总管气喘吁吁地在车外说道。
云瑶皱了皱眉头,不悦的吩咐:“回去吧。”
车夫如蒙大赦一般,麻溜儿的调转了方向,打道回府。
今天不是大朝日,诚王爷恰好也在家。云琨从卫章府上回去便直接去了诚王爷的书房。
这件事情若是不让父王知道,以后还得有不尽的麻烦。之前他还一直在想,有皇后娘娘的提点,母亲总会约束着妹妹些,如今看来,连皇后娘娘的话母亲都当成了耳旁风。
太后已经去世两年了,宫里是皇后娘娘当家!不把皇后的话放在心上,后果会怎么样?
身为儿子,云琨不能说自己母亲的是非,但身为世子,他却有管理好王府的责任。
诚王在书房里跟一个幕僚在下棋,因见儿子进来,便问:“我听说卫章府上的人找你,是有事?”
云琨躬身回道:“父王,今天姚家送嫁妆,发生了点事情,所以显钧叫儿子去商议了一下。”
“哦。”诚王抬头看了一眼云琨,把手里的棋子一丢,笑着对那幕僚说道:“本王输了。”
那幕僚岂能没这点眼力见儿?忙起身笑道:“王爷有事,那属下先告退了。”
诚王点点头,看着幕僚退出去之后,方问云琨:“是怎么回事儿?”
云琨重重一叹,把罗三有带着戏班子拦着人家送嫁妆的队伍唱吊丧戏的事儿一五一十的跟诚王爷说了。
诚王不及听完,便抬手掀了棋盘,怒道:“真是太不像话了!我王府的脸都让这些狗奴才给丢尽了!罗三有在哪里?直接把这狗奴才给我乱棍打死!”
“父王,打死他……”云琨皱眉,打死一个奴才,又能怎么样?王府里最不缺的就是奴才。
“这事儿是谁指使的?是不是瑶儿?!”诚王一点也不傻,自己女儿的那点心思他如何会不知道?他一直不点破,是因为觉得女儿也不小了,女孩子家的心事应该由母亲去化解,他一个做父亲的怎么好多说?
但如今看来,自己的一番苦心,全都白费了!再这样由着她任性下去,早晚要闹出大事儿来!
云琨皱眉不语,一母同胞的妹妹他自然心疼,可这也太过分了!
“哼!我就知道!”诚王爷一脚踢开地上的绿檀木棋盘,踩着玉石棋子便出了书房,直奔内宅。
云瑶一进她母妃的院门便觉得气氛不对,院子里的仆妇丫鬟不知都躲去了哪里,一个人影儿也不见。
原本秋高气爽的天气,这里愣是压抑的可怕。她的脚步在院子里顿了顿,看了看左右,心一横,便一路走进了正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