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燕语只觉得眼前光影一暗,他的唇已经压了上来。
腰间一紧,被他死死地扣住。男人炽热的唇重重压住她的。
好像过了许久,他的唇才移开,不发一言的望着她。
姚燕语也有些恍惚的望着他。黑夜清冷幽寂,而他的脸俊美如雕塑,只为她而凝望。
空气里像是有燥热的气息在萦绕,在发酵。她的心突突跳得厉害,而之前心中的那些空旷,那些钝痛,仿佛都被他这个吻填满、抚平。
他的唇舌、他的触碰,就像一块磁石,吸引着她,想要更多、更多。
静默片刻,她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而他也几乎是同时眸色一沉,双手紧扣她的十指,唇舌再次欺了下来。
两颗心同样燥乱不安,同样压抑而渴望。
一开始,卫章的唇舌,依然只在她的脸颊流连,慢慢,就到了脖子。
而姚燕语脑子里是火热的,此时她根本没办法想什么,她只是凭着自己的本能去做。
她曾经是一个科学工作者,研究人的身体的每个枝节末梢,她比谁都清楚,其实男女之间那点事儿不外如是,不管那些文学作品里如何描述的天花乱坠,说白了也不过是一场****而已。
可今晚的感觉与她之前所了解的完全不同。某种陌生的冲动,埋藏身体深处许久的冲动,仿佛被点燃。
危险又吸引人的冲动。但她还没意识到,那是什么。
大红嫁衣被一件件剥离,她的,当然还有他的。最后只剩下贴身的茧绸裤褂。至此时,姚御医才深深地体会到这嫁衣一层又一层的好处。
然而,武将的手虽然粗大,但却永远那么灵巧。
姚燕语只能双手轻抓住他的手臂,在他肩窝里埋下滚烫的脸。
而此刻,卫章的长指轻揉,他觉得那充盈掌心的手感,简直是好极了。
感受着她或因为他的动作而微微颤抖的样子,他越发感到热血沸腾。偏偏在这种时候,他还有心情虚心请教:“夫人,接下来该怎么做?”
“你……”姚燕语羞红的脸倏地扭向一旁,没好气的斥道:“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耳边低哑一笑:“遵命,夫人。”
将军遵命的结果就是——腰酸背痛腿抽筋啊!
天亮了。窗外,虽然下人们都尽量的放轻了手脚,洒水扫地的声音依然清晰可辨。身后有宽厚火热的胸膛,腰上搭着一只长臂。轻而悠缓的呼吸拂在头顶上,有一点痒。
姚燕语咕哝一声往下缩了缩身子,继续装死。
“醒了?”低沉的声音宛如重缎,似是带着华丽的光泽,沉甸甸的性感。
“没有。”干涩的女声,完全没有礼貌可言。
“喝口水吧。”
“唔……”本不想理他,无奈真的很想喝水,没办法,向一杯温开水屈服。
一杯温度刚好的白开水送过来,肩膀被扶起来,姚燕语新婚后的第一天早晨当了一回没长大的小孩子,被小心翼翼的喂了一碗水,然后又咕哝着躺回去睡了。
卫将军实在躺不下去了,在他的记忆中好像就没有一觉睡到这个时候还没起床的先例,于是将军果断的放弃了温柔乡,起身披上衣服去洗漱了。
门外翠微和翠萍见了卫将军,忙福身请安。
卫章摆摆手:“夫人还在睡呢,你们先在外边候着。”
两个大丫鬟对视一眼,福身答应:“是。”
眼看到了早饭的时间,翠微有点着急,都这个时候了姑娘还在睡?
因为有了女眷,长矛便不好往内宅来,所以打发了一个婆子进来请主子示下:早饭好了,可以送进来了吗?
翠微便告诉翠萍:“时候不早了,进去叫姑娘起来了。”
卫章刚好洗漱完毕从那边过来,听见翠微的话便皱眉吩咐:“不用了,让她好好睡吧。”
翠萍无奈的看了一眼翠微,决定听将军的吩咐。
于是,本来应该在卯时的早饭拖到了辰正二刻(差不多现代时间九点半)。
将军府上下几百口子人都是卯初用早饭的,新夫人进门第一天就改了规矩。长矛大总管对此事表示有些无语的同时,又表示十分的兴奋和大力的支持。
新鲜出炉的姚夫人终于睡足了回笼觉起身,冯嬷嬷已经带着翠微和翠萍等候多时了。
洗漱更衣的时候,冯嬷嬷趁机劝训斥翠微和翠萍两个:“虽然家里上面没有公婆,左右也没有兄弟姐妹,但还有几百口子下人呢,你们两个近身伺候夫人,要为夫人的名声着想。以后不许偷懒,再这样,我会回了二爷,送你们两个回去。”
翠微和翠萍对视一眼,忙一起答应着。正在洗脸的姚燕语听见这话笑道:“嬷嬷不该说他们两个,该去说吩咐她们两个的人。”
冯嬷嬷听完,扁了扁嘴巴:“姑娘说的是,姑爷那边老奴会找个时间去跟他说的。”
姚燕语顿时对自己的奶娘刮目相看,很是期待她跟卫章讲这事儿会是什么情景。
早饭摆上来,是完全符合姚夫人口味的早饭,清单的粥,南味的小菜,还有蟹黄包,虾仁蒸饺。不得不说姚夫人看见这样的早餐很是窝心。
早饭后,长矛大总管终于瞅准了机会进来回话:“爷,府里的管事们都到齐了。”
“嗯,走吧。”卫章点头看着姚燕语。
姚燕语回头看了一眼冯嬷嬷:“嬷嬷跟我一起去吧。”
冯嬷嬷对姚燕语的话自然是无所不从,当即答应一声便跟着一起往前面的议事厅去了。
管事们到齐的目的自然是拜见家里的主母。
事实上,卫将军府里的这些管事姚燕语并不陌生,这里面有一半的人都曾跟着她去过凤城,一路上风餐露宿,这些人虽然没有跟新夫人近距离接触过,但好歹也有所熟悉。
不过饶是如此,姚夫人今日的风采也让这些人眼前一亮。
当初姚燕语是一身月白锦缎的医官袍服,御寒的狐裘也是颜色相配的象牙白,且做男儿家打扮。当时是个自信从容堪比男儿,清婉秀丽不落俗套的女钦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