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五皇子,六皇子,七皇子三位殿下来听萧太傅讲课,三位皇子陪着萧太傅一起用中饭,饭后萧太傅要午休,三位皇子便在国医馆东侧新修起来的无逸斋看书。
姚燕语过来探视萧太傅的时候几个皇子都还没过来,萧太傅午睡刚醒正在洗漱。见了姚燕语,萧太傅忙拱了拱手,笑道:“恭喜姚夫人荣升了。”
老太傅之所以称姚燕语‘姚夫人’并不是因为他瞧不起女子,而是因为姚燕语刚刚被皇上赐了封号:辅国夫人。他这样称呼,乃是对姚燕语的另一种尊重。
互相客套后,萧太傅请姚燕语坐,姚燕语笑道:“先让下官为太傅诊个平安脉吧。”
萧太傅笑道:“这些日子多亏了翠微和翠萍两位医士的照顾,我这把老骨头倒像是硬朗了些。”说着,他便把胳膊伸出来让姚燕语诊脉。
姚燕语诊过之后又换另一只手,片刻后方笑道:“老大人的脉象的确比之前强了许多。不过下官还得再给您施一次针。”施针之后,您就可以回家教课了,不用每天都耗在国医馆了。当然这话姚燕语自然不会跟萧太傅说,要说也是跟皇上说。
请走了这位大神,国医馆下一步才好重新整顿。不然的话,单只每天几位皇子带着一众扈从来来往往,弄得国医馆也没个医馆的样子,倒像是国子监了。
姚燕语给萧太傅施针的时候,三位皇子相携而来。因见正在施针,皇子们也没又多言,只在外边稍等了片刻,等姚燕语收针后才进来问候。
五皇子云琦躬身请安后,问道:“老师可是又不舒服了?”
萧太傅呵呵笑道:“没有没有,累几位殿下挂念了,老臣经姚院判这一针,果然是神清气爽啊!”
云琦朝着姚燕语再一拱手,为笑道:“姚院判先医好了父皇的眼疾,请受我等一拜。”
跟在云琦身后的云瑛和云瑞赶紧的跟上,三个皇子一起朝着姚燕语深深一躬。姚燕语赶紧的还礼:“为圣上效力乃是为臣子的本分,下官不敢受几位殿下的礼。”
“别人受不得,姚院判却是受得。姚院判先是为了救父皇,几乎舍弃自己的性命,如今医道大成,针到病除,解了父皇的心头之忧。实乃我大云之不二功臣。”
姚燕语赶紧的扯些冠冕堂皇的话来敷衍,之后又以不打搅太傅给几位殿下授课为由,赶紧的退了。
回到自己以前的屋子里,一切如故,翠微和翠萍每天都会亲自打扫,今日她回来了,二人更是把茶水点心什么的都叫人准备好了送了过来。
惬意的靠在铺了狐皮褥子的藤椅上,姚燕语听着翠微和翠萍把国医馆今日的概况回了一遍,之后说道:“你们两个现在好歹也是六品的职衔了,以后但凡公事,都落到纸上。”
“啊?”翠微有些傻眼,她们跟着姚燕语这么多年,字是认得的,也会写几个。但要把这些事情都写在纸上——那不是跟做文章一样吗?那她们怎么会啊?
“啊什么啊?等将来你们再升职,还得写奏折呢。”姚燕语看面前两个人一脸的衰样,又丢过去一颗炸弹。
“不是吧?!”这回翠萍也傻了。
“啧!”姚燕语皱眉看着二人,上下打量了一圈儿,方笑骂道:“有困难自己想办法克服!不然的话出去别说是跟我的人。”
“是。”翠微欠身答应。
“奴婢知道了。”翠萍也蔫蔫儿的点了下头。
“还有。”姚燕语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二人,“以后在这里,跟我说话不许自称奴婢,要自称下官。我们是上下级关系。”
“可我们也是夫人的贴身婢女啊。”
“再说这里有没有外人。”
姚燕语皱眉道:“回去我把你们俩的卖身契找出来烧了,然后让父亲另外给你们补一份履历来。从今儿起,你们就不是我的贴身婢女了。你们只是大云国医馆的医士。”
此言一出,翠微翠萍两个人噗通跪下了,连声音都带了哭腔:“夫人不要我们了吗?!”
姚燕语长长的叹了口气,笑道:“瞧你们这点出息!在国医馆里当差,你们不照样还是我的人?”
“那不一样。”翠萍抬手抹泪。
“看看!连顶嘴都学会了?”姚燕语笑眯眯的。
“奴婢不敢。”翠萍赶紧的低头。
“还不敢!公然违抗上级的命令,我看你胆子挺大嘛。”
“下……下官不敢。”翠萍不得不改了口。
“你看,这多好。”姚燕语笑眯眯的摆了摆手,“天色不早了,我先回去了。有什么事明儿再说吧。”
“是。”翠微和翠萍二人赶紧的答应着,把自己从小服侍到大的上司给恭送出去。
第二日一早,姚燕语来国医馆上任,办的第一件事就是上了一道奏折给皇上,说萧太傅的身体已经没什么大碍了,臣建议太傅大人回家休养,当然,对于给殿下们上课的事儿,或者去皇宫的上书院,或者在靖海侯家里另开书房,那就是皇上的事儿了,反正国医馆不用住了。
第三日是韩明灿和苏玉蘅为姚燕语准备的庆贺宴。身为本尊虽然大事小事都不用操心,但开宴这日人是必须到的,不然大家还庆祝个毛。
于是姚院判又告了三天假。幸好老院令还坐镇国医馆,姚燕语告假不用上奏皇上,只跟老院令说一声也就罢了。当时老院令哼了一声,笑骂:原来你死活要留我过冬,竟是为了自己偷懒。
姚燕语又许了两坛子二十年的状元红才把老头子给安抚下去。
开宴这日,恰好天公作美,竟是艳阳高照,一丝北风也无。暖洋洋的日头让人几乎产生阳春三月的错觉。纵然是秋光已老,那官道两旁耐寒的杂草野花也愣是平添出一点顽强的生机来。
姚燕语和苏玉蘅同乘一辆马车出城往城外依云湖的方向去。
依云湖是大云帝都城西南处的一座天然湖,是城西南一带山峦之上的泉水汇聚而成的,水质清纯甘冽,传说湖底下通着东海,所以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不管大旱还是大涝,这湖里的水从未干涸过,也从未四溢成灾。